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晓残明 第九章：仙人林里隐剑踪
次境，就是与依靠位界存在的小世界，看成不完整的小位界也是无妨的。次境的空间结点往往是周期性显现的，只有正确的时间、空间以正确的方式才能开启。不过次境其实并不常见，因为这种不确定的开启方式很多时候并不适用。 万易走入了次境。空间的裂隙在他的身后愈合了。 那是一个银白色的世界，如雪花，如冰岩，不过并不寒冷，因为当仔细观察时才会发现，那只是一种特殊的石材。整个空间虽然不大但都是由这种石材雕砌而成的。或许是因为次境特殊的法则，亦或者是石材的特性，这么多年一来却没有被时间侵蚀的痕迹。 万易径直向次境的深处走去，缥缈无痕，宛如一道幻影摇曳在空旷的银白色世界。 往里走，渐渐地，次境里不再空旷了。里面出现了繁复看似没有规律的石柱，而且石柱越来越密集了，似乎形成了一个天然迷宫。万易开始走得还很顺畅，但渐渐地他开始停顿了，每隔几个岔口他就要停滞片刻，而且停滞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石柱的路口是需要用玄族的推算之法强行推算的，而且会发生变化，没有规律可循，这是最简单的阻拦玄族以为的人进入的方法。万易再次方面并不擅长，不过他很有耐心，也逐渐进入得深了。 眼前豁然开朗。石柱此时密集得近乎围成了厚重的石墙，但眼前的地带却偏偏没有一只石柱，想法，有树木林地，但银色的，也是雕刻而成，却和真实的一样，如果不是颜色，当真是栩栩如生了。 万易双指夹住石片，轻轻开口，不过虽然声音很轻，在空寂里却显得很清晰道：“持石匙，请弃念一叙。” 话说完，周围又一次陷入了死寂。即使是万易，心里也微微担忧，虽然弃念是不死之物，但毕竟过了百万年之久了，又失去了玄族的看管束缚，很可能会出现变故。 但好在比万易想象中好很多。 “很多年都没有人来过了，没想到今日又有人来，不过……你不是玄族？”忽然一个声音在万易身后响起，万易缓缓转过身，不过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用找了，我是没有实体的。我就是弃念，先回答我，是不是发生了事情，为什么玄族已经这么就没有出现？否则你不可能持有石匙的，亦或者他们已经抛弃这个次境了，我还有事情没有交代他们。”那个声音继续说，这是一种诡异的感觉，因为无论如何，这个声音只出现在后方，就好像后方有一个人无时无刻盯着你。 弃念是缕残念，原本属于玄族一个大人物，后来因为与其心不合，被他以手段剥离，后来在发现次境境胚时将残念一同祭炼其中。残念后来有了自己的思想，因自伤被人所弃，自名为弃念。这些万易已经知晓了。 “玄族在百万年前已经灭亡了，如果你想再等到他们，你恐怕会失望了。”万易轻轻地回答。 “不可能，”弃念似乎猛然一颤，接着他近乎有些狠厉道，“小魔崽子，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敢骗我，我担保你走不出这个次境！” 万易眼里微微一寒，不过他仍然淡淡道：“信不信随你。你清楚这个次境对于玄族重要，你不过在自欺欺人而已，如果玄族还在，他们当真可能百万年都没有一人进入吗？” 弃念沉默了。万易并不着急，他只是等着，过了良久，弃念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冰冷：“是人族还是魔族？” “都有，甚至可能有玄族自己人参与，”万易回到道，他忽然浮现出进来前的那段记忆，“不过具体的不要问我了。事情在百万年前就已经很复杂了，到了今天就更说不清道不明了。我有很多应该知道现在都不清楚，恐怕很难回答你的问题。” 有是片刻的停顿，弃念忽然又开口了：“你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万易笑了笑，终于问道正题上了，他轻轻地说：“我要求进祖地。” “不可能，”弃念毫不犹豫地回答，“祖地只有四阶血脉的玄族才可以进去。” “我持有石匙所以我有资格进去，如果我都不能进去，那么这世间就没有其他人有资格进去了。”万易淡淡地笑了笑。 “虽然我不是玄族，但关于石匙的事我很清楚，”万易接着道，石片被他拨弄在手上，“而且祖地也不是没有不是玄族的人进去过，所以这完全不是理由。” 弃念似乎在仔细地省事万易：“看来你对玄族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不过现在我告诉你，规矩变了。玄族被灭，这个世间就不存在我挂怀的东西，人族魔族既然灭了玄族，我就不会容许这两族的血脉踏入祖地一步！” 万易微微皱眉：“魔族并不是所有血脉都不站在玄族一边。”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弃念冷笑道，“把石匙留下，离开次境。从今天以后，次境永久封闭，想进祖地就不要妄想了。” 听到弃念的话，万易隐隐有些怒了。按道理来讲，他持有石片，而且走过了石柱古阵，证明他的确有玄族血脉，弃念应该毫不迟疑地把他送往祖地。弃念的推三阻四还有最后的强硬让万易很不高兴。 但万易却轻轻笑了，尽管眼里已经露出冰寒：“这么说你是执意不让我进祖地了。” 弃念没有回应，显然是默认了。 “那好吧。”万易叹惜到，眼里寒芒一现，他的手里燃起幻灭魔焰，幻灭凄美缥缈，开始侵蚀石片，“据我所知，石匙是和你的本源一起的，既然你拒绝我，那我先毁了你的本源，大不了这个祖地就如你所说，永远沉眠好了。” 万易说到这里好像在和老朋友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灿烂的笑容褪去了他原本的那种距离，让他宛如一名文静的平凡少年。只是手里摇曳地幻灭虽然明明灭灭，但却散发出一种骇人诡秘波动。 终于，弃念忽然想到了什么，尽管他没有表情，但仍然可以听出他的震动与惊怖，他低沉道：“冥魔族。” 不过他随即道：“也是，这么多年独自一人了，居然忘记了出来矽族和冥魔族，当真没有其他魔族和玄族走得很近了。” 弃念看到幻灭在万易手里摇曳，如此美丽，宛如一场幻梦，可惜如果那是梦，那一定会是醒不来的梦魇。 “凭借冥魔族的关系，我答许你进祖地也无妨，”弃念开口道，他也清楚，其他东西或许毁灭不了石片，但万易一旦发疯起来，幻灭将石片和他的本源毁灭是轻而易举的，而对于冥魔族来说，不要尝试挑战底线，“不过开启祖地必须要是玄族的四阶血脉，这个我帮不了你。” “我来了就是知道我能进去，”万易看到弃念松口，幻灭缓缓收敛，“你不必担心这些。还有其他问题吗？” 弃念苦笑一声：“你都打算毁灭我的本源了，我还能说有吗？” 万易随意一笑。接着，他感到周边法则变幻。这并非空间法则变幻，而是各种法则都走到了他的想法方向，万易猛然醒悟，原来玄族的祖地是建立在法则间隙之中，法则隔绝了一切探查。所以他进来以来没有感觉到一丝祖地的气息。 当法则稳定下来，眼前的景象变得截然不同了。那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也是银色石材制成了。石门边有一个半人高的银色雕刻，雕刻上有凹纹，大抵是需要用血脉开启。 万易仍然划破手腕，幽蓝色的血液流出，不过其中的银色光斑却被分离了，流入凹槽中。这时，抬头，万易发现原本没有面目的银色雕刻上出现了一双闪烁着银色光泽的眼睛，看着石门的闭合处。不过那双眼睛还很黯淡。万易的玄族血脉比起真正的玄族稀薄太多了，所以需要量来弥补，对此，万易不得不苦笑一声。看来这次开启祖地，他会疲惫虚弱一些天了。 但弃念却被万易吓到了。 最后，他叹息到：“玄漠族遗脉。原来如此，难怪你毫不担心。不过掩饰的功法不错，竟然我都没有发觉。” “玄漠族和冥魔族到底想要干什么，”弃念有些难以置信，他喃喃道，“他们莫非以为他们一定可以成功，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打算成功了，直接打算要毁灭世间吗他们居然让你这种东西出现。” 万易忽然回过头，尽管对于弃念的对他的看法，称呼他很不满意，但弃念的话里似乎对于整件事情有所耳闻，他不由问道：“关于什么成功？” 弃念听到万易的问题开始是想装成没有听到的，但随即他似乎内心争执了片刻，勘着言辞，还是答道：“循环。不解的循环。你到达一定境界会清楚的，你现在最好先不要了解。玄族虽然灭了，但玄族即使没了也会有安排的。” 万易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时间流逝，万易的脸开始苍白起来，但他竭力支撑着。 终于，万易虚弱而疲惫地笑了笑，雕刻上的眼睛终于清晰了。然后，门缓缓打开，里面是耀眼的银色光芒，法则形成如同旋涡一般的引力，将万易带入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