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坦克显威
不多时,援军就赶到了新军军营的卫所城前,浩浩荡荡的好几百人都停在卫所城门口,一个先锋走到城门下冲着上面大喊道:“开门开门!我们是占城港的城防厢军,开门让我们进去!” 城头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既没有看到人,也没有听到声音。阮明方不由有些奇怪,把手伸出轿帘做了个落轿的手势。几个轿夫连忙把轿子轻轻放了下来,一个轿夫快步上前伸手想要搀扶正打算走出来的阮明方。 “目标,六百四十米,方位零八一,轿子里的人,瞄准!”观测手轻轻地报出参数。 “看到目标,已瞄准……”射手轻轻说道。 “无风,随时可以开火。” 射手指头搭在扳机上,开始慢慢施力,接着扣下了扳机。也就在同时,突然间两个狙击位之间的风锥突然间转向东面,三杯测速仪也迅速的转动起来。“该死的,突然起风了!” 话音未落,瞄准镜和观测镜中那顶轿子的前半部分突然爆裂开来,轿顶突然断掉了一个支撑脚,轰然砸了下来,把旁边几个人都砸到了。不过眼下这个轿顶本来重量也不过三四十斤,带着上面装潢的琉璃什么的也不过五十多斤,没有谁被砸伤。 阮明方刚才正打算出来呵斥一下城门上的人,但是就在自己刚刚站直身子的那一霎那,身后的轿子突然爆裂开来,这明显不是意外,他顿时就被吓出一身冷汗,身上的锦袍上顿时被砸下来的轿顶撕裂了好几处。还没等到反应过来,身边突然有个轿夫捂住胸口猛然砸倒在他身边。这下再清楚不过了,是有新军的火铳在朝着自己开火,而且目标肯定就是自己。 他也算得上是半个枭雄了,刚才的两发弹丸明显来自右侧,当下二话不说直接往地上一趴手脚并用就爬到轿子的左边去了。 “失去目标,”狙击手说道,观测手丝毫不浪费时间,继续指示道,“后面的轿子,直接射杀!”狙击手连忙开始瞄准。 正在这时,阮明方已经爬到了安全的地方,身旁的人也开始知道了尽管叛军被“击退”,但是依旧有足够的能力威胁到自己,一时间哭爹喊娘的就往城门冲,一时间城门拍得山响,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甚至已经被挤死在门上,如同一个布娃娃一般挤在门上都掉不下来。 “公公!”阮明方连滚带爬地冲到太监的轿子前大声喊道:“快出来躲起来!叛军!” 话音未落,就见轿子这边的窗子鲜血飞溅,他连忙凑上前去,掀开帘子往里一看,这个死太监已经半个脑袋都没了,身体一歪,右手向前一伸,一包百味鲜顺着袖口掉了出来,摔在地上哗啦一下掉了一地。 阮明方也顾不得这转手可达百多两的味精,当即就躲在轿子后面把身上的锦袍一脱,往地上一摔,然后冲着身边几个慌乱的亲兵大吼道:“我们快走!回占城港去!” 于此同时,一里多外突然传来了严重不和谐的锯木声,而且这种锯木声绝对不同于自己以前见过的拉大锯,似乎是几十个人同时拉大锯一般声音丝毫没有间歇。这奇怪的声音一时间让人都忘记了自己还在威胁中,都呆呆站在原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树林边缘。 一辆黄色的奇怪大车,上面的玻璃房子里坐着一个人,这辆大车没有轮子,而是长着两个巨大的脚板,在地上缓慢地行走着。玻璃房子旁边是一个巨大的铁手臂,铁手臂上紧紧抓着一棵一尺多粗的大树,如同捏着一根木棍一般,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观看下大摇大摆地把这棵大树的枝叶砍掉丢到一旁,然后锯成好几段,丢在身后的地上。 “这是何物?”阮明方和身边的亲兵们不由呆立当场,一个个如同梦游般地看着这台可怕的妖车。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这是什么,另一个让他们更想不通的东西又从后面冒了出来。 一个巨大的铁车,很明显看得出这整辆车都是由铁板制成,也没有轮子,倒是长着跟前面那妖车差不多的两条大脚板,正踏着前面怪车丢在地上的木头一路冲了出来! 这辆车虽然距离很远,但是也能够看得出至少有差不多四丈长一丈二宽,一丈五高,最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无论是之前的大力锯木车还是后面这台全钢铁壳车,都没有轮子。没有轮子也就算了,竟然两台车都没有牛马牵引,更没有看到后面跟着人推动,就好像这车自己能走一般。 “车上有炮!”突然城头上有人发出惊呼,他们也看到了从树林里突然钻出来的这两辆妖车,虽然第一辆举重若轻地挥舞着大树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后面的那辆大铁车上那门大炮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更深。 “快!把霰弹掏出来!换实心弹!”炮长不由得大吼起来,“快把那大铁车打掉,不然的话等他靠近过来我们都得死!”正说话间,从一旁的树林里又跑出来十多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兵士,熟练地从车体后方爬上了那辆大铁车。 陆军的炮手们爬上了坦克,手脚麻利地拆掉了高低机和方向机的锁定机构,开始检查火炮的运转和清理炮膛起来。机枪手则开始检查起机枪的枪膛和开始从坦克里往发射平台上搬运弹药。 “喵的!我们的炮总算来了!”旁边的士兵们发出了感叹,一旁的钱龙舟恶狠狠地冲着远处的城墙挥了挥手,“你们死定了!” 刘利华冲身边隐蔽在树后的陆军士兵们挥了挥手,“集合!准备出击!”陆军士兵们纷纷点头,开始检查身上的装备和手里的步枪起来。 “前进一百米!”马林明在步话机里吼出了声,这倒不是他喜欢吼,而是车里充满了各种嘈杂的机械噪音,身边的士兵们往外搬运弹药的喊声,被发动机的油烟又熏得喉咙发痛。这车虽然也是五对负重轮,但是比以前服役时开过的五九主战坦克要辛苦多了,虽然那也是五对负重轮,但是光是当时让他们深恶痛绝的减震,跟现在这种完全没有减震的天启坦克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坦克向前隆隆前行,这块区域算是平整,抖动得不是很厉害,但是依旧让马林明的头盔在舱板上撞了好几下,眼冒金星的挺不好受。 坦克后面则是长长的步兵队伍,钱龙舟命令新军的士兵紧紧跟在坦克后面。眼下黑漆漆的坦克在草地上向前隆隆开进,后面密密麻麻的红衣士兵紧跟在后,让卫所城上的兵丁们一个个不寒而栗。最让他们心惊不已的是上面的火炮旁边好几个人在cao作着,并且口径丝毫不比自己的大炮小。不过明显这个铁车上抖动很厉害,有两个蓝衣士兵站立不稳直接掉落车下,然后又重新爬上车。 坦克抖动着开到了距离城墙两百二十多米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上面的炮手们吁了一口气,稍微扶着坦克喘了喘气,立刻开始给火炮装填起来。 “轰!”随着一声炮响,本时空第一次反装甲作战算是第一次打响。实心弹飞出了炮膛,在空中划出一道不能更标准的抛物线,狠狠砸在了距离坦克前方十五米左右的地方。接着第二炮也发射了,这枚炮弹击中了坦克,在坦克的左侧装甲板上砸出了一个坑,没有击穿坦克的装甲。 城头的炮手们一个个呆滞了,这辆战车竟然不是包得铁皮,刚才实心弹砸在坦克装甲板上当的那声几乎所有城头的人都听到了,这车竟然真的是全铁壳的。眼下他们手中威力最大而且之前还逼退了新军的只有这两门六磅炮了,此时这六磅炮无法击毁这辆大铁车,又如何是好? 车顶的炮手们忙碌的装填着炮弹,看他们的动作娴熟,明显比自己这边的炮手熟练多了。 “装填完毕!”装填手大吼道,同时转身跑到了防盾后面。发射手迅速扳开引火孔上的击锤,把一块火帽安置在上面,然后把拉绳抓在手里。观瞄手在一旁横举着一米测距机——这是军工委的光学器材厂仿制的本时空产品,虽然本时空的磨镜机精度和旧时空的相比可谓千差万别,但是这区区几百米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 “距离两百四十米!”观瞄手开始报出数值,“方位零八六,城头东炮位,瞄准!” 炮手飞快的转动着高低机和方向机,让火炮瞄准了目标。城头炮位上的炮手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火炮还可以这样瞄准?他们的大炮都是和炮车固定死了的,如果要转向或者俯仰射击,则需要搬动整台炮车,可是眼前这大铁车上的炮竟然完全不需要大铁车转动,就能够转向自己这边。等到那根粗大的长炮管炮口慢慢变成一个圆时,他们才幡然醒悟过来——自己被瞄准了! 一时间炮位的士兵们哭爹叫娘地往外跑,遇到同伴摔倒了也没人敢扶。敌人的“火铳”威力已经大的惊人了,这火炮威力自然是差不到哪儿去的,还是先逃了靠得住。 “开炮!”炮长检查了瞄准状况,大声命令道。发射手狠狠拉绳,只见炮口火光一闪,整门大炮往后一坐,这后坐力之大,就连液压缓冲炮架也无法完全减消掉,整个车体都往后一沉。 九十毫米直径的圆球飞出炮口,狠狠地砸在城墙上,当即就把城墙外的青砖给砸了好几块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土。 “装填榴弹!”炮长一看击中的位置不错,立刻下达了下一个命令。一个士兵把一颗铁壳的圆球从弹药箱里拿了出来,“距离两百四十米!两格半!” 弹药手用一把刀把榴弹上的铜片拧了拧。 因为本时空弹簧不过关,所以无法使用触发引信,只能用一种相当原始的定时引信。整颗炮弹是一个铸铁的圆球,里面装填的是苦味酸,这种威力超过黑色火药很多倍的猛炸药能够造成可怕的杀伤力。而它的引爆方式格外的不同,是通过旋转铜制旋钮把导火索缠在雷管的外壁上,根据导火索的标准燃烧速度去匹配炮弹的标准飞行时间,在理想状态下可让炮弹在准确的距离发生爆炸。铸铁的外壳上布满了预制破片,能够保证在爆炸范围三十米内不会出现幸存的有生目标。 “炮口抬高两度。”cao作手很快把炮口对准了之前对准的位置,然后又抬高两度。 一旁的装填手迅速的用沾了水的羊毛毡伸到炮管中,熄灭了残存的火星,接着再用干燥的羊毛毡吸掉了炮管内残存的水,接着用推杆把一个标准的绸布发射药包塞进了炮管,推到底。这个动作堪称奢侈,绸布在本时空是绝对的奢侈品,用来包发射药更是暴殄天物的做法。不过绸布能够吸潮,保存时又不容易破损,在利刃下又很容易被戳破,燃烧时又能快速燃烧掉而不残留,因而绸布成了定装包裹发射药的不二选择。 发射手见到装填手完成了发射药装填,扳起火门上的击锤,用锋利的长钉从火门上戳破了发射药包,放置了火帽,做好了发射准备。随着一阵滚动的声音,那枚榴弹被装填手用推杆塞进了炮管。 “完成装填!”“开火!” 硝烟中喷射而出的炮弹这次直接飞向炮位,掠过女墙上方,就在垛口的位置爆炸开来。暴风骤雨一般的弹片霎那间扫倒了旁边所有的人,巨大的威力没留下几个活着的禁军士兵,无论是不是躲在防盾后面,所有的人都在那一瞬间被炸死。苦味酸的燃烧迅速爆发开来,直接引燃了还在旁边安置的火药桶,顿时间一个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剧烈的冲击波把一切没有被固定的东西冲得飞了出去,待到硝烟散去,整个炮位上除了一门被炸得横卧在墙头扭扭歪歪的铜炮外,只剩下了一个大坑。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