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城主干预
人体总共十八条主要经脉分布全身,武徒阶段,每一次进阶的关键,就是先打通主脉。 一到三阶,每次进阶需打通一条主脉;四阶到六阶,需打通两条;七到九阶,则需每阶打通三条。 相传,在武徒九阶之上,其实还有一个十阶的境界,一旦达到,就是武徒最强,拥有击败低阶武者的战力,而且对于之后修行有莫大的好处。 但是,从发现这个境界开始,就极少有人去追逐这一境界,达到这一境界更是少之又少。这些达到的人大多都是资质所限前路断绝,想要变强不得不如此,真正资质不错的武者,根本连尝试都不会去尝试。 其中的秘密就在于,人体的十八条主脉又叫做明脉,其实与之对应的还有十八条阴脉。 而要达到武徒十阶,第一便需要打通所有隐脉,单单这一点,就相当于武徒阶段的时间增长了一倍。不,不止一倍,隐脉晦涩难觅,想找齐全都难,而且更加脆弱,一不小心就会造成破裂。 经脉破裂的危险有多大?轻则修为倒退,重则丧命。 修炼一途本就是和时间赛跑,更何况还有这种危险性,资质不错的武者不想冒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一旦开始,便没有回头路。 因为隐脉与明脉对应,如同一阴一阳,若是明脉全通,而隐脉却只通了一部分,那后果是相当严重的,灵气在经脉之中运行失衡,非常容易走火入魔。 所以,久而久之,武徒十阶就成了传说,有些长辈为了怕后辈万一好高骛远,甚至连提都不提。 这些对岳文来说,暂时还没有关系,但就在不久之后,突破武徒五阶时他发现了一条隐脉,并且好奇之下冒失的选择了打通,从此之后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此时武徒四阶的岳文,独自站在爷爷家的小院门外,眼神充满危险的神光,望向被拱卫在前的田公子。 然而他的心中,却是有着深深的焦虑,他阻止不了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更不能拿那个田公子怎么样。 实在是武徒四阶的修为太低了,以至于他不断回想着关于武徒阶段的一切,有立即去突破上好几阶的念头。这样,或许就能做点什么吧? 但眼前明显来不及了,他只能看着,若真去阻止,等待他的就是死亡,这点他毫不怀疑。 就在他心里犹在盘算时,那被拱卫起来的田公子说话了,轻声细语,声音却响彻全场:“诸位稍安勿躁,我们田家此次征兵事出有因,但我们田家讲理,一定不会亏待大家。来人呐,将东西送上前来。” 只见这位田公子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隆隆之声,是两辆大马车。村里老老少少尽皆停止了吵闹,好奇的观望着。 当两辆马车停在一众村民跟前时,所有人眼里都露出了渴望的眼神,这些是什么?是粮食啊。上次粮食被强买一空,村里有的人家已经断粮了,没断粮的村人也是节衣缩食,不敢有丝毫浪费,却也熬不了多久。 再过一段时间,寒冬降临,断粮就意味着会被饿死冻死。他们怎么可能不渴望粮食呢? 见到这一幕,岳文的脸色难看起来,他没想到这田家人竟如此无耻,用从村人这里近乎强抢来的粮食来诱惑村人为他们卖命。 但他的心里却又微微松了口气,他就怕村人反抗太过激烈,这田家来人出手伤人杀人,这样虽然无耻狠毒,但起码不会立即死人。 同时,他肯定,这些粮食更多的是个饵,只会给咬钩的村民吃上一点儿,至于其他村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 心思电闪间,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果然那田公子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他的想法,只见他说道:“这是两车粮食,我说过,我们田家是不会亏待为我们办事之人的,凡是应召之人,立即可获得一袋粮食,外加一百铜币。 之后,应召之人的家里,会得到我们田家的补助,每两个月可获取一袋粮食。好了,符合条件的人可以上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岳文感觉那田公子的眼角余光,似乎一直在看着他。这让他心中一突,想到了几天前打的那两个田家护卫。 站在村人后方,他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过很快就被他强压了下来,不再多虑,免得失了冷静。 眼前的村人此时哪还有之前的激烈反抗,一个个踊跃的往前面挤去,生怕没有应召上。 很快,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家里凡是符合的人都应召完了,只有岳文依旧站在后方不为所动。 不知什么时候,李老人也出来了,站在他的身后,忽然凑了上来,轻声说道:“孙儿,你快进屋,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 岳文赶紧回身,轻声责怪道:“爷爷,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势还没好,快回家歇息去。” 整个现场,那些应召完的人都在排队的领粮钱,其余人包括那群田家护卫都很安静。两人本是不大的说话声,立即引来了注意。 身边的村人都回头看了过来,那群骑在马上的蓝衣护卫也注视了过来,更让岳文心头苦涩的是,那田公子也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 李老人紧张了,紧紧的握着岳文的手,老迈的身子以意想不到的灵活闪身到岳文身前,将他护在身后,这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这一刻,岳文心底又潮湿了,暖暖的,但站在前面的应该是他啊。 然而,就在岳文要站出来面对可能发生的一切时,远处又传来了隆隆之声,声势一点不比田家来人小。 顿时,所有人包括岳文和李老人都被吸引住了,原本一脸轻松的田公子更是皱着眉头,回身望向声音传来的远方。 会是谁?田公子心头浮起疑惑,所有人都心头浮起疑惑,多少年这个小村子没这么热闹了。 很快,同样一群骑着快马的人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只一眼,包括没什么见识的村人都认出来了,来人正是城卫军。 看清来人后,村人在发愣,那群田家护卫却是躁动了起来。目光不善的望向来人,那田公子同样脸色沉了下来。 这群城卫军领头之人也是个年轻人,穿着一身软甲,微胖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这人田公子认识,正是城主府的刘应有,在看到刘应有的瞬间,他就能猜到来人的目的了。 这是来搅局的,他脸色不沉下来就怪了。不等来人靠近,田公子沉声喝道:“城主府的刘兄,你们也是来招兵的?你也看到了,我们田家先到,你们到别处去吧。” 奔马速度飞快,田公子话音刚落,来人已靠到近前,只见那领头的年轻人回应道:“哈哈,这不是田家的田二少吗?幸会幸会。至于招兵,我们城主府兵强马壮,何须招兵?” “那你来干什么?”田公子沉着脸问道。 刘应有对着村人和善的笑了笑,然后理所当然的说道:“代表城主来关怀百姓啊,城主日前听说,城外的大小村庄的粮食被人强抢一空,这眼看着冬天就要到了,没有粮食,还不得饿死冻死吗?” 这话一落,原本安静的村人躁动了起来。而田公子脸色就更阴沉了,这是在骂他田家啊,看着刘应有的目光有些冷。
看到自家公子似乎吃了亏,一个机灵的蓝衣护卫立即出声道:“你们城主府就是这么关怀百姓的吗?说几句好听的空口白话?” 一众蓝衣护卫反应过来,纷纷应和,然而还不等他们起哄,村口前方又传来轰隆声,是三辆运粮的大马车。 这时刘应有没多看那个出声的护卫一眼,对着跟在身后城卫军说道:“立即配合后面的人,将粮食发放下去。” 然后微胖的脸上笑容更盛的望向田公子,笑着大声道:“哈哈,田二少,没打扰到你们田家征兵吧?我们城卫军发完粮食就走。” 这下躁动的村人更不平静了,看到那满满三车的粮食,已经应召的几十个人后悔了。他们又不是真的傻,岳文想明白的,他们其实差不多也知道。可他们能反抗吗?最初他们反抗,是以为田家什么也不付出就要他们卖命。 反正冬天就要到了,饿死冻死好歹也死在故土,正要被强征了,那就是客死他乡了。庄稼人更注重落叶归根,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反抗? 可在田家开出条件后,他们就屈服了,至少家人可以活下来,他们哪怕是客死他乡也值了。 城主府的人动作很快,配合城卫军迅速的将粮食发到了每户人家,发完之后,就听刘应有大声说道:“走,去下一个村子。” 那几十个犹豫不决的应召之人终于忍不住了,他们清楚要是城主府的人真走了,他们反悔也没用,现在明显城主府就是来搅局的,就看他们配不配合了。 其中一个满面络腮胡的汉子大声道:“城主府的大人,请问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同意田家的征兵?” 现在才开窍?正调转马头的刘应有心里啐了一口,但还是停下来说道:“当然可以,在安平城,没人可以强征兵役。” 说着,挥手让几十人的队伍停了下来。 那个作为代表的络腮胡汉子立即大喜,转头看向田家方向,大声说道:“田家的少爷,我们决定不去了。” 然而话音刚落,那田公子身边的一个护卫倏然出手,只见人影一闪,就从马上冲到了汉子身前,一把掐住汉子的脖子提了起来,厉声说道:“从你们在表格上填上名字起,你们的命就是我们田家的了,想反悔?那就去死吧。” 手一用力,就要捏碎汉子的脖颈,一粒石子突然飞来,狠狠击打在护卫的手腕,顿时手腕一松,汉子得以逃脱。 一边早已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的田公子,再也忍不住了,眼神恶毒的看向正施施然收回手的刘应有,沉声道:“刘应有,百年将至,你们城主府自身难保,你还敢破坏规矩?” “这就不用你cao心了,你还是cao心cao心你们田家吧,反正今天只要我刘应有在这里,你们就别想强征兵役。”刘应有还是笑眯眯的,想到几天前宫城主再次找他们商议要事时所说的消息,他这番话就说的底气十足。 “好好好,城主府今日所为,我们田家记住了,到时候你们别后悔。田光,将那小子抓起来,我们走。”指着刘应有,田公子一连说的三个好字,声音里充满了戾气。 一直默默看着事态发展的岳文,直到此时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然而在听到那句‘将那小子抓起来’时,心中又是一突。 果然,那个被打伤手腕的护卫,一脸阴笑的向着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