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目标就不累
那两个蝇头小字,用他无比熟悉的母语写着——岳文。 这一刻,所有的患得患失全部消失,满心满脑只余下了一个念头:我要见她,我一定要见到她。 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他冲出了小巷,不到盏茶功夫,又跑了回来,冲出去,跑回来。如此反复,五六次之后,力气都快耗尽的时候,才开始慢慢冷静下来。 激动,是的,这一刻他激动的无以复加。 两个信息叠加,他相信不可能是其他人,也不愿去相信那万一的可能是其他人。可冲来冲去五六次,他都被一个问题难倒了,这个世界那么大,怎么找? 一个人的目标如此渺小,而且这样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她那么漂亮那么可爱,会不会出事了?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岳文就有种毁灭世界的冲动。 你千万不要有意外啊,不然我怎么办呢?世间最残酷的事情是什么?莫过于失去了又得到,最后又在即将得到的时候忽然失去。 他都不记得这两年多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整天浑浑噩噩,在执教的一年间,学生送外号——岳迷糊。可见那种不在状态的情况,有多么严重,要不是他的能力确实出众,不然早就被学校开除了。 但挨得批评却是三天两头,过马路时也闷着头闯,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有时清醒的时候他也感叹,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冷静下来后,他在那捆笛子上坐了下来,尽管心里依旧万分的想要见到她,但十分明白凭他现在,别说在这个世界找人,就连在安平城找个人他都做不到。 究其根本,还是他太弱,弱者在这个世界是没有话语权的,甚至生存都要看强者的眼色。 不行,必须要尽快强大起来,这样才能更快的找到她,并且要在找到她后保护她,就像以前一样。心中有了目标,岳文感觉耗尽的力气似乎又恢复了,浑身充满了斗志,大有一股撞破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算起来,也不算完全不知道任何信息,至少从这个笛子来看,这肯定不是原版的,因为他翻看了包裹里面的笛子,每根笛子上都刻有他的名字。 这些笛子充分说明了两点,一、她很可能在安平城出现过,二、她很有名气,至少她的笛子和曲子很有名气,不然怎么会一个摆摊少年都会吹奏呢? 两年多了,就算作为穿越者,她也有作弊器,应该也没离开的太远吧?说不定还在安平城所在的王国,那样找起来应该不会太难,他想到了梦幻空间。 有了这个想法,岳文整个人放松下来,精神头却出奇的好,这个时候他才想到村子里还有一个他的亲人,正急需治疗。 至少会错意的他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暂时强压下这种喜悦,往巷外而去,去买药并且叫上一名药师。那包一看起来就知道不值钱的笛子,他却没有扔掉,而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番,发现没人后,将整包笛子扔进了梦幻空间中。 这恢复了之后,他猛然想到了将笛子扔给他的那个少年,回想起吹笛少年说的那番话,不仅摇头苦笑,心中评判道:狂妄的可怜少年。 然而心中,他却将这个算作一个大大的人情记在了心中,要不是这个少年,他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得知她的消息,以后碰见了一定要还上。 没再耽搁,从小巷子走出后,岳文便径直往前身记忆中那家药堂赶。药堂位于城南地段,不在主干道,属于一个仅次于安平城三大家族的一个势力,好像也是一个家族,具体的前身也不是太清楚。 不过,从记忆之中来看,这家药堂确实有不小的可取之处,至少它能让前身这样一个平民都能有好印象,在这样一个世界便十分难得了。 由于心中有了更大的牵挂,也有了更足的动力,这回岳文对周围的观察也就仔细了一些,脚下的步子虽快,但也不同之前只顾着闷头赶路。 抬头看看,左右看看,走马观花般形成他自己对安平城的记忆。在绕过一幢四层高的酒楼时,岳文猛然愣住了,吃惊不小的望着远处一座塔楼。 哪怕是在前世,如同塔楼一般高的建筑他也没多见,百丈的高度,让它俯视安平城的所有建筑,傲立在安平城中如鹤立鸡群。 其实进城岳文就能看到这座塔楼的,却因心系李老人的伤势状况,便没注意。此刻注意到了,吃惊于高度是一方面,更多的却是吃惊于一种气势,他隐隐从这座塔楼身上感到一股不凡的气势。 完全不同于前世见到高楼的那种巍峨之感,而是像一个武者,一个气度不凡的绝世武者。 好奇之下,边赶着路,边翻看起前身的记忆,很快便找到了相关信息。 原来这座塔楼,名为圣武楼,遍布大陆每一个大型城池,城池越大,塔楼便越高大,具有测试武者实力的作用,同时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之处,不过具体是什么神秘之处,就不是前身所能知道的。 这些信息又让岳文吃惊不小,每个城池都有?而且城池越大,这塔楼便跟着扩大?这是何等的手笔?以前世的人类建筑工程学也做不到吧。 从前身的记忆来看,安平城竟然是大陆之上最小的一类城池,在它之上的城池还有很多,那岂不是说,那些城池里拥有比这座高的多圣武楼? 哪怕是不喜欢这个世界的很多观念,单单在建筑方面,岳文是服气了。但暂时这些现在和他都没有关系,不说这圣武楼非武者不可靠近,就算此时他已经是武者他也不会去,毕竟老人伤势安全要紧。 终于再次抄了两次近路后,他来到了前身印象中的白月药堂,清新典雅的装修风格,只一眼,他就对这家药堂的印象分不低。 心有所系,也没有多瞧,他只希望前身印象是正确,千万别碰上什么狗眼看人低的狗血桥段。 几乎是冲着进去的,进去他二话不说,拉着一名还有些睡眼惺忪的伙计就急声道:“药师在吗?有药师可以出诊吗?快点,要快,病人情况很严重。” 伙计被拉的踉跄,有些着恼,看到眼前少年焦急的模样,想着应该不是和最近经常来闹事儿的一伙,便客气回答道:“有的有的,你要什么样的药师?” 一听说有,伙计态度也没有他预料中的轻慢,岳文就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再耽误时间了。人家客气,他也不会失了礼数,立即也客气起来,说道:“这位大哥好,是这样的,家里的长辈受了伤,比较严重,所以想请一名擅长治疗外伤的药师出诊。”
果然不是来闹事的,伙计就更客气了,从前段时间那伙人来闹之后,他们药堂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生意光临了。对于有人上门做生意,他作为伙计自然欢迎,热情介绍道:“你家在哪里?伤的有多严重?你等着,我马上叫蓝药师跟你走一趟。” 说着,年轻伙计便朝着大堂后跑去,十分积极,这让岳文对这家药堂的印象分瞬间提升了好几成。就这态度,前世他都没见过啊。 很快,就有一名身着灰色药服饰的中年人,和伙计一起走了出来,中年人也有些睡眼惺忪,但做派干脆利落,一句废话没有。 跟着伙计来到岳文身前,直接说道:“治外伤的药我已经备齐了,你家在哪里?快走吧,病人要紧。” 伙计也笑着说道:“是啊,病人要紧,快带蓝药师去看看病人吧。” 从头到尾两人都没谈过钱的事儿,态度还好的不得了,热心办事,这下子几乎让岳文对这家药堂的好感达到了顶点,同时这也让他心中有了一个决定,虽说现在不成熟,但迟早是要施行的,早点选定对象也不错。 别人利落,他就更不会拖沓了。当先在前引路,中年人药师紧跟在身后,伙计将热情的将两人送出了门。 这一进一出间,岳文不禁将蓝药师和前世的那些医生对比起来。都是给人看病的,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前者几乎没什么架子,积极办事儿,后谈钱;后者架子大不说,没钱别说治疗了,没给你扔出医院就算有点良心。 然而转念一想,他又想起了似乎药师在这个世界地位,并没有前世的医生高,药师更多的是给普通人看病,偶尔也给武徒阶段的武者治治伤,他们的高傲也只有对普通人耍耍。 不过貌似他现在就是一名普通人,这名蓝药师却没有丝毫的高傲,虽冷漠,但办事热心啊,这让岳文对他有些敬意。 来到门外,岳文没有犹豫的,就叫了一辆载客的马车,一则是想到之前在小巷子里确实误了不少时间,二则是表现一点对蓝药师的敬意,毕竟路途不近,他总不能让人家药师跟着他走回去,那样就算人家不说,他都不好意思。 跟在他身后的蓝药师看在眼里,这个有着一把美须的中年男人,只一眼就知道岳文不是城里人,本以为要劳累一程,却没想到这小少年直接叫了辆马车。这让他稍稍意外,眼中却也有了一丝满意,看来这趟不会像伙计说的那样白跑了。 一路上蓝药师稍微询问了一下病情,就没有再多说话,而是闭目养神起来,这在岳文看来,就是在为待会儿的治病养精蓄锐,对蓝药师敬意又多了一分。 他也没打扰,只是催促着让赶车的车夫快一点,坐在车上不用自己赶路,闲下来的他又打量起这座城池起来,不时留意一下过往之人的谈话内容。 结果在这些人口中,他听到最多就是两件事,一件事是安平城田家在盛远酒楼,大肆为一名尊贵的契约师大人接风洗尘;而另一件事也是和田家有关,更确切的来说,他就是这件事的主角之一,那个打了田家护卫的找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