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晓残明 第十一章：松畔访友，归途依依

    和煦明朗的阳光匀称地洒落着，古老精致的建筑竟一时有几分空寂。

    于是，脚步声便分外清晰了。踩着光亮青黑色古石地面隐隐带着一丝回音。

    宏伟建筑的拐角，两道身影显露。脚步声主要是来自前面一人，满面笑纹，不断地回头像后面一人谈天，他的声音很大，也带着笑意与圆滑。

    后面一人莫约十七八岁年龄，面容美到极点，温文尔雅，出尘深邃，嘴角挂着一丝云淡风清的笑容。如同凡世间翩翩公子，优雅文人。他的步履轻盈，竟然有着若有若无的缥缈，不荡起一丝尘土。

    万易几乎没有开口谈话，柯邺却在大谈特谈，万易不过偶尔在其中插上只言片语罢了。在谈话里，万易得知柯邺的姓名，也知道了宗主实名贺另，而宗主身边的另一个长老叫郑华穹。还有几个长老分别是姬勇，李回棋等，但就不太清楚是具体对应何人了。

    万易发现这个柯邺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和和气气，但并不像李东晓那样直白真挚，反而心细如发，对于万易应该说的，不应当说的，都分得清晰之极。看来在这种纷争复杂的宗派，家族里，有些地位的人当真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万易心里也暗暗戒备。

    “柯长老，随行甚久了。为何在下感到这峰顶如此空旷？”万易随意问道。的确，走了许久，看到了众多殿堂，但几乎没有看到一个人。这些殿堂大部分都没有启动防御阵法，空空旷旷，殿堂内各自阵法灵气一应俱全。这种情况有个别并不奇怪，奇怪的却是一大半都是这种情况。而且殿堂之间的路交错纵横，复杂看似毫无规律又并非杂乱无章，反倒是花了不少心血故意布置而成的。更诡异的是万易竟然对这些路有点淡淡的如同错觉一样的熟悉感。

    “呵呵，让万易医师见笑了。万医师想必也清楚清古宗的前身是清古剑宗吧!这些建筑都是清古剑宗的遗迹，我们清古宗现在吗……”说到这，柯邺的脸色浮现出一点尴尬。万易明白过来，这清古宗远远不及当初的清古剑宗，很多机构都没有，殿堂也大都成了摆设。而殿堂里阵法的启动都是要消耗灵晶的，这对于现在的清古宗无疑是承担不起的。

    “唉，不瞒万医师说。当初的清古剑宗乃镌界的最大宗门，附属宗门无数，弟子足有百万之众，可如今呀，”柯邺无奈地摇了摇头，拍拍衣襟，抖了抖衣袖，做出一副一贫如洗，两袖清风的样子。万易不由哑然失笑。

    “不过柯长老，你觉得你们清古宗的护宗大阵威力比当年如何？”万易笑着反问道。

    柯邺露出一幅夸张的神色，似乎到处望了望：“万医师你就不要取笑了，护宗大阵？我的眼神似乎差了一点。”

    万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清古门根本没有资格有护宗大阵。万易的眼里闪过一丝妖异的银光。顿时，柯邺隐隐有种感觉，万易可以一直看到他隐藏最深的秘密。但这种感觉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万易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旁边殿堂的雕刻。柯邺对于刚才的想法忽然有了一丝可惜，万易不过是一名医师而已，刚才估计是自己的幻觉吧。他摇了摇头，有开始对殿堂的雕刻，当初的辉煌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万易看似饶有兴致地在听，内心却泛起了迷惑。万易刚才对柯邺使用了一点玄识，柯邺并没有说谎，清古宗的确没有护宗大阵。但万易却越来越肯定这些殿堂是按照一个阵法建成的。但记忆却很模糊，他想不起来其他的内容。随着万易和柯邺将殿堂转遍，万易接着感觉到这是一个残缺的阵法，但阵法的核心却保存的很好。更像是将阵法毁掉了一部分后忽然发现了什么突然收手。但万易依旧记不清具体内容，但对于这个阵法，万易竟然产生了一丝忌惮。

    顺着隐约的熟悉感。万易有意识地将柯邺引导了一个损毁的阵脚。阵法很大，阵法的核心是殿堂，在山顶上，周围损毁的阵脚，地势竟然比殿堂稍低，莫约有两到三米的差距。

    当柯邺看到“无意”所来之地时，脸上居然露出惊疑与还有一丝惶急。似乎这儿曾经发生过一些让人忌惮的事。损坏的阵脚就是一些殿堂被灵力，灵器毁灭后的残亘断壁，规模很大，古怪的是清古宗很多年来居然无人收拾，保留了这一片废墟。在万易的感受了里，同样被毁坏的阵角足以八处之多，如果都是这样的废墟，那么清古剑宗当年的规模之大当真难以想象，足足有现在清古宗剑宗的两三辈。

    “万医师，没想到我这个老家伙一走神居然到了这里。”柯邺在万易身后猛地一拍头，“万医师，我们先离开此处可好。”

    柯邺居然少有的没有继续说下去，这让万易清楚这些损坏的阵角绝不简单。

    万易回头，似乎稍感兴趣地问柯邺：“这儿看似也有不少年了，为何没有人来修理？”

    柯邺摇了摇头，最后小声在万易耳边说：“这个地方邪乎的紧，清古宗这样的废墟还有几处，不过当年修理出过一些大乱子，似乎还死了几个大能，之后上面就下了命令，让我们不要动这里，维持原样即可。这种地方还是连上面都搞不定，我们不理它，相安无事就好了。”

    柯邺说的上面应该指得是浩殇界，这让万易更为惊讶了，看来这次来的这个清古宗，恐怖当真不太简单，至少是它的历史复杂诡异到难以想象。

    “看来你们清古宗还真不简单！”万易这回是由衷地感慨到。

    柯邺点了点头，这点他毫不否认：“正因为如此清古宗才没有被灭。当初灭魔阁的人攻打下清古剑宗，原本是想让清古剑宗完全消失的，连道统都毁了大半，结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灭魔阁的人接到了上面的指示，然后清古宗就保留了下来，甚至连很多大殿的禁封都没有破。之后就有了我们清古宗，成为了灭魔阁的附属门派。”

    在柯邺看来，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对万易没有顾忌。

    万易看到柯邺那种说到上面那种羡慕崇敬的口吻有些不屑。但浩殇界对于十四界的大多数修行者，门派都是很神圣外加神秘的。因为传送空间并不多，毕竟每个世代精通空间的人寥寥无几，而即便是精通空间的人找到，建造一个传送空间也并不简单。而十四界属于同一个层面的位界，所以找到空间结点还算容易，三大位界又是属于另一个层面的位界，空间结点就很少，甚至有一些位界根本没有了。对于普通修行者来说，这种传送所耗费的灵晶高到吓人，而夏哲万易之所以感受不到这种困境的原因是他们通过的传送空间和医塔有不少关联，可以说是医塔和其他门派的合资建设，自然就在承受得起的范围了。三大位界的环境更适合修行，但关系实在过于错综复杂了。万易的修行根本不限制于环境，所以万易自然是愿意留在十四界了。

    万易的目光转回阳光下寂静的禁区。他忽然感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