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种出一树钱
村子到安平城的直线距离不足两里,然而真要回到村里,却要歪歪绕绕走上近二十里, 当岳文和老人急冲冲的来到村里时,眼前已是一片混乱,村人熟悉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痛苦,还有孩子的哭喊声,蓝衣护卫强行的从家家户户搬出了粮食。 就在其他蓝衣护卫在忙着强行搬粮时,两个蓝衣护卫站在一名还骑在马上的锦衣公子跟下,一边大声吆喝着,不时手里的鞭子朝着反抗的村人抽去。 坐在马上的锦衣公子露出满意的笑容,笑着看着这一切。完全忽视了马前站着的六个人,一名花白老者,五名身形魁梧的青壮年。 老人紧紧的攥住岳文的手,看向村里的狼藉,老眼之中满是怒火,可很快便平息了下来,回头看着平静的岳文,轻声说道:“不要冲动,一会儿之后,千万不要冲动,那些人都是武者。” 说完,他放开了岳文的手,向场中走去,站到马前的六人中。 老者和五个青壮汉子都和老人点了点头,但众人都没有说话,就像马上的公子一样,只是看着这一切。 岳文就站在村头那里,平静的看着,愤怒吗?愤怒,但愤怒又能如何?愤怒的冲向那群蓝衣人阻止他们?那不是在阻止,是找死。 等到几十辆马车装满了十几辆,村里的粮食终于搬空了。今年的秋收,还没来得及脱手,就全被这些人强行搬走了。 直到这个时候,带头的老者才开口说起话来,并没有对着马上的人说,而是对后到的老人,大声问道:“老李啊,你来的正是时候,城里的田公子今天来收购粮食,他怕是不知道具体行情,你给他说说?” “应该的应该的,呵呵,田公子,粮价前几天涨了,升了两倍,现在是六个铜币一斤,但田公子那么有诚意,又收购了我们全部的粮食,那我们还按原价卖给你吧,每斤三个铜币。您看如何?” 老人说完,和其他六人一起小心翼翼的看着马上的田公子,生怕听到什么让他们接受不了的消息。 马上的田公子漠然,高傲的俯视着一群人,轻慢的说道:“你们村里可有武者?又或是有新来的陌生人?” 除了老人外,其余六人几乎同时就想到了岳文,他们对岳文情况并不是太熟悉,月前修炼出问题也只有老人知道,想到这里,老人就知道坏了,可还来不及阻止,其中一个络腮胡大汉已经开口道:“有,我们村里有一个武者。” 站在马上公子身边的一名蓝衣护卫大声道:“是谁?叫他出来,二少爷要见他。” 五个青壮汉子立即叫嚷起岳文的名字来,其中两个还朝着村中岳文的小屋跑去。最开始的老者也抓住李老人的手,问道:“老李,岳文那小子呢?要不,你去叫吧,整个村里他也就听你的话。” “他不在,天一亮就进城了。”老人此刻脸色阴沉,生硬的回答道。 不用猜,他也知道对方用意,这群蓝衣护卫,以及他们簇拥的年轻公子,都来自城里的大家族田家,这个家族做事出了名的小心谨慎,没有弄清对方底细之前,一向和声和气。 凭借着这点,当年安平城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成长为了安平城的一大巨头。 看似很有可取之处,实则就是欺软怕硬的典型,要是他们见到了岳文,说不得要动手试下斤两。到时候发现岳文一点修为也无,不仅岳文自己讨不了好,整个村子都跟着受牵连。 然而就在两个汉子一脸苦色的从岳文小屋处回来,马上的田公子也越来越不耐之时,一个清清秀秀,瘦瘦弱弱的少年从一株老槐树下走了出来。 身高还不足七尺,十五六岁的模样尽显青涩,秀气的眉毛微微挑起,唇角带着漠然的弧度。一步步走到了离马上公子十米远的地方,这样,他不需要仰视就能看清田公子。 原本在两个汉子无奈回来时,李老人还松了口气,此刻却见岳文竟然自己走出来了,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不停的回头朝着岳文使着眼色。 不明情况的其他六人却是松了口气,岳文的来历他们是知道的,十一年前被单了一辈子的李老人从安平城带了回来,当作亲孙儿一样养着,十二岁那年这小子嚷嚷着要习武,结果李老人耐不住哀求,带他去城里测试了资质。 一等极致,无限接近二等资质,从此村里就多了一个习武的少年,这一练就是三年,如今具体到了什么境界,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这小子力气比村里最壮的汉子力气还要大。 有了这小子,事情会不会有所转机?价格应该不会压得太低吧?其他六人都这般想着。 然而岳文出现后,那个马上高傲的田公子眼里精光一闪,随即便冷哼一声,竟是不再多看一眼。 在他旁边的两个蓝衣护卫见状,眼里同样发出一道精光,结果其中一人不屑道:“原来是个练废了的废物,一点修为都没有了。” 另外一人冷冷一笑:“哼,就你这么个废物竟然还要我家少爷等你那么久?还不过来跪下认错,不然,嘿嘿……” 已经将村民家中粮食的搬空的其他蓝衣护卫跟着起哄,李老人的脸色顿时一白,与他一起的六个人脸色也不好看。 随着起哄声越来越大,起头的那个护卫还威胁着扬了扬手中的鞭子,狠狠的甩了甩,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岳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动,脸色都没变一下,那些护卫一个个都蠢蠢欲动。李老人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要坏事儿,再也忍不住,冲出来就要跪倒在马上的田公子跟前求情。 然而,一直在看戏的田公子却突然压了压手,示意起哄的近百个护卫停了下来。一时间蓝衣护卫和村人都屏息起来。 蓝衣护卫屏息的是二少爷将怎么狠狠惩罚岳文,让他们过过瘾;而村人则是为岳文和他们接下来的命运而感到紧张。 只听马上的田公子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你们村里除了这个废物,就没有其他武者了吧?” 带头的老者和其余五人立即摇头。 见状,田公子虚假的笑容立即消失,冷淡道:“那就好,我们田家人今天是来做生意的,你们的粮食我们会花钱买。一个铜币十斤,田明,你留下来和他们清算。装满粮食的回城,其他人跟我走,去下一个村子。驾~” 一众护卫轰然应诺,马车急转,随着马上的田公子快速离去。村里顿时呆了,一个铜币十斤?那和抢有什么区别。 按照吩咐留下的那个蓝衣护卫嘿嘿冷笑着,不怀好意的看着一众村民。他在期待这些他眼中的贱民反抗,那样他就能活动活动手脚了。 岳文也是震惊,漠然的脸上露出一丝怒色。他想到过这些人会很霸道,但没想到如此不给人活路。 这眼看晚秋将过,严酷的寒冬就要降临,到时候零下几十度的寒冷,没有米粮果腹,将会冻死多少村人?冰冷的眼神直直的盯向了那个高傲的锦衣公子,他要将这人记住,若今年村里每一冻死的人他都会算在他头上。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被人扑倒在地,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滚倒之前,他似乎听到一声惊呼,还有一声凌厉的鞭声。 爬起来一看,只见李老人无力的趴在地上,背上的衣服破了一个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只一眼,岳文呼吸就粗重起来,一股巨大的愤怒直冲脑门,红着眼往出手之人的方向狠狠望去。 看到的却是那个锦衣公子漫不经心的收回鞭子,抖了抖上面残留的血迹,见他愤怒望来,还对他无辜的笑了笑。
有那么一刻,岳文真想立即拥有碾压一切的武力,然后将那田公子狠狠的暴打一顿,踩烂他那张娘炮的脸。 可最后他还是死死忍住了,深深的望了这群人一眼后,立即蹲下身来,查看李老人的情况。还好,仔细检查一下后,他发现只是皮外伤。 看似可怖,却并不算太严重。这让岳文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可只要一想到老人年纪这么大,还要受这种苦,他就内心愧疚。 这可是为他挡下的啊,如果,如果那田公子出手再重一点,是想要了他的命,那此时老人不就死了吗?一想到这里,岳文的眼睛就红了,他绝不容许这个他真心认可的亲人就这般离他而去。 这一鞭子他记下了,迟早他要还回去,幸好老人没有大碍,不然就是杀一次生又如何?岳文的心态,从这一刻起变了。 留下来的蓝衣护卫是个秃头的中年人,只是好笑的瞥了岳文那里一眼,便和老者扯起皮来。话中的意思不是在扯价钱,而是在不断压低实际斤两。 五个青壮汉子无比愤怒,却在老者严厉的眼色下不吭一声,这让秃头的蓝衣护卫感到十分失望。最后硬是将近万斤的粮食说成了五千斤不到,留下轻飘飘的五个银币,便悠然的离开了。 完全不顾眼睛红的吓人的五个汉子,以及快要昏厥的老者。颤巍巍的拿着五个银币,老者终于忍不住两眼一翻,昏倒在地。五个汉子顿时手忙脚乱,大喊着村长村长,一边抬着老者往村中最高大的那间房子跑去。 这些岳文也看到了,只是一眼便又回到了老人身上。对于没人来关心一下李老人,他也不在乎,自顾自的小心将老人抱起来,往老人的家中走去。 …… 转眼时间便是三天之后,整个村子里不复平日的生机,哀鸿一片,还有一月不到就是严冬了,秋收刚过,冬麦才种下不久,日子难熬啊。 这几天岳文一直都呆在李老人家里,殷切的侍奉左右,有时候陪着老人说说话,但更多的时候,竟是在修炼,没日没夜的修炼。 老人最开始的时候十分紧张,深怕他修炼又出什么问题,让他别练。可见他心意已决,之后老人也就不再过问,担忧的同时又有些欣慰。看着岳文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慈祥。 三天后,伤口才稍稍愈合,并不能多动,为了让岳文专心修武,他就开始****回家。但岳文怎么可能依着他,他要等他伤口彻底好全了才放心。 这天深夜,老人早早睡去,岳文便一直盘坐在床边,守护着的同时也在认真修炼。通过这几天的修炼他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每天修炼吸收的灵气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一到丹田位置就神奇消失了。 他估摸着这个量大概相当于武徒一阶修为的三倍,只有超过了这个量,他修炼才能有效,能够积累修为。 这让他颇为郁闷,这几天村里发生的事以及老人的情况,让他一直没有往梦幻空间上想。现在老人的伤势也差不多稳定了,村里尽管愁云惨淡,但也算平静了下来,此刻他便忽然想到了梦幻空间。 他想到了那天,他被神秘力量控制着,种下三件东西后,就出来修炼,然后修炼一会儿后,种下的东西竟然就长出了树苗。 这个想法立即让他眼睛一亮,修炼一会儿就长出了苗,自己现在修炼三天多了,又会如何?这般想着,他就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