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九十九次表白被拒
“老头儿，35块钱卖不卖？？” 钱品聚咬着牙签儿，问面前的摆摊老头儿。 “干啥么？你都问了好几遍了，到底买不买么？！” 老头儿很不耐烦，这瞅着挺阳光俊朗的寸头年轻人穿着朴素，看上一块玻璃吊坠儿，不停砍价。 钱品聚站起身，手抄到裤兜里握着浑身上下仅有的50块钱，一狠心咬牙切齿道：“40块钱！最后问你一次，到底卖不卖？！” 老头儿咂摸咂摸嘴，脸上风轻云淡：“就45，爱买不买。” 钱品聚眼皮子一挑，哦？还是个还价的高手。 当下便使出杀价神功最高绝学，扭头就走。 刚走没两步，老头儿果然在身后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喊道：“哎！罢了罢了！小伙子，40块钱你拿去吧！” 钱品聚嬉皮笑脸的转过身，吐出嘴里牙签儿，掏出皱皱巴巴的50块钱递给他，一把抓起玻璃吊坠儿，放在眼前兴奋打量。 总算有个像样的礼物了，赵昔之，这回准让你答应做我女朋友！ 钱品聚发自内心的兴奋，笑的面前老头儿一头雾水。 “小伙子，你买这挂坠儿是送人么？” 钱品聚看他终于顺眼许多，说道：“没错儿，是送个女孩儿。” “保管那女孩儿给你暖被窝！你放心吧！咱的东西，靠谱！” 老头儿咧开嘴，缺了一个的门牙略显滑稽，自卖自夸说道。 “借您吉言！走嘞！” 钱品聚把吊坠儿捂到怀里生怕摔了，大踏步离开摊位。 车站胡同的街坊邻居都知道钱品聚的尿性，这孩子打小就嘴皮子顺溜能说会道，野鸡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一家公司做销售，啥东西没学好，却把嘴上功夫练的炉火纯青，满嘴跑火车能跑千把里路！ 但他也有个缺点，别看给生人能扯，但就是不懂女孩儿心思。 打小学那时候起，各种明恋暗恋情书都写烂了一沓又一沓，可硬是一个女孩儿都没追到手，说他情商低吧，也不算低，说他情商高吧，但对女孩儿那方面却着实低的可怜。 他长得也算是十里八乡一朵花，不是没有女孩儿暗送秋波，也不是没有网友看到他的照片说要给他生猴子。 原因或许可以归结于一个理由，他没钱。 跟新认识的妹纸聊的热火朝天，成功约出来后，他又怂了。 一个月工资就两千块钱，钱品聚掂量掂量，只能无奈摇头，还真不是他抠舍不得花那钱，只是除去生活开支连剩余都没有，别提谈恋爱了，那都是奢侈品。 可还有一个人除外。 赵昔之。 钱品聚青梅竹马的邻居，满足钱品聚心中对于爱情所有的幻想。 一块儿长大，一块儿上学放学，一块儿玩一块闹，这两小无猜的革命情谊用钱品聚的话说，放眼五大洲那都是屈指可数！ 偏偏这妮子还长的如花似玉，整个东华城汽车站片区，谁不知道有个赵昔之？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车站女神啊！ 170的身高比之模特也丝毫不逊色，一头垂肩长发飘飘若仙，翘=臀=蛮腰当仁不让的黄金比例，修长美腿曲线玲珑白如羊脂，而那胸前如波风情，端的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除去巫山是云月，清纯气息胜清莲而不妖，颜值冠绝整个车站片区，因此才被好事者称为车站女神！ 上学那几年小姑娘扎着马尾辫，背着书包坐个公交车，站牌底下等车的几乎全是她的粉丝，回眸一笑，能让众多男生鼻血喷涌，止而不停。 从小到大收过的情书没有一车也得有一屋，收到的礼物没有一堆也得有好几箱。 别人过生日叫过生日，吃个蛋糕吹个蜡烛许个愿。 赵昔之不然，她过个生日简直就像粉丝见面会，楼底下点着几排心形蜡烛，不是声嘶力竭哭喊我爱你，就是放着烟花打起横幅播放《爱的供养》，如同合唱团齐声高歌。 甘愿做那裙下之臣的，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可人家却硬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听mama的话，就是不谈恋爱。 一句话回绝，不知难倒多少英雄汉！ 这可把无数前赴后继的追求者，急的抓心挠肝，痛哭零涕。 她不为金钱所诱惑，不为长相所花痴，所有人都在问她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可至今为止无人知道答案。 每当看到新加入的追求者吃瘪丧气，钱品聚心里都呵呵一笑，这都是给哥留着机会呢！你们这群傻蛋！ 诚然，顶着女神光环一路鲜花掌声长大的赵昔之，顺理成章上了大学，不留在大城市发展，选择回到家乡，通过了电视台面试，成功当上一名实习主播。 她一直把在别人眼里毫无存在感的钱品聚当做最好的朋友，可钱品聚呢，却一直把她当作梦中情人。 钱大公子晃悠着脑袋，哼着月亮之上，二五八万的就去找赵昔之去了。 今天正巧是她生日，钱品聚决定再跟她表一次白，尽管之前表白无数次失败无数次，可钱品聚一直谨记一个道理，失败是成功之母。 万事不离其宗，隔不住软磨硬泡，就是死缠烂打也得追到手。 钱品聚吹着口哨，站在赵昔之楼底下，扯着嗓子喊：“昔之，俺想你！” “俺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昔之！俺想你！” 赵昔之哗啦一声推开窗户，扎着马尾，探出国色天香的白嫩脸蛋儿，笑骂道：“钱品聚，你真是改不了的臭毛病，姑奶奶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 “没个金山银山，你娶不了我进门儿！” 钱品聚哪能轻言放弃，他决定这回死磕到底一定拿下，举起手中吊坠儿，在阳光下晃动耀眼光亮，大声呼喊：“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这个吊坠儿算我给你的信物，你先答应做我女朋友，以后有了金山银山我立马娶了你！” 赵昔之吐了吐舌头，莞尔一笑，笑的钱品聚心神荡漾：“玩儿去吧！跟你说多少回了，不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收不了我这个妖精！” 钱品聚不依不饶：“这是你说的？要是我成为了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你就嫁给我？” “我说的！哈哈哈哈！”赵昔之哈哈大笑，全然把钱品聚一番话当成玩笑，觉得这货真是傻得可爱。 “好！一言为定！”钱品聚表情无比认真，像燃烧一腔热血的少年。 赵昔之捋捋额前青丝，像对月梳妆顾盼生姿的公主，轻声浅笑，却用足以能让钱品聚听见的柔声回答：“驷马难追。” 说完直接关上了窗户，钱品聚第N 1次吃了闭门羹。 可钱品聚丝毫不气恼，他挠挠头发给自己打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再看了两眼手中吊坠儿，实在没瞧出什么不凡品质接着放回怀里，吹着口哨回家去了。 单元门口乘凉的大爷大妈在他走后，炸开了锅。 “快拿钱快拿钱！”大爷吹胡子瞪眼，摩拳擦掌。 “哎，又输了，钱品聚这孩子到底能不能给力一回啊！”大娘摘下老花镜，苦笑着伸手摸口袋。 大爷无比自信，捏着下巴长须，老神在在：“我早就跟你说了，这回准输，你就是不信，这都多少回啦，哈哈哈！” 大娘摸出一块钱，扔给老大爷，眨眨年迈双眼，唉声叹气：“前前后后都输给你99了，也许第一百回？” 大爷爽朗大笑，幸灾乐祸：“老太婆，你啊，就等着输够一百块吧！哈哈哈哈！” 钱品聚打开家门，换了鞋进屋关上门后，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赵昔之的绝美容颜，不甘心呐，就怕哪天让别的崽子捷足先登，而自己还没混上金山银山，岂不是肠子都得悔青咯。 钱品聚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客厅内的老旧时钟滴答作响，墙上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有些泛黄，年幼的钱品聚咬着一根棒棒糖，笑容灿烂，阳光无邪。 钱品聚父母健在时的童年，无比欢乐。 都是因为见义勇为，二老惨遭毒手。 迷迷糊糊中，钱品聚做了个梦，梦见爸妈还活着，赵昔之靠在他怀里，满脸幸福，一家四口合影留念，随着摄影师喊：“茄子。” 画面被定格，快乐美好。 钱品聚睡梦中翻了个身，吊坠儿顺着口袋滑在他左手上。 下一刻。 忽然橙光大放，吊坠儿化成一道光。 萦萦绕绕，打了个转，飞进他左手皮肤之中。 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