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可是，我遇见了你
梁晴晴的手术迟持续了十几个小时，期间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却没有一个停留的。 唐忘言缓步走到梁天的面前，开口说话时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她……到底怎么了？” 他记得，之前梁晴晴就一直在生病，只是那个时候，梁晴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有关于她病情的事情，现在看来，她的病似乎根本就没有好。 梁天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沉默了半响，才浅浅叹了口气：“当年是我带着小晴离开的，是我不想她跟你有接触，她死去的消息也是我找人传给你的，小晴她都不知情。” “她的病……”对于这些，唐忘言已经没有心情去探究了，他只想知道梁晴晴到底怎么了。 梁天眼底闪过一抹悲切，艰难地开口：“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不然，我当初怎么可能会同意她嫁给你！” 唐忘言身子一晃，那些还梗在胸口的疑问，已经都不重要了，黑眸里的神情翻涌，双手下意识的紧握，隐约有青筋暴起。 当手术室的灯熄灭后，已经第二天下午了。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医生一出来，梁天便迎了上去。 “病人的情况现在暂时稳定，但是……她的病情已经恶化，后续很不乐观，而且，就我院现在的医疗水平，怕是无能为力。”医生摘下口罩，语气里有些疲惫。 梁天的眼眸里飞快地闪过一抹苦楚，点点头，梁晴晴的情况，他心里早就已经有底了，至少这一次她是熬过去了。 梁晴晴被推进了重护病房，医生只允许一位家属进去，梁天看了一眼唐忘言，最后沉声：“你进去吧，小晴醒来后，估计会想见你。” 唐忘言没有出声，只换了衣服，进了病房。 经过长时间的手术，梁晴晴的脸色很苍白，原本就消瘦的脸颊，现在似乎都已经深陷进去了。 那样子好像脆弱的一碰就会碎掉，以至于唐忘言坐在她身边，却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梁天的话还响彻在耳边，唐忘言视线紧紧地盯着梁晴晴，他才知道真相，却又告诉他，她活不了多久，这惊吓还真是一个接一个。 唔唔…… 梁晴晴是在半夜清醒的，费力的睁开眼，只觉得头顶的白光刺的眼生疼，那从四肢百骸传递过来的痛意让梁晴晴明白，这好像又熬过了一次。 有些艰难的扭头，却看到，唐忘言坐在一侧，此时正眸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唐忘言……”梁晴晴眼神一亮，小声的喊道。 “嗯。”唐忘言伸出手想要扶她一下，可是才到半路，却硬生生停住了。 他竟然不知道要如何下手，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弄碎了她…… “我没有把……你当成消遣的游戏……当年，我不是故意要离开的……”之前意识消散之前的记忆一点点恢复过来，梁晴晴随即开口解释。 “嗯，我知道。” “真的吗？你相信我吗？”梁晴晴红着眼紧紧地看着他。 “嗯，相信。”唐忘言有些艰难的开口，声音比平常要低沉的多。 看着双手紧握成拳头的唐忘言，梁晴晴心里闪过一抹心疼，只慢慢抬起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轻声开口：“对不起。” 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唐忘言的拳头下意识一紧：“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以为我死了。”梁晴晴才刚刚醒，说起话来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你的脸……”唐忘言视线落在梁晴晴的脸上，她现在的样子和他脑海里记忆中的模样实在是差太多。 到底是经历怎么样的过去，才会让一个人容貌全改，完全没有过去的痕迹。 “因为，出了一场事故，后面做了修颜手术。”梁晴晴的眸光一闪，十分清淡的带过了这个话题。 唐忘言也没有再追问，只垂着眸子，轻轻开口：“那我们重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 咳咳…… 梁晴晴刚想开口，却只觉得喉咙一痒，一阵瞌睡声顿时自她红唇中溢出。 唐忘言下意识的起身，扶起她的身子，顺着她的背。 咳嗽声慢慢平顺，梁晴晴也顺势靠在了唐忘言的怀里。 “唐忘言，我有跟你说过我mama吗？”梁晴晴没有回答唐忘言的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看似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很少。”唐忘言几乎是僵硬着身子坐在床上，不敢移动分毫。 以后，小艾不曾提过，后来梁晴晴，也只零星半点的说了几句。 “在我mama这一家族，有一种只遗传在女孩子身上的遗传病，发病率百分之一百。每个人的潜伏期都不一样，有长有短，不过，她们都有共同的特点，没有人能长寿。” 梁晴晴一说完，便感觉到唐忘言揽在她腰上的手一紧。 “我mama在生下我就去世了，我发病的很早，所以，我小时候基本上都是在医院的度过的。”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梁晴晴抬手，慢慢地扣住唐忘言的大手，眸光温和。 “嗯，记得。”唐忘言低眸，看着和梁晴晴十指相扣的手，眼神复杂。 “其实，那一天，我本来是准备寻死的。”现在回想起来，梁晴晴倒是可以笑着面对那些过去了。 只是唐忘言的眼神却一暗，低头定定地看着梁晴晴。 “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是把饭当药吃，我不能出门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满身满身的药味，还有那些没完没了的治疗，真的很疼。我还不能在爸爸面前露出难过的神情，因为我知道，他会比我更痛。”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累赘，每天都很辛苦，我想好好玩一天，然后就从这个世界彻底解脱，我坐在河岸边，在等着最后一抹夕阳消散……” “可是，我遇见了你……” 梁晴晴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神亮的吓人。 有些人，一眼万年，她却是一眼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