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无妄 第五章：舍身赤血百年命
姜家场地的另一面，是一座恢宏的建筑，无论是大气宏伟的布局，还是红漆柱上精细的描金雕刻，都衬托出极度的不凡。时有身着修行者装束的家族子弟进出往来，一派繁荣大家之气。然而，一名十三四的少年却破坏了这种和谐。 少年身型单薄，在阴影里穿行，他的身旁确是一片真空，所有家族子弟路过他身边时总是皱眉绕开，好像少年是某种应该遗弃，遭人厌烦之物。 但依旧不免有不熟识姜家内务在身后暗自询问身旁之人。 “那少年是何许人？看了众位兄弟姊妹对他并不……待见吧？” 那人身边的人听到后脸现憎恶之色：“姜添你总该听说过吧。” “此人乃家族耻辱，当世代铭记，以明先人法纪，我辈中人怎敢不知，”那人脸色肃然，但随即即有名悟之色，“你说那少年就是……” 此时议论的两名家族子弟都缄默不言，而那名先前对少年抱有一丝怜悯与好奇的人脸上也多了与身旁人同样的不耻。 两人声音不大，寥寥数语便结束了谈话，显然这种事情在这数年里时有发生。 少年，万易依旧满脸漠然，俊美的脸上只有难言的平静与冷漠。万易静静在这宏伟的建筑，为姜家为家族子弟建立的藏书阁里穿梭。 藏书阁有九重之高，真正的功法都在六重以上，三层至五重往往是先辈的修行心得与残卷功法。对于没有聚灵修行的普通人来说，藏书阁仅有一二层对其开放，这也是很少有普通子弟来此的原因了。但万易也算此处的常客。 在姜家，姜尽天资过人，生来即有二阶巅峰血脉层次，此生达到三阶血脉并非无望，励志以己之力为父母赎罪。万易却是天资极差，为人冷漠内敛，让人心生憎恶。 正因为次，姜家对于姜尽情感还是甚为复杂，姜尽今后必然不是池中之物，即使没有聚灵，翔天之势以不可阻拦，一旦聚灵，踏上修行之路，必将笑傲同辈中人。这种人才可遇不可求，姜家正是后继无人之境，可想对姜家的希望，对于他那蒙羞门楣的父母，虽然有敌对姜家势力以此大作文章，可一直无法达到打压姜尽的目的。 而万易以起差极的天赋本来在家族中地位就不会很高，毕竟姜家要实力，要凌驾与众人之上的人才，以这种心思，体弱多病的万易地位甚至不如普通族人。而家族高层一来不便以姜尽为典范示例勾结魔族蒙羞门楣的耻辱代价，万易自然成为了最好以示子孙的教育范例。其次当初死在剿灭姜添夫妇一役下的对姜添夫妇仇恨之极的家族长老没有胆子在大长老手下抢走家族未来希望加以报复，自然把气撒到万易头上。可万易能做什么9呢他几乎没有修行资质，一辈子没有丝毫雪耻的可能，很有骨气的公然对质？且不说他以罪人之子的身份，不过万易一人根本没有资格，即使有也不过给那些长老羞辱乃至杀死自己泄愤和打压弟弟姜尽的理由罢了。 落寞，绝望...... 藏书阁二层，一排排古朴的书架上放置着各种材质的书籍，有的是兽皮，有的是鑫纸，还有竹简，铭片，但修行者通用的记载功法等重要事物的玉简却寥寥无几。也正因为如此，第二层尤为空旷。此时不过万易一人而已。万易却并未在意，走到靠后的一个书架，从第第三排的竹简里抽出一分古老的有些松动的竹简，打开熟练的将目光扫道几日前放下的地方。阳光从二楼的小窗户里射入，灰尘舞动，衬托出别样的静谧。 “姜天锐，你不要欺人太甚！” “姜尽，你还真把自己在姜家当成一个人物了。别忘了你父母都是什么样的东西，哈哈，找三长老帮你那个“天才”哥哥要聚灵的名额？你们两人当真把姜家当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你……” 万易皱了皱了眉头，那种天赋般的预感让他感到这次事件会给他惹来的很大甚至有危及生命的麻烦。执法长老因为儿子被杀对姜尽，万易恨之入骨。而姜尽有姜辉长老，家主的保护，也是姜家未来的希望，执法长老姜悎沢无法动手，但难度家族连万易这种连聚灵都没资格的普通人都有保护？不过万易早已察觉了执法长老的杀意，凭借他其准无比的预知感，多次逃过一劫。而执法长老尽管恨之彻骨，又怎么能不顾声明一而再，再而三和一个有着足以被唾骂万载的人的废物儿子对上？这简直是在自毁名声，毕竟连一个普通子弟对于万易都是不屑憎恶的，何况你是执法长老？不过姜天锐主动在万易还在周围时挑衅姜尽就不一样了，他可以随意找一个理由给他治罪，在接受惩罚时因为身体虚弱“意外”死去。没有人会帮助他，不过少了一个羞辱门楣之人罢了。 “咦？姜易？这倒也够清静，不过也是，这种遗羞家族的身份和差到这种程度的天赋，躲到这个角落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至少不像某人还整天自以为是的到处乱咬人。” 万易听到这些话几乎毫无所动，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静与冷漠----即使一个人有再高的修为也很难真正看穿一个人的所想所感，而对于万易来说他内心的算计或许比不上上百年的老怪，但绝望与阴暗却远远超过那些依靠家族，少有历练，又早早达到长老之位的老家伙。 “至于你，不过天赋稍强罢了，我父母都一直很不同意大长老的做法，为父母赎罪，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种。养虎为患罢了。”姜天锐愈发得意起来，语言也渐渐粗俗，“交代吧，姜尽，你和你哥哥在给那些卑劣粗蛮的魔族怪物干什么勾当？” 透过书架，万易明显看到姜家的脸随着姜天锐的最后一句话气得通红，勾结魔族，这是所以人族最为不齿的罪名，从万易所遭受的待遇不难想象这条罪所带来的耻辱，对于所以人来说，范了这种罪行的人会被永远唾弃，到了现在，姜添夫妇在修真界依旧骂名不断。而姜尽在耗费全力想要洗清父母罪名的同时，被人这样辱骂，就算对于一个普通少年，都会引起勃然大怒，何况还是被解痛伤疤的姜尽？ 姜尽的眼睛都彻底红了，想要疯了一样。连万易心里也暗自一颤，尽管脸上还是无波的平静，内心的疯狂已经升起。或许，这个罪名还是刺激到自己了吧!万易发现了自己情绪的波动，自嘲的想。无论是耻辱的罪名还是父母的死都是万易永远隐藏不了的弱点，毕竟他不过比姜尽大不到两岁，尽管再冷漠，在有远超常人的城府，他还是一个少年，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姜尽本质上依旧相同。尽管他明白父母之死绝非单纯勾结魔族，但这个罪名还是深深让他愤怒。 “姜天锐，现在没有了你的狗奴才撑腰，你还以为你威胁了了我。” “哼，那你和你那个废物哥哥是不是连狗都不如的叛逆之子？笑话......" 当他从林立的书架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姜尽已经和姜天锐扭打在一起，毕竟没聚灵前，灵力根本无法发动任何攻击，万易并不担心姜尽，作为姜尽的哥哥，尽管他很不负责任，但姜尽的近搏能力和身体素质万易还是很有把握的的。 既然麻烦要来就让他来好了，万易已经没有退路了。即使此时躲避要无距于是。他知道那位儿子死在自己父亲手下的执法长老一直在给他找死罪的理由，但这样活下去真的与死有什么区别呢，家族两代都死家族执法中或许是一件有趣的事。 万易想到此处，嘴角扬起，如果姜尽没有弄死姜天锐，自己是不介意加一把手的。反正要死，他不介意让敌人更加痛苦。姜天锐吗，要恨只有恨他像杀死自己的父亲和他自己愚蠢的决定了……至于姜尽，姜天锐出事，家主和姜辉估计得为了给姜尽开脱大费工夫吧。反正自己逃不掉了，让那些老家伙头痛几天也不错。 虽说万易内心淡漠地想，但依旧挡不住苦涩与不甘。终点？万易看着被姜尽占尽上风的狼狈的姜天锐，一股恨意涌上。 在万易淡漠的注视下，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和惨叫声响起，万易的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此时却彰显出深刻的残忍,残忍里却是说不出的凄然悲切与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