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 阻挠
尸体停放一天,按照家乡习俗走完过场就下葬,这天吴非家里布置成了哀悼现场,并且请来了专业送葬班来念诵悼词,吹唢呐送别,这是对死者的缅怀。 村里给吴非面子的邻居都披麻戴孝,跟吴非有亲属关系的也披麻戴孝,可是没有人哭,除了吴非。我最受不了这种场合,太让人伤感,只是一味低着头听着,等悼词念完开始吹唢呐,大家全部入座,好酒好菜招待着,我就负责在一旁分发香烟。 这也是我们这里的习俗,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既然来了就是给面子,不能亏待,名单上没有的就混一包香烟走人,名单上有的就入座,完了之后下葬的时候大家还得送行,必须走完整个过程,否则很不吉利的。 送葬班吹了一天唢呐,天黑之后热心的邻居给他们安排住处,我也该回去了,外婆还需要人来照顾。至于苏晴,她还是跟着颜如玉比较合适,我让颜如玉送她回阳城,以她目前的状况,跟着我也没用,她根本就不认识我,甚至对我有抵触心理。 我本来也想把孟兰支开的,她还是很固执,非得留下陪我,说等所有麻烦事都解决了再回去。 这天晚上外婆终于醒了过来,她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就问我前因后果,她只记得自己死了,已经到了阴间,差点都要喝孟婆汤了,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把她拉了回来。 我把真实情况告诉了她,给她看了易云道长留下的信,看完之后外婆哭了,在我的印象里,外婆一直都很坚强,我看到她哭的场面太少,她一哭我也跟着难受起来。 外婆非让我带她去看看易云道长,我说现在天黑了,等明天再去吧!她却不同意,非得这个时候去,我也只好答应,毕竟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能干涉,人家连命都不要了,才换来外婆的重生,看一眼也是应该的。 我让孟兰开车带我们到桃村,外婆看到易云道长的尸体时泣不成声,趴在易云道长身上放声痛哭,我们退了出来给他们独处的空间,良久之后外婆才从屋里出来,她一句话不说,看上去苍老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外婆,只好先带她回去,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虚弱,受不了刺激也经不起折腾。 我跟孟兰聊了几句,她在车上睡着了,我也回房休息,很快天亮了,易云道长今天要下葬,我们所有人必须得去送他最后一程。 一大早颜如玉就到了吴非家里,并且把苏晴带来了,他们正在安排相关事宜,我们也帮不上忙,就在屋子里坐着,等待所有人来齐就开始送行。 棺材早已被抬了出来,上午十点钟开始往外走,可刚刚出了院子,忽然有一群城里人来了,并且还是一些当官的,他们说明了来意,原来是听说桃村死了人,过来处理的,根据中国法律,人死后该火葬,没发现的就不说了,发现之后必须火葬,这个是不能避免的。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突然间来了一群当官的,看来已经有人走漏了风声,听说有人举报有奖金,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举报的,被我发现弄死他! 吴非自然不肯答应,他说愿意出钱,只要土葬,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多少钱他都愿意出,反正不火葬。 双方正在僵持,唢呐班停止吹唢呐,大家都开始站在一旁等待结果。那几个当官的也不收钱,看起来不容易收买,说什么非得把尸体运回去火葬,否则我们就是触犯了法律,要负刑事责任。 眼见着吴非要发火了,我赶紧出面打圆场,把几个当官的请进屋里谈话,这样比较容易说服。我想他们不接受贿赂一定是人太多,这种事不能光明正大的进行,必须私底下解决。 我招呼他们入座,问他们想要多少,这下屋子里没什么人了,我寻思着或许可以贿赂,但没想到,他们还是不吃这套,说绝不接受贿赂,再这样就要报警了! 这下我是真没办法了,人家把证件什么的都带来了,必须签字,否则就报警处理,没有选择! 对方态度强硬,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我们也斗不过他们,不怕当官的级别大,就怕不接受贿赂,这就没办法了,吴非很为难,想发火又忍下了。
最后双方协商不成,不欢而散,吴非直接驱赶他们滚蛋,没什么谈的,报警又怎样,总之就是不同意! 那几个当官的被赶了出去,他们已经拨通了电话,我想不用多久警察就会来,我们再强势也不能跟警察对着干啊! 吴非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他跟我们说,入土为安,只有土葬才能让他师父安息,他这个做徒弟的从小被师父带大,却一直没能力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如今师父走了,如果连个全尸都保不住,将来有何颜面去下面见他师父! 他越说越激动,竟哭了起来,我们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最后外婆出面对他说,不如就照他们说的办吧,土葬火葬不都是一样的! 谁知吴非却说不一样,根本不是一回事,火葬会连同魂魄一起烧毁的! 说完这句话,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关于这点我倒是没听说,火葬会烧毁魂魄,这是真的吗?吴非毕竟是道士,他最有资格说这句话,想必一定是真的。 可是怎么办呢,要说是遇到恶鬼我们还有一拼的机会,如今面对的确实一群执法人员,不能乱来,协商不成我看也只有火葬了!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警车就来了,几个警察拨开人群走了过来,看起来相当威武,而且其中一个警察还佩戴枪支,更加不可冲动。 警察们了解过详细情况,也劝吴非签了协议,否则他们有权抓人。吴非可能是受了刺激,竟公然撕毁协议,并且还阻挠警察们搬运尸体,甚至大打出手,这时那把枪终于抵在了他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