第一百二十二章 死亡！
古人常说：南柯一梦，梦醒已过百年。 何阳此时却是已经在梦境中度过了将近二十年的悠悠岁月。 这二十年让他从一个青涩少年不知不觉间成长为草蛮部落的族长。 他现在已经很少想起之前的事情了，那些游戏、现实、魔族等等都像是一个个悠远的梦境，在现在的何阳看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此刻已经和草青青完婚了，而且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他此刻更是担任着整个草蛮部落的族长，肩负起了全族人的生命，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家人、比族人更重要了。 夕阳西下，何阳坐在木屋前削着一截软木，在他身后的木屋里，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在里面忙碌着晚饭。 此刻正值傍晚，部落里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炊烟，一股股rou香味弥漫在整个草蛮部落。 “蛮族儿郎只喝最好的酒，吃最肥美的rou，骑最好的马，取最漂亮的老婆！”这是何阳刚到草蛮部落时，时常听部落里的老人提起的。 何阳想起这些话，不由得苦涩的笑了笑，这才二十年光景不到，一切都好似变了。 草蛮部落的猎场不断缩小，人口不断流逝，甚至连肚子都要填不饱了。 不过蛮族儿郎也不怕战争，更不怕流血。每一个蛮族儿郎都是不屈的战士。这是何阳成为草蛮部落族长时说的。 “阿爹，你在做什么？”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两条长长的鼻涕挂在脸上，低头好奇的看着何阳手里的软木。 “阿爹在做弓箭，用来打坏人的！”何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把小男孩儿脸上的鼻涕擦干净，手上刀片翻飞，一条长弓的轮廓已经渐渐显露出来。 “阿爹你教我好不好！”小男孩脸上露出希冀的神情，显然是对打坏人一副很憧憬的样子。 “好啊，等你长大点阿爹就教你！”何阳溺爱的摸着小男孩儿的脑袋，笑起来时，坚毅的脸庞上已经有了一道道沟壑。 “蛮哥儿，巫族有动静了！”木屋外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何阳闻言一顿，猛地站起身挎上腰刀，背起弓箭，翻身上马。 身后的木屋里，一个女子走出，伸手把地上的小男孩儿搂在怀里，抬头看向坐在马上的何阳。 “早点回来！”女子轻声叮嘱道。 “恩，晚饭前就回！”何阳笑着说完，双腿猛地一夹，策马奔出小院。 “mama，阿爸去干什么了？”小男孩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 “你阿爸去打坏人了，一会儿就回来！”女子语气自豪中夹杂着些许担忧。 “他会回来的！”女子喃喃自语，神情有些恍惚，好似是想起了两人之间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由的开心的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时，两只眼睛弯弯的异常明亮，就像此时天空中刚刚升起的月牙。依稀间还能看到当年少女时青涩的模样。 时间恍惚间过的飞快，又是十年悄然而逝，草蛮部落的处境变得越加艰难。 因为他们的对手是巫族，同样受到天神眷顾的民族。 巫族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毁灭蛮族而来，在一场场战争中蛮族渐渐走向了衰亡。 “何为蛮？”何阳站在一处高台上，下面是数量达到万人的蛮族。但是他的声音依然显得有些震耳欲聋。 他的眼睛扫过下面的每一个蛮族人，每一个和他对视的族人都自觉的低下头颅，显得很是惭愧。 他们都是败军之将，是被巫族驱逐出自身家园的无家可归之人。 “我们是天生的战斗民族，为何到头来却惧怕战争！”何阳瞪着眼睛，声音洪亮的喊道。 “不怕！”下面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涨红着脸跟着喊道。 “不怕！不怕！不怕！”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来，渐渐的汇成了一股洪流，仿佛冲上云霄。 “好！”何阳跳下高台伸手指向后方的平原。 “在草原的尽头处有一座城，那里原本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狩猎场。 巫族摧毁我们的房屋，杀害我们的儿郎，在他们的尸体上建造出了一座城。” “我们该怎么办？”何阳再次怒吼道。 “报仇！报仇！杀掉他们！杀掉他们！”声音响彻九霄，震动天地。 “我们生来就是战斗民族，最不怕的就是战斗！有胆的儿郎们跟着我冲过去，撕碎他们，夺回我们的家园！”何阳当先挎上战马，嘶吼着冲出。 在他的身后，宛若钢铁般的洪流紧随其后，随着他同样冲出。 这是一场胜利，自从巫族出现后，蛮族对阵巫族最大的一场胜利。 然而这场胜利却显得极其短暂，大雨倾盆而下，电闪伴随着雷鸣。倾刻间整个大草原变成了人间地狱。 蛮族儿郎用鲜血换回来的短暂胜利倾刻间便被狂躁的大自然化为乌有。 大自然向着整个蛮族展现出他狂暴冷血的一面。 无数蛮族跪倒在地，向着天神祈求，然而终究没有换回一丝怜悯。蛮族彻底失去了他们的家园，成为了流亡之人。 “贼老天，蛮族如此虔诚的供奉于你，为何要如此对待蛮族。”何阳站在战场上，看着无数蛮族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挥舞着拳头，不甘心的朝着天空怒吼。 “喀嚓”一声，回答他的是一声沉闷的雷鸣，天空一下子变得更加阴暗，好似随时都会压下来一般。 何阳沉默了，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没有丝毫用处，至高无上的天神又怎么会注意到他这个如同蝼蚁般的凡人？ 年复一年，在流亡中，何阳渐渐老去，再不复年轻时的勇武。 他佝偻着身子行走在苍茫的大草原上，四周廖无人烟，只有几只大鸟盘旋在何阳头顶，等待着他们的晚餐倒下，然后便可以下去大块朵朵一番。 何阳知道自己快死了，在临近死亡的那一瞬间他决定要去做点什么。 最终他回到了这片大草原，回到了当初和那个扎着短短马尾，笑起来眼睛像两道月牙般的女孩躺过的地方。 然后何阳静静的躺下，瞪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 依稀间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和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奔跑在旷野中的感觉。 然后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的闭上了眼睛，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