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据理力争

    她捂住胸口，感觉心快要跳出来似的，此刻，屋子里灯光大亮，胡梦菲回头一瞧，发现母亲开完灯刚回到三人沙发前坐下，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妈，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啊！”胡梦菲笑嘻嘻地转过身，朝母亲走去，“连灯也不开一个，你刚才差点把我吓死了！”

    “坐下！”母亲往旁边的单人沙发瞥了一眼，用严厉的语气说道。

    胡梦菲没有在单人沙发坐下，而是满脸笑容地跑到母亲身旁，把手里的挎包往三人沙发上一放，给母亲捏起肩膀，“妈，是不是等我等累了？我帮你按摩按摩！”

    “你把手挪开！”母亲躲闪了一下身子说道。

    胡梦菲心里发虚，可手却没有停下，依旧伸手给母亲捏肩膀，边捏边说：“妈，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我跟你说话呐！你给我坐下！”母亲板着脸说道。

    胡梦菲见这招不灵，于是松开手，笑了笑说：“妈，我给你泡一杯参茶吧！”说着，她站起身往厨房走。

    “你给我站住！叫你坐下，你就坐下！”母亲并不领情，用手一指单人沙发，神情严肃地命令道。

    “好、好！我坐、我坐！”胡梦菲不情愿地转过身，走了两步在单人沙发前慢慢坐下，满脸委屈地看着她，“妈，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发那么大的火干嘛？”

    “你自己不知道吗？”母亲瞪了女儿一眼，接着问，“今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约会呀！这你是知道的呀！”胡梦菲笑嘻嘻地看着母亲答道。

    “跟谁？”

    胡梦菲微笑着提醒道，“不是你让我去的吗？妈，你怎么忘了？”

    “你晚上一直跟他在一起？”母亲似乎不相信似的皱了皱眉，看着女儿。

    “对啊！”胡梦菲点了点头。

    “你现在撒起慌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的是长本事了嘛！”母亲冷冷一笑，“真是自作聪明！”

    胡梦菲满脸冤枉地看着母亲，“我哪敢啊！”

    “为什么你要跟他这么讲？”母亲两眼盯着女儿问。

    “我……我说什么了？”胡梦菲把视线从母亲脸上移开，支支吾吾地说着。

    “你为什么说你快结婚了？”母亲大声训斥道，“你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堪吗？”

    “我……我是快结婚了嘛！是你非让我去相什么亲不可！”胡梦菲发现瞒不过去，辩解了起来，不过说话的时候，她不停地搓着手。

    “谁答应了？谁同意你结婚了？”母亲边说边喘着粗气，“我让你多见几个人，多比较一下这有什么不好？难道全世界只有吴子健一个男人了吗？”

    既然母亲把话挑明，胡梦菲也不用再演戏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脸上也多了几分镇定，“妈，你别逼我好不好啊！”

    “我逼你？从小到大，哪件事不是依着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不能再随着你了，你必须听妈的！”母亲停顿了一下，缓和了一下语气，“妈会骗你吗？吴子健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好，你看中他哪一点了？是喝了他的迷魂汤了还是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他好嘛！”胡梦菲不服气地答道。

    “那你说说，他好在哪儿？”母亲看着女儿，停顿了一下，掰着手指说，“要房没放，要车没车，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助理，一个月能挣几个钱？”

    “妈，你怎么就那么俗呢？怎么老提钱？”胡梦菲试图说服母亲，看着她认真说道，“两个人在一起要有感觉，没感觉就是钱再多也没用！”

    母亲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是对钱没感觉啊，从小到大你只知道花钱！”

    胡梦菲理直气壮地大声回答，“我现在不是工作了吗？我自己有工资！”

    “靠你的这点工资，你行吗？”母亲瞥了女儿一眼，冷冷一笑，“你以为你的这点工资真够你开销？还不是每月伸手向你爸要？”

    胡梦菲顿时无语了。

    母亲瞧了她一眼，气呼呼地继续说：“我托肖阿姨帮你介绍的那人哪里比不上吴子健？人家说什么也是外企白领，还是海归，家里条件也不错！”

    “有什么好？肥得像头猪，只会眯着眼傻笑！”胡梦菲“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母亲感到很不解，坐直了身子，看着女儿，“我现在很好奇，吴子健到底比他好在哪儿？让你这么痴心？”

    胡梦菲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们两个在一起很开心！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很有上进心。而且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冲着我家里有钱才跟我好，我们只谈感情！”

    “你怎么知道？你凭什么就觉得他只重感情，不看钱？”母亲不相信女儿的话，立即反问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在来我们家之前，我一直瞒着他。”胡梦菲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母亲试图用现实问题来难住女儿，让她知难而退，“就算他之前不知道，就算你们只谈感情，那我问你，就凭他现在当什么助理，你们要结婚，他拿什么买房？”

    “我又不要他买什么别墅，只要有一间属于我们俩的房间就足够了！”胡梦菲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母亲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女儿会被这个傻小子迷得神魂颠倒，瞪大眼睛瞧着女儿，“一间房？”

    “将来等我们条件好了，再买一套大点的不就行了？”胡梦菲见母亲瞪大眼珠瞧着自己，满不在乎地答道。

    “就凭他，一个助理？”母亲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母亲嘲笑般的语气，胡梦菲听了很不服气，大声说道，“妈，你别小看子健，他很有上进心的，我看好他，他是一匹黑马！”

    “很有上进心？”母亲收起笑容，又摇了摇头，“你以为买股票啊！还黑马呐！我告诉你，股市没有黑马，只有一厢情愿，不管你买黑马还是白马，最后一定被套牢！”

    见说不过母亲，胡梦菲把头一扭，拿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反正我不管，我就觉得他比谁都好！”

    “你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怎么我说了半天，你一句也听不进去？”母亲坐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女儿大声训斥道。

    胡梦菲转过头，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母亲，她并不示弱，而是大声辩解道，“妈，你急什么呀！当年我爸只是一个修路的工人，你也只是在厂里管档案的。你们结婚的时候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都挤在爷爷奶奶家，你们不是也一样过来了？现在过得不是一样好好的，为什么我跟子健就不行？”

    母亲走到女儿跟前，俯身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我们那会儿能跟现在比吗？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妈都是为你好！你别惹我生气了好不好啊！”

    胡梦菲并没有因为母亲放低姿态而改变自己的立场，她也站了起来，神情严肃地看着母亲，“妈，你别再说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

    “你决定？”见女儿软硬不吃，母亲又气又急，冷笑了一声，“没我的同意，你决什么定？真是气死我了！”

    胡梦菲发起了倔脾气，板着脸说了一句，“你不同意也没用，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然后快步朝楼梯跑去。

    “你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呐！”母亲看着女儿的背影嚷道。

    “我找爸去！”胡梦菲头也不回地边跑边回答。

    “找你爸也没用，他也不会答应的，再说你爸去澳门了，不在家！”

    “我累了，去睡了！”胡梦菲边跑边抹泪，一口气跑上二楼自己的卧室，重重地关上房门，一头扑到床上大哭起来。

    从小到大，她还没遇到过这么不顺心的事情，以前不管碰到什么事，母亲最多也就唠叨几句，自己再发发嗲，也就过去了。可自从吴子健来家里以后，母亲整天缠着自己不放，老是挑他的毛病，不停地跟自己唱反调，让她十分反感。

    过年放假的这几天，母亲把她看得很紧。今天的这次相亲，本来胡梦菲并不想去，但实在被母亲缠的没办法。灵机一动，与其听母亲唠叨个没完，不如索性跟对方坦白，这样也好让母亲断了这个念头，还能借此跟吴子健碰头，两全其美！

    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料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居然被母亲识破，来了一个守株待兔，自己被逮个正着。

    母亲的大发雷霆，让胡梦菲感觉自己像是被活生生地按在地板上，没有一点还手之力，真是既委屈，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