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王の宏愿

    我们是真理的追随者——每一个合格的法爷，同样也是一个合格的研究者。

    尽管这帮货研究真理的手段在地球人看来未免太过玄学，比如说用rou眼去观测恒星运动轨迹，或者用水晶球神神叨叨的占卜，但世界观摆在这里，柯尔特表示理解。最起码，这些家伙不像那些三流网络小说里写的一样，靠着学习现成的咒文和在擂台上逞凶斗狠刷存在，真要是有那样的傻帽，会被全体法爷一起鄙视的。

    事实上，按照联邦的规矩，魔导士学位毕业的核心要素，就是研发一个独立的、全新的魔法，【海灵顿藤蔓束缚】便是海灵顿大师那时的作品，以高实用度和强悍的控场能力在毕业考核时得到了满分的评价，就算是姬莉叶这样开挂跳级，而且整天打打杀杀的主儿，毕业时肯定也拿出了不俗的成绩，只是没人知道内容而已。

    总体而言，相比历史悠久的战士体系，法爷是一个更加重视发展鼓励创新的群体，对世界发展做出的贡献也远比那些肌rou蛮子多得多，至少某些比较廉价的炼金产品，比如说魔晶灯之流，已经量产化并走入了平民家中——当然贫民还是得老老实实用油灯点蜡烛，再怎么省钱那玩意儿也是要消耗魔晶的，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

    从这个角度来讲，柯尔特很庆幸当时捡走自己的人是露希维娅，而不是某个同样喜欢人类养成的脑残龙帝，真要是跟那货上了大雪山去玩儿雪山飞龙神龙侠侣什么的，别的不说，像海灵顿大师这么优秀的合作伙伴到哪儿找去？

    在什么圈子里认识什么样的人，真要是和龙帝混在一起，那他这辈子的学术生涯就算是完蛋了。

    不过嘛，问题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我是搞武器的，您是搞生物学的，这样跨专业未免太过分了吧大湿？”柯尔特两手一摊，虽然他对海灵顿大师非常有好感，也敬佩对方的研究精神，但说老实话，他不觉得这种跨界行为会有什么好结果，步子太大会扯到蛋的。

    “如果殿下是担心我会出卖情报，那么大可不必，我不会参与这次赌斗的，也不会去指导自然系的新生。”海灵顿大师闻言连忙摆手以示清白，“我真的是被您的思想所折服，所以才想要加入您的研究团队之中的。”

    “思想？”柯尔特讶然的挑挑眉，心说合着你不是被五对负重轮征服的，“我的思想怎么了？”

    “您知道我为什么要修习自然系魔法么？”

    “身躯是半精灵，老爸是德鲁伊，你还能学什么？”

    “事实上，被德鲁伊收养是之后的事情了，在那之前，我曾经作为孤儿流浪了很长时间。”大师悠悠然道，夹起了一片烤好的蔬菜，“那时的我很瘦小，根本没想过能像如今这样畅快的吃东西，只能靠偷窃和翻垃圾桶过活，很多人也像我一样吃不饱饭，所以那时我就想啊，要是能让所有像我一样的棒小伙子吃饱饭就好了。”

    柯尔特已经明白这位大师想说什么了，点点头道：“于是在阿特拉斯招揽后，你就加入了自然系？”

    “是的，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改良了很多农作物的品种，并结合德鲁伊的驯兽之术，研发出了不少人工养殖魔兽的技巧，在这问题上，我可以自豪的说，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这样说着，大师夹起了一片蛮牛rou，“比如说，这种生活在阿鲁格草原上的巨兽，虽然是草食性的，但脾气很暴躁，就算是本土的蛮人也很难驯服，蛮牛骑兵永远是酋长手中最值钱的军事力量，但是现在，在奈恩绝大多数地区，它已经成为了一种合格的rou畜。”

    “你可是半精灵兼半个德鲁伊，这样做不好吧？”

    “德鲁伊所反对的，只是不以获取食物为目的所进行的无谓杀戮而已，我们并不排斥正常的食物链规则，人类养殖并食用蛮牛没什么不妥。”大师微微一笑，为德鲁伊正了名——这些丛林之子并不是煞笔环保婊，“我一直在为了改善奈恩人民的生活而努力，然而遗憾的是，我很难在同僚中找到志同道合之辈，他们更加喜欢去探索魔道的终极答案……哦，当然，我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只不过我志不在此，无法理解他们的乐趣所在。”

    柯尔特听完大师这一番话，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说白了，就是理论科学和应用科学之间的矛盾，前者烧钱烧到飞起，粒子加速器运转一次都得九位数，但却基本不可能看到立等可取的利益，后者虽然同样烧钱，但除了个别脑洞大开的家伙，绝大多数成果都是可以直接拿来生产的，了不起经历个试用机到量产机的过程罢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除了国家级组织外，很少会有人欢迎理论科学家，而实干派则要抢手得多，向联邦这样热爱玩儿理论的实属少见，碰见个应用魔道学家更是难得。同样是搞应用的，海灵顿大师能从柯尔特的理论中得到思想共鸣并不算奇怪，想通了这些关节，柯尔特看待大师的眼神不由得温柔了些许，不像往常那般冰冷了。

    这可是连艾丽希斯都未曾享受过的待遇，这个表面上很话唠的蛇精病，眼神永远都是那么的冰山本色。

    “但我不知道我能帮到您什么……”柯尔特斟酌道，“显然您并不想加入军火商人的行列。”

    “那是自然，对我而言专业跨度实在太大了，但并不妨碍我从您的研究中吸取经验，纳入自己的体系不是么？”大师又恢复了那种深沉内敛的微笑，“您的生产力理论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很显然的，您揭示了一种全新的社会运转模型，虽然我的本业是自然魔法，但不才对社会运转模式也有研究，让殿下见笑了。”

    等等，我不记得我有说过“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决定社会制度”之类的台词啊？！

    他把姬莉叶在场时的几个画面颠过来倒过去检查了一番，确认自己的确没招惹到马克思大神，看待大师的眼神便微妙了起来，社会科学在奈恩绝对是个空白的学科，而大师却能一眼看穿真相，这年头的兄贵都是怪物么？

    “好吧，您赢了。”柯尔特无所谓的耸耸肩，大老爷们儿敢作敢当，既然已经被人猜出来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欢迎您加入这个研究团队中来，不过事先说好，我的手段会比较酷烈，我不是好脾气的人。”

    “弱rou强食适者生存，活不下去的，又何必继续活着呢？”大师微微一笑，展现除了自己残酷的本质。

    没有哪个法爷是心地善良的，无情最是读书人，在探求真理的道路上，一切的礼义廉耻都要靠边站。

    所以明知道柯尔特的武器可能会造成惨烈的伤亡，大师依然义无反顾的要求参与到研究工作当中，至于这种行为算是造福社会还是助纣为虐，他根本就懒得想，只要是为了学术上的进步，一切牺牲都是有意义的——如果没有这种偏执到几近病态的思维，这帮货拿奴隶作人体实验的时候，还不得活活的内疚致死？

    至少就柯尔特所知道的，自然系的试验田所用的肥料，主要原料就是死于人体实验的奴隶，法爷们废物利用技能点满，倒是一点儿也没浪费。如果说那些网络小说里，亡灵法师仅仅是因为亵渎尸体而获罪的话，那么联邦的每个法爷都应当拖出去枪毙五分钟，论起丧心病狂的程度，那些只会玩儿骷髅的小法师不过是幼儿园的孩子。

    真要从伦理上来讲，联邦的亡灵法师反而是最纯良的群体——起码他们不会把用剩下的尸体碾碎了浇花。

    柯尔特不打算推波助澜，好歹他也是个文明人，但他同样也不想干涉，他只是科学家而不是民权运动，社会制度在这里摆着，无视生产力变革强行解放奴隶阶级那是自寻死路，奴隶主愿意奴隶自己还未必愿意呢。

    接下来再就没谈什么正事，一群人吃吃喝喝聊天打屁，作为长者的海灵顿大师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年轻人们胡闹，期间艾丽希斯又撒了几次酒疯，吃饱以后才沉沉地睡去，而柯尔特则不得不负担起猪八戒背媳妇儿的光荣使命。

    “姐夫，能不能采访下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帮忙把艾丽希斯搀扶到柯尔特背上，艾丽菲尔嬉笑着问道。

    “挺沉！”柯尔特很实诚的给出了答案，少女身体轻若鸿毛什么的，他只在漂亮娘身上体会过，起码现在的艾丽希斯不具备这种素质，整个人死沉死沉的，说完他又把少女往上抬了抬，然后得出了另一个感想，“有料！”

    “看不出来啊姐夫，合着你是个资深老色－狼？”艾丽菲尔诧异道。

    柯尔特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架势：“想当年，咱也是著名的老司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