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厉寒 第六章：医塔旧人
熙攘的街道，充斥着无限喧闹、杂乱，各种声音交错重叠，这里近乎没有秩序可言。 街道边缘，阴影里，一名少年略显秀气单薄的身形显现。长发随意垂落，目光深邃幽暗，可惜一面诡异面具却遮挡他的面容，给人一种神秘漠然，无法捉摸之感。 进入浩殇界中心，万易就戴上了那个来自于秘境中的面具。他知道他和姜海阔相貌甚有些相似，而姜海阔此时名声如日中天，被有心人见了，恐怕会麻烦不断。而易容是方式在修行者眼中又毫无秘密可言，反而是被万易取走一段记忆的面具可以屏蔽一切探察，万易索性就索性用面具遮掩了。 不过在修行者里，掩盖自己相貌的人很多。所以万易虽然戴着面具但并不显得奇怪，只是偶尔有闲杂至极的人会瞥上一眼，仅此而已。 万易的肩上，陌凌微微懒散地趴着，开始万易还用“陌凌”这个谐音名字，但后来沟通多了就直接变成了小陌。缩小的陌凌有点像一只有一对骨翼和一对复翼的晶莹小蛇，也有点像甚至稍微拉长的墨骨浮游，不过指骨粗细，很漂亮，很可爱，至少看起来如此。 陌凌的灵智很低，万易可以感知到陌凌只有几种最简单的模糊情绪，不过它的灵智每时每刻都在增强，然而几乎一直没有改变的是，它对万易的依赖特别严重，不过万易对于陌凌也是十分纵容的，至少陌凌不会背叛他，不会因为他的处境身份有任何异常，他也不用伪装以对，有时这些生物比人可靠太多了。 繁华的街市。万易默默地想，但在这种繁华了，万易感到了难言的孤寂，他和周围的一切都不相融，好像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是一个人，而其他人都是背景。就像他们处在不同的时空。万易蓦然茫然，他走到最后，结局就是被世间遗弃、排斥吗？ 往来行人，偶尔传来碰到老友时的大声问候，偶尔是为了一件小事剑拔弩张，一切都充斥这平凡交集。但万易发现这不是他世界，他的世界如同法则之界一样，是冥域，没有生机生命，只有遮蔽光芒的幽蓝色雾气，清冷缥缈。 停滞很久，早晨的阳光逐渐倾斜到了正午，万易所立的阴影也被阳光占领，万易猛然醒悟，轻轻一叹，又继续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向前走去。 直到，看到一个人，万易忽然止步。 那是万易绝对没想到会碰到的人，夏哲的老友，也算万易的长辈，李东晓。 其实对于李东晓，万易不过见过一面，现在算起来，莫约也有十年了。但李东晓是是万易第一次进医塔碰到的人，这个人虽然说话很有些没分寸，但性情也是耿直，和夏哲也是老朋友了，万易手里被他忽略数年的透虫也来源于李东晓，而且夏哲遭难后，医塔不能出面，也只有李东晓主动要求脱离医塔报仇，多年未见，万易对他的记忆淡了很多，但总体而言，对于这个人万易印象不错。 李东晓没有注意万易，万易血脉大都觉醒以后面目气息都所改变，而且还是在万易遮掩的情况下，又隔了多年。李东晓对于万易的记忆还停留在医塔那一次见面上，万易即使不戴面具，以视真容，李东晓也未必清楚万易是谁。 李东晓的身边还有一人，面容有些粗犷，不过眼神又显示出些许细腻，莫过三十余岁年龄，看起来也是不凡人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无论是李东晓还是他身旁那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另有其事。李东晓说话还是那么不经思考，不过频率少了很多。 万易把透虫从空间里释放出来，陌凌看到透虫如同工艺师细致切割的水晶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泽，似乎对于眼前的生物很感兴趣，想将它瓦解，但因为是万易放出的，陌凌只有暂时放弃。 透虫应该是感知到了它老主人的气息，兴奋地在空中盘旋一圈，向李东晓飞去。 李东晓原本和旁边那人谈得随意，忽然神色一阵，如同火焰一样带着微微灼热气息的灵力将一只在他头顶盘旋的虫子包裹，落在他手中。 旁边那人见李东晓出手，脸现警惕之色：“怎么回事？” 李东晓看着透虫在他手里散出若有若无的欢愉，眼里露出了回忆，还有一丝神伤，听到身旁那人的问话才反应过来：“没事，熟人。” 接着，他的感伤就彻底消逝了，朝周围吼道：“小子，认出老子还不给我滚出来，老子好歹也是长辈，老夏不在，你小子还越发长进了。” 万易轻轻一笑，李东晓的性情当真是一点没变，他这样一吼，即使在潮杂的街道也显得突兀，被李东晓殃及池鱼的身边那人和李东晓一起成了众目睽首，对此那人神色难免流露出苦笑与无奈。 “李老，很久未见了。”当众人目光散去一些时，万易才缓缓出现，他的手心漾起奇异空间波动，波动的中心是一块玉牌，正是医塔的身份医牌，看到万易的可以催动医牌，李东晓知道自然是万易不错了，而他身旁那人发现万易是医塔医师后，情绪也放松下来。 “就猜是小子，”看到万易，李东晓的神色缓和，但接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小子搞得神神诡诡干什么，你那副模样还戴个什么劳子面具。” 说着，一只手就袭来想把万易的面具扯掉，万易微微侧头避过，一时间，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竟然让李东晓感到万易此时好像成为了一个与他不在同一空间的幻影，让他无从下手。李东晓只有悻悻瞪了万易一眼。 万易微微笑了笑：“李老，当真抱歉，我的相貌稍微有点麻烦，到不是真正刻意做作。” 这时，李东晓没有答话，但他身边那人却爽快一笑：“既然麻烦，那就不多问了。我姓江名冀，若是不嫌弃，称为一声老江即可，也问一下你当如何称呼。” “姓江？敢问是那个江？”万易听到江冀的名字眼里稍微变冷，他还道是此江为彼姜，包括三大位界十四位界里，只有昙界有姜字一姓。 看到万易没有回答，反而追问姓字，江冀一愣，心中略有不快，但还是答道：“水工之江。” 万易神色一缓，知道是误会了江冀，见江冀面有不快，轻轻解释道：“我与昙界姜家有点过节，适才无礼，请多加包涵。我姓名万易，直言其名即可。” 江冀恍然，不快褪去，点头到：“原是如此，难过万医师疑惑了。反而是我心多猜疑，万医师莫怪。 “你他妈怎么跟姜家结了仇了。老子是以为你是不惹事的人，还要老子告诉你姜家现在什么形势吗等等，你没有把医塔牵扯进去吧！真是见鬼，你小子好歹现在也是医塔长老，搞不懂那些家伙怎么想的，看起来和那个性月的小子一种东西。”估计是万易和江冀暂且忽视了他，他朝着万易直接爆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