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乎意料

    吴子健见父亲在饭桌旁坐下，先前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正神情严肃地看着自己，不由地心里一阵紧张，“爸，怎么了？”

    “你坐下，坐下再说。”父亲接过老伴递来的一杯新沏的茶，握在手里，一边暖着手，一边用命令般的语气说道。

    吴子健心里纳闷，怎么刚才还笑呵呵的，出了一趟门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是对准儿媳不满意，还是因为那件事？按理说不会啊！明明见父亲吃饭的时候，兴致很高，话也比平常多好几倍，要是对胡梦菲不满意，也不会送人送到楼下。要说是为了那件事，也不像啊！当时也没发现父亲有什么异常表情。他实在猜不透父亲的心思，乖乖地走到饭桌旁坐下。

    父亲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看着儿子问，“你觉得菲菲这个人怎么样？”

    “那还用说？当然好啦！不仅人长得漂亮，脾气也蛮好。”吴子健满脸笑容地答道。

    “我不是问你这个。”父亲微微一皱眉，“我是问你对她到底了解多少？”

    父亲这话，让吴子健听了很不舒服，大着嗓门答道，“当然了解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跟她谈了两年呢？”

    父亲摇了摇头，冷冷一笑“我看不见得！”

    “怎么了？我们认识两年，我还不了解？”吴子健不能接受父亲这种态度，同时又觉得好笑，大声反问道，“爸，那你说说，她是怎么样一个人？”

    “是啊！我觉得菲菲这个人蛮好的，人很乖巧，很懂事，我是蛮喜欢的。”吴子健母亲在灶台旁，一边削苹果皮，一边帮着儿子说道。

    父亲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些都是外表，我觉得她这个人不老实。”

    “不老实？”先是觉得好笑，之后吴子健马上意识到父亲话里有话，感觉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一改刚才的大声，语气缓缓地说：“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这件事都是我不好！是我误解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爸是当工人，她妈是开小店的。其实她跟我讲过很多次她爸后来开了公司，她妈开了美容院，只是当时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

    “玩笑？”父亲瞧了一眼儿子，冷笑了一声，“我看是她存心的吧！你不用替她说好话，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好，你们俩现在是合穿一条裤子，联合起来蒙我。”

    吴子健笑了起来，“爸，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合穿一条裤子？我是实话实说！”

    “那你老实跟我说，昨天你去她家，他爸妈对你到底什么态度？”父亲看着儿子，神情严肃地问道。

    吴子健笑着回答，“当然好啦!她妈亲手烧的菜，她爸也很客气。”

    “亲手烧的菜？”父亲皱了皱眉，“你跟我讲的具体点！”

    原本吴子健还不想让父亲知道胡梦菲家那么豪华气派，深怕他一下子受不了，因为自己已经惊过一回了，可是见父亲紧追不放，回避只能把事情搞僵，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尽管他只是把昨天发生的一幕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一遍，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的平静，也没有自己当时那种惊讶表情，可父亲听了之后的反应还是让他感到意外。

    父亲叹了一口气，不停地喝着杯子里的茶，一言不发。

    这时从朝南卧室传来母亲的惊呼，“呦！菲菲也太客气了！”

    吴子健刚要起身去看个究竟，就见母亲快步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只红包，“菲菲怎么这么客气，还送了两只红包，当时她把水果篮往地上一放，我忙着招呼也没仔细看。”

    原来趁父子俩谈话的时候，吴子健母亲把削好皮的苹果装到盘子里，放到饭桌上，随后便回卧室收拾去了，她拆开水果篮上的保鲜膜发现了红包，然后满脸惊讶地跑了出来。

    “子健，你数一下，我看还蛮厚的。”母亲走了两步，把两只红包递给儿子。

    吴子健起身接过，然后坐下拆开红包，数了起来。

    “每个红包两千八，一共五千六。”数完钱，吴子健把钱塞进红包，把红包放到饭桌上。

    “这么多啊！她实在太客气了！”母亲听儿子说有那么多钱，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瞧了一眼静静坐着的老伴，“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收下？”

    父亲瞧了一眼儿子，发现吴子健的眼神里也流露出一丝惊讶，又看了看老伴，“先放着吧。”说完，他又喝了一口茶。

    事前吴子健也不知道胡梦菲会送红包，而且还那么多，只是听她提起过要送水果篮，当时也没当一回事。看着桌上鼓鼓的两只红包，他也感到很意外。

    “妈，菲菲也是一点心意，就收下吧。”他收起刚才惊讶的表情，笑了笑说道。

    母亲拉开椅子坐下，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儿子，“你跟妈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就是两年前，公司组织去厦门旅游，我们在路上认识的。”吴子健从盘子里拿了一片苹果送进嘴里，边嚼边回答。

    父亲打量了一眼儿子，“我想不明白了，她家里条件那么好，怎么会看上你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明你儿子人好啊！”吴子健朝父亲一笑，自夸起来。

    父亲不相信他的话，摇了摇头，“你有多大能耐我还不清楚？”

    “感情跟家里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菲菲就不喜欢谈钱，我们俩只谈感情。”吴子健不服气地答道。

    父亲冷笑了一声，“人家是太有钱了，所以可以不谈钱，你呢？你能不谈钱吗？我们家跟他们家差得实在太多，我觉得你们两个不太合适。”

    “什么不合适？”原以为让胡梦菲来见父母只是过过场，没想到父亲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吴子健听了着急起来，看着父亲，郑重其事地说：“我们准备结婚！”

    “结婚？”父亲瞧了一眼儿子，又看了看桌上的那两只红包，轻叹了一口气，“结婚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们现在只是谈谈朋友，事情都往好的方面在想，而且想的也简单……我觉得找老婆还是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

    “什么门当户对？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门当户对？”吴子健不能接受父亲陈旧的观点，紧皱双眉大声说道。

    父亲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你冷静冷静，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说完，独自回房休息了。

    吴子健看了一眼父亲的背影，然后瞧了瞧母亲，他知道从小到大父亲在自己面前始终是一副威严的样子，老是喜欢拿过来人的口气说话，而母亲则是从小宠着自己，虽说家里条件一般，但母亲宁可自己少吃一口，也要把最好的留给儿子。

    “妈，我跟菲菲是认真的，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准备结婚。”吴子健知道母亲平时一贯向着自己，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你一定要帮我跟爸好好说说啊！”

    “我晓得，我晓得！其实我也蛮喜欢菲菲的，只是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情，我也感到很意外。”母亲看着儿子，接着说，“时间不早了，这两天你酒也喝得不少，早点休息，千万别把身体弄坏了！你爸就是这样的人，这你也是知道的，他也是为你好啊！”

    “妈，我知道！”

    目送母亲走进卧室，他满脸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