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无妄 第三章：叶影黯黯落寞思

    “当今世道动荡，魔族横行，生灵涂炭，万物荒凉。尔等或聚灵成就栋梁之才，继上古以胜业，除位界之祸乱，正万古为名，或挥斥山河，护族即家。谢世初天道，聊以资万物而延繁，乃得天地之力，以证我族之道也！必仰止其言，揣其心，洞其神，世代延续家族之战……”

    和煦的早晨，广阔的场地。站在至高处吟诵的老者虽已经头发花白，背脊微曲，但依旧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铺天盖地，顺着老者一句句话铿锵有力的散出。这仿佛是一种穿越时间，经历岁月洗礼后依旧正气浩然的精神。此刻，别说是场地里的血气方刚的少年，即使是场外旁观的长老也隐隐感到热心沸腾。

    在旁观者里，一名淡蓝色文士长衫的儒雅中年男子微微点头赞赏，嘴角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这种动员仪式每七日就会举行一次，风雨无怠，凡是满了八岁的姜家直系少年都必然参与。多年不变，家族也正是依靠这种教育维持平衡，维持忠诚，中年男子虽说已经在家族位高权重，但即使时光流逝，这种对于少年热血之感的深切怀念终究不会逝去。

    “家主大人今日光临仪式，恐怕感触颇多吧！”中年儒雅男子正是姜家家主，姜剑肆，他的文士打扮与他的名字颇为不符，但在这个位面，他的事迹可算是无人不晓，无论是报复威望，还是天资境界，都使他端居首位。此时，他身旁却是一名面貌普通的老人，但眼里如同利剑一样的光芒却彰显他的不凡，姜家的大长老，姜添。

    “也算是感触颇多，这么些年了，慧长老的念词倒是愈发长进了……都有近四百年了吧。‘终榼死且勿魔，愿捐躯以慰家族……’”姜剑肆轻轻念着这两句话。

    “好在大家大都做到了，只是……”姜辉脸现回忆之色，接着又有一点伤痛浮现。姜剑肆的眼神也几分茫然，似乎沉浸其中。

    良久无言，只有老者的念词依旧激昂，少年们依旧热血，但姜剑肆周边却更显得寂寞，还隐隐有种落寞与寂寥。

    “那个小家伙怎么样？”姜剑肆最后打破了平静，仿佛想找一点话题。

    姜辉不知何时目光又恢复了如剑般的锐利，他的脸色一肃，但依旧有赞赏流露：“小家伙不错，今年聚灵后就可以开始修习了。天赋之高，实乃生平罕见。”

    姜剑肆点头，目光，神识都不自觉扫到靠在念词人身前的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身上。少年带着稚气的颇为俊秀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崇拜与热血。和其他少年几乎没有不同。

    “很好”，姜剑肆轻轻说，姜剑肆的修为如此之高，刚才的神识异动，在场的一些长老都没有发现丝毫异状，更不用说是刚聚灵或者没有聚灵的少年。而当事人，也就是那个少年，也依旧沉浸于热血之中。姜辉对于这位看似文人的家主更多了一点赞许，姜剑肆接着道，“不过他必须得保证百分百忠于家族，别忘了他的父母。”

    姜辉点头。

    “如果……”姜剑肆温文尔雅的气质消散，露出了一丝凌厉的杀意。

    姜辉沉默了片刻，又坚定的点头，原本的一线难舍断裂，“如果……我会亲手处理掉他。”

    “大长老，本座知道他是你从小带到大的，你对他有亲情无可厚非，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姜剑肆的言语温和下来。

    “姜家子弟不肖，多年未有人可以达到足够的高度守护家族，老祖卡在瓶颈多年未进，寿元无多……希望他不要也走上父亲的路，否则，姜家恐怕真的要败落了。”姜剑肆叹息，姜辉也立刻感到了这种沉重。

    姜剑肆轻轻说：”看来我们所有希望都在他身上了。这一代的家族子弟......"姜剑肆摇头叹息。

    “我不怀疑那小家伙的衷心，他那种狂热，到常常让我想到我们过去。父母的罪都要这个小家伙来承担。唉......”

    "可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倒是担心魔族另有所图或者云天宗，灭魔楼想要打击姜家，诱使他走上他父亲的道路。本来姜添这个人本座也是十分敬佩的。“姜剑肆严肃道。

    沉默......但姜辉尽力打破这种尴尬：“现在谈这些是否太早了，小家伙不过十二岁呢即使今后少年人冲动，自幼的教导也会让他明晰对错。如果小家伙知道名扬一界，威慑魔族的家主和大长老在担心他因为女子误入歧途，不知道会有多么狼狈。”

    两人都笑了。

    “他会绝对忠于家族的，所有姜家的人都会……”但片刻后，姜辉沉重而坚定的说，他将希望的目光又投向了场地里的那个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