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钧
易云脱下上衣,袒露着上半身。 此时天云道人手中正捏着一张黑色纸符,其上布满金纹。 “易云,这是‘千钧符’,此符的制法乃青云秘技之一,只是千百年来少有人能制成。为师曾钻研符箓之道,未曾想机缘巧合之下竟制出了一张。”天云道人抚须说道,说着不禁露出三分得意之色。 天云道人接着又说道:“这千钧符的功效其实就是‘千钧之力’,若是对敌时用出,敌人一旦被粘上这符纸,便重若千钧,倒地不起。若是以特殊之法附于人的脊背,起初之时轻如鸿毛,随后便与日俱增,直至千钧,若是受符者中途撑之不住,这符便自行破去,若是一直撑到千钧之力,这张符便能化作一门大神通为受符者习得。” 易云闻言恍然,说道:“师父是打算将这符附在弟子的身上,只是不知道那门大神通是什么?” “这个,为师也无从晓得。”天云道人皱眉说道。 易云感到疑惑,不禁问道:“这符不是师父制的吗?” 天云登时颇为尴尬,道:“这个......符确实乃为师制成,不过为师也说过,只是机缘巧合而已,之后为师又试了上百次却再无成功,所以那门神通具体如何为师也不甚明白。” 易云了然,点了点头。 然后,天云道人走到易云身后,一手持符,一手伸出两指放在千钧符上。他口中念咒,两指生出金光,忽明忽暗,千钧符上的金纹也放出淡淡金光,两者相互呼应。 片刻,天云道人两指上的金光与千钧符上的金光连成一体,登时金芒大放,四周通明,连背对着的易云都略感刺目。随即只见黑色的符纸竟渐渐化作烟气,其上的金纹流转不止,好似要跳出一般。 只一会功夫,那符纸便尽数化作烟气散了去,而天云道人两指上此时却盘绕着一团金光,这金光似光焰,又似琼浆,旋绕流转,看上去极为神异。 只听他一声大喝,周身青光大放,须发皆张,伸出两指冲着易云的脊背一点,旋即挥舞不停。 渐渐地,天云道人两指上的那团金光越来越少,而易云的背上却出现了许多若隐若现的金纹。 最后,天云道人两指沿着易云的椎骨自上而下划过,旋即指上金光尽去,而易云背上却布满了金纹,勾连缠绕,似图画,又似某种古拙的文字,若隐若现,忽明忽暗,又过了片刻,这些金纹光芒渐渐暗淡,随即隐去不见。 天云道人见此终于松一口气,便收起了手势。 “师父好了吗?”易云问道。 天云道人移步至易云身前,微笑着说道:“好了。” 易云看见他额头微微见汗,而自己背上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禁心下疑惑。 “莫要这副表情,过些时日就有你好受的了。”自己累得不轻,却看见易云竟疑惑地呆呆看着自己,天云道人顿时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行了,把衣服穿上吧。” 待易云穿好衣服,天云道人走到一颗树旁,折下一根树枝,以手作刀,只几下功夫便削出了一柄木剑。 随即天云道人转过身来,一手持剑,对着易云说道:“当年青叶祖师得诛仙古剑,纵横宇内,几无敌手,后辈仰慕之下,也多以用剑为主,如今我青云上下,首选兵刃法宝便是剑了,不用剑的只是少数。” 易云闻言不禁想起了伊通的那柄宝铲,想必伊师兄便是师父所说的“少数”了,随即出言问道:“师父,伊师兄的宝铲我已见过了,不知还有哪些师兄的法宝不是剑呢?” 天云道人闻言却是笑了起来,眯着眼,抚须说道:“如此说来,想必你已经尝过他的手艺了,说起你伊师兄的厨艺,还真是......” 随即天云道人似乎意识到什么,咳嗽两声正色道道:“我落霞峰弟子也多为用剑,除了你伊师兄,还有你魏书铎师兄用的是百战刀,你任忌言师兄用的是撼地锤,其余的弟子要么用剑,要么就是尚未炼制自己的法宝。” 易云闻言点了点头。 “今天,为师便教你一套‘青云剑法’,这剑法与‘青云长拳’一脉相承,走的风格也是中正平和。”天云道人说着便一手持剑,抬手展步,施起剑法来。 天云道人先是演练讲解了几遍,随后便让易云持木剑在他的指点下一招一招地施展起来。 日上中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易云几番cao练下来,额头已经见汗,才算是将这剑法的招式学了全,需要注意的细节要点也勉强都记下了,饶是如此,天云道人仍是大加赞叹,说是自己当年足足学了数日才像易云这般。 易云闻言却是不知真假,心想也许师父是在鼓励他吧,毕竟天云道人好歹也是一脉首座,只是把招式记全记准哪里要费数日功夫。 天云道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说道:“当初在医馆为师给你吃了一颗赤精丹使你痊愈,如今你体内尚有不少药力残留,这赤精丹不光能疗伤辟毒,还能壮大人的精血。这数月内,你大可勤加练习,激发体内药力,定然事半功倍。这瓶中尚有三粒赤精丹,乃是为师又与你天日师叔讨要的,你留着以防不时之需,而且若是千钧符之力难以承受了,服一颗赤精丹,也能助你延缓数月。”说着,便将小瓶递给了易云。
易云接过小瓶,却抬头问道:“这丹药是天日师叔炼制的吗?” “不错,你天日师叔常年居于烈火洞,浸yin丹器之道近三百年,这青云门内,能与他比肩此道者寥寥无几。”天云道人抚须说道,随即又笑了笑,“将来你要炼制法宝,大可向你天日师叔请教一番,只不过他脾气颇大,动辄发怒,你却要吃些苦头才行。” 易云闻言点了点头,又突然问道:“师父,俞良师兄不是天日师叔的弟子吗?我怎么看他脾气如此温和呢?” 天云道人哈哈一笑,抚须说道:“天日师弟自知脾气不佳,也为此苦恼许久,就收了脾气极好的俞良为弟子,想借此改一改自己的脾气,起初还好,谁知俞良脾气竟然好得出奇,天日师弟就是训骂他,他竟也毫无意见,现在天日师弟一看见你俞师兄那温良恭俭让的样子就火大,这脾气却是再也改不掉了。” “不过若是天日师弟收了个一样脾气火爆的弟子,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呢。”天云道人又道,“飞云师弟收的任忌言倒是与他脾气相投,都是个闷性子。” 说着,天云道人却是一叹,道:“其实飞云师弟起初并不是个沉闷的性子,反而颇为跳脱。当年他资质高绝,堪称奇才,师门长辈都寄予厚望,然而却因为这跳脱的性子耽误了修行。所谓业精于勤荒于嬉,飞云师弟的修为反倒不如一些资质一般却踏踏实实的同门。直到一次七脉会武惨败,师弟他才收了性子,勤加修行,从此却是越来越沉默了。” 易云闻言,说道:“弟子一定勤于修行,不负师父厚望。”易云说的倒是实话,天云道人对他如此尽心,他自然看在眼里,心中也是很感激的。 天云道人不禁欣慰的笑了,说道:“时候不早了,为师带你回去吧。下午你就到演武场练习拳法剑法吧,暂时不用学什么了。” 随即,天云道人带着易云御剑,回到了落霞峰。 午饭之后,易云先回到住处,躺在床上休息了半个时辰。 到了下午,易云便打算前去演武场练习拳法剑法,谁知从床上猛地一起身,便感到一阵眩晕,险些又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