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闽城秋冬、都城杂记(三)
这些墨党成员在煤矿宣讲瓦斯安全的原理和预防的时候,南安县的几家煤矿矿主接到了陈健的邀请。.』. 不再是当初玻璃作坊刚刚建立时候的轻视,这一次接到邀请后这些煤矿的矿主极为重视。 作坊初建的时候,只是个小人物小作坊。 但现在已然不同,陈健已经可以和闽城大部分的大商人谈笑风生。 闽城最大而且唯一的玻璃厂的最大股东闽城制碱行会的副会长闽城酱油业的半壁江山慈善商社的幕后人墨党的起者学宫弟子贤人祠上将留名…… 种种光环笼罩在一个人上的时候,煤矿矿主就不得不重视了。玻璃厂和化工作坊消耗很多的煤炭,制碱行会又和其余的纺织行会关系密切,这些都是消耗煤炭的大户。 尤其是整个闽城的玻璃厂统一订购煤炭,更让这些煤矿主不得不重视和陈健的关系。 至少在南安,已经算得上是地方上的风云人物,甚至有矿主主动示好陈健。 等这些煤矿矿主到了之后,才现陈健不止邀请了他们,还邀请了很多南安其余行当的人。 比如铁矿采石场石灰矿等等,还有一些之前毫无名气如今却因为和陈健走得近渐达的木匠,比如黄德。 见面之后,煤矿的矿主们先是对陈健一顿猛夸。 “你们墨党的人带着安全灯去了我们煤矿,不得不说陈先生做了件大好事啊。其实我们也不愿意煤矿出现事故,之前实在是没有办法,挖煤总要死人。陈先生也是做玻璃生意,也知道倘若没有煤,什么都干不成的。” “是啊,这种好事我们当然不会拒绝。陈先生不会是担心我们不舍得拿出这点钱吧?这你可就想错了……” “我们难道想死人?这也是没办法。之前死了人之所以藏着掖着,其实也是担心人们害怕不来挖矿。” “就是,我每年还捐给学堂不少钱呢。所以说其实我们也算半个墨党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都笑,陈健也笑着回应道:“诸位,今天请你们来,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说真的,我从没想过诸位会拒绝安全灯。暂不说别的,便是死了人的赔偿爆炸后的矿坑无法开采……这里面的钱可就比几个小安全灯花费的多。” “我今天来,其实是为了帮诸位赚钱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说道:“闽城的传闻是陈先生做哪一行,哪一行就要天崩地裂,来之前我们还担心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们自己要做煤炭生意吧?” “哈哈哈……是啊,我们这群冶铁的听说陈先生弄了几个新的冶铁炉,也是寝食难安啊。” “不过要说的赚钱,我们还是喜欢的。黄师傅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嘛,如今这木器厂风生水起……” 打趣之后,众人便跟着陈健来到了扩建后的玻璃厂。 刚迈进厂门,矿主们全都愣住了。 门后,是两根古怪的木头,一直通向厂房区。 木头被刻成下粗上细的形状,就像是一个凸字,下面垫着一些硬木大约是防止陷进土中。 硬木之间堆砌着一些砂子,和硬木基本平齐。 一辆很大的车上装着许多的煤炭,一匹马轻轻松松地拉着这个形状古怪的车朝前迈步,走的很快而且马儿并没有太过用力。 这辆车上装的煤炭数量已经吓坏了这些矿主,乎了他们的想象。若非亲眼根本想不到一辆马车竟然可以装这么多的煤炭。 众人吃惊中,陈健挥手喊道:“先停下,把马卸了。” 几个雇工跑过去卸了马的锁,陈健邀请边的几人道:“诸位,来试试。们几个人能不能推动。” 才马拉的形,这些人早已跃跃试,心中狂跳不已。 他们脑子非常灵活,只是一瞬间就想到,若是自己的矿井中安装上这样奇怪的木轨,那岂不是可以节省很多的人力?一个人一天可以运送的煤炭那可就是现在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啊! 陈健带头,几个人匆匆来到了矿车的后面,喊着号子用力推动。 初始的时候极为费力,但也比正常推车容易。一旦推动起来后,这矿车竟然仿佛变轻了一样,滚滚向前。 只是推了几步,众人便停下来,直接说道:“陈先生说的赚钱,就是这个吧?” “算是吧,诸位以为如何?” “好东西!一人可抵一马!” 边几个,其余人也都是这个意思,对此毫无疑义,觉得这个评价十分恰当。 “诸位,若是从矿山的坑道中修上这样的木轨,矿工可要轻松许多。当然,每天开采的煤矿也会多不少,恐怕现如今很多矿场都是开采的多但是运送出来的少吧?” 人点头,陈健又道:“那我也不满诸位,这东西我已经花了重金申请了专利。而且这其中的木料如何成型车轮如何安稳岔路如何转弯这些,恐怕不是轻易可以学习的。” 矿主们听到这是一笔生意,心中早有想法,只要价钱合适,完全可以接受,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得罪陈健。再说这的确是个好东西,耳目一新的好东西。 一旦在自家的矿山安装了这种木轨,原本一些需要矿工背上来的矿就可以用车推走,这节省的人力就可以挖更多的矿。 石场矿山,基本上被邀请来些人都需要这种东西。 “陈先生,这种矿车和木轨你准备怎么卖呢?” “你们也知道,我手中还有一个建筑队,把咱们南安的闲散劳力都弄进去了。前些天修学堂修房子,其实练习练习也是可以修这些木轨的。我对你们矿山不熟悉,你们自己却熟悉。今天找你们来,是希望你们回去后大致画一下你们矿山石场的图,若是需要这东西的地方,就用线画出来,规划一下。我会安排人去修筑。” 陈健笑道:“你们也,这东西需要木头需要水泥需要夯土。所以价格不会低。因而今天邀请来到这里的,都是大矿主,可是没有小矿主的。短期格不低;长期能省下一大笔钱。” “有道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今天请诸位来,就是为了这八个字。咱们可以温酒慢谈,边喝边说。诸位以为如何?再者各个矿场石场的环境不同,高低崎岖软硬都有区别,价钱嘛肯定也不会一样。诸位今天可以说说最高可以接受多少钱一步的价格,我也好不是可以接下这单生意。”
矿主们都笑道:“没错,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咱们今天就商量这个。要是商量成了,黄师傅的木匠作坊可是又要大赚一笔啊。” 黄德也笑道:“这也要多谢陈老弟了。我这南安木器厂能够走到今天,一年前我哪里敢想呢?如今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单单是玻璃厂的木架,就让许多木匠铺子羡煞。当初我还是胆子小,不敢扩大作坊,要不是陈老弟投入的钱,哪里能吃上这么多的活?” “要是谈成了,黄师傅怕是要费心了。” 听到这,黄德却摇头道:“我如今不管这些徒工雇工的事,只是出钱他们出力。说到费心,现在倒还是真费心。陈老弟委托我做一件木器,既是他委托的,我又哪里敢让徒工动手,只好自己上手。” 众人好奇道:“什么好东西?莫非陈先生又做出什么古怪的器物了?这倒是要让我们开开眼。” 黄德摇头道:“古怪是古怪,新的器物就未必了。陈老弟委托我刻一根木头,他说就是件玩具。你们也不知道这东西多么复杂,要一根十二步长的木头,要求一丁点弯曲都不能有。这根木头烘干后,要刻出一个凹槽,他给我一个小球,要求这个球必须能滚下去。” “要只是刻槽也就罢了。刻槽之后,还要涂抹一层皮纸,还要上蜡弄的光滑……啧啧,都如今风光,却是和以前当木匠的时候一样忙啊。当初陈老弟说的好,说让我躺着数钱就好。可我不等我老的动不了了,怕是完不成躺着数钱的心愿了……” “哈哈哈哈……” 一群人都笑了起来,早有人安排下了晚宴,就在厂区内新建的一座砖石房中。 觥筹交错之间,言辞时而激烈时而婉转,商定到半夜总算给出了一个陈健和矿主都能接受的价格。 顺带着,所有矿区和采石场对墨党的人无条件开放,由陈健找人进去测量测绘,安排路线。 期间陈健再三重申,自己不会做煤炭冶铁采矿和采石生意,大家可以放心交往,彼此之间没有利害关系。顺带着双方定下来口头的君子协定,闽城玻璃业和陈健作坊的所有煤炭矿石石灰之类的原料,也都从南安购买。 席上的人基本都喝的醉醺醺的,唯一没有喝醉的就是黄德。 作为一个木匠,他必须要保持手的稳度。虽然开着陈健的玩笑,心中却是感激不已,所以对于陈健请求的事十分上心。 陈健告诉他自己开要去一趟都城,在去都城之前一定要把那根凹槽木料弄出来。 黄德自然是亲自上手,千挑万选出一根上好的木料,自己一点一点地打磨。 凭借着多年的手艺和经验,目光毒辣到细微的弯曲和凹凸都能感觉出来,最后的上蜡打磨更是没有假徒工之手,完全是自己上阵。 根十余米长的木料,面光滑的没有一丁点毛刺的凹槽,黄德心中不解到了极点。 他实在想不出这根凹槽木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难道就真的像是陈健说的那样,就是个放个小球往下滚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