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厉寒 第三十六章：波澜

    “可惜了，我的实力留不下他。”万易略有几分惋惜，对徐雨晴传音道。

    徐雨晴摇了摇头，笑容微涩：“即使你有这个实力也不能动他，肖族远比想象中麻烦。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身处险境。”

    “肖族……？”万易冷漠一笑，“我杀肖族的人也不少了。”

    徐雨晴一时无言以对，轻轻地叹惜一声。

    “这么说，琉玥殿的圣女备选都到齐了？”万易转换话题，问道。

    徐雨晴眼里微迷，轻叹道：“我本无相争之心，可惜身在局中，我不争则亡。”

    万易默然片刻，忽然幽幽道：“你会赢，实在到了难处，这两人会了无音讯。”

    接着，万易语气稍微加重，眼里多了一丝凝寒：“她们会永远消失。

    万易说完就没有看徐雨晴，他的目光投在那名老人和少女身上。

    老人是万易和徐雨晴的熟人，或者仇人，姜海阔身边的那名守护者。

    看到老人，陆鸿飞眼里露出一抹狂喜，但他接着低头向老人行礼，老人微微点头。

    老人还是与原先一般干瘦，但锐利明亮但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脸上时，他们都感到一种骇人威势，当他扫过万易时微顿了顿，不过随即又移开了，好像没有异常。

    不过老人心里却依旧迷惑，那个戴面具的少年一眼之下竟然给他熟悉的感觉，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迷胧的熟悉。

    或许以前见过一两眼吧。老人心道，也就放下了疑惑。

    这时，其他人才开始关注老人身旁的少女，也有人认出了少女的身份，于是底下传来了一点窃窃私语，目光在徐雨晴，齐梦葑和少女之间扫来扫去。

    少女也是琉玥殿的人，名云曦。琉玥圣女日后会从这三人里寻出，之后继任副殿主之位，殿主闭关之际，掌握琉玥殿大半权力资源。

    云曦的面容可以算得上普通的一类，只能算是五官端正，没有多少姿容，比起齐梦葑的妖娆抚媚，徐雨晴的圣灵娇美实在没有丝毫可比之处。唯一算得上能让人注意的就是那张平凡面容上的冷静清新。

    她的实力也不强，修为境界和徐雨晴、齐梦葑差不过多，但灵力却稍有驳杂，显然资质不及徐、齐二女，达到这个境界难免有强行提升的嫌疑。

    但这样一名无论是容易资质都远逊于徐齐的女子却是琉玥圣女争夺的一个强势人，让人不免感到吃惊。须知徐雨晴基本是避免纷争的，而云曦和齐梦葑却争夺激烈，而且具言陷入被动的，还是看似远胜于其的齐梦葑。

    这让万易难免对云曦多看了一眼，在云曦的眼睛里，万易看到一种平静到可怕的算计机心，对一举一动的利弊权衡，还有一种掌控大局的自信。万易心里微凝，云曦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比起齐梦葑不知胜过多少。

    云曦蓦然感到一道目光停在她身上，泛着浓重的凄寒，在这道目光下，她心神失守，心中的一切宛如被剥离。

    她心里泛起不安与惊恐，不过随即，那道目光就移开了，她送了口气，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四周，深深一叹，好在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不过她的眼角随即一瞥旁边的老者，又露出一点淡淡的自信。有老者互助她的安危，即便有所危险也不足为俱，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再调来两个灵死境高手皆因就万无一失了。

    云曦脸上露出笑容，她立定、环顾四周，朗声道：“姜公子临时有事，不能出席剑会，以是姜公子身边的陈老先生带为前往。”

    云曦说完，目光恭敬谦和地看着老人，老人亲和一笑：“正如云姑娘所说，老身代姜公子而来，大家也莫要怪罪。老身自然是自然及不上姜公子亲临，参加你们这些年轻人的集会，只是盼望大家别把我这个老东西轰出去。”

    “哪里，哪里？”众人皆是哈哈一笑，不想这看似恐怖的老人也是个妙人，自蓝衫少年挑衅起那股紧张起来的气氛缓缓了许多。

    不过也有心神机敏的人发现，老人对云曦的态度非常何护。这不由让人升起疑问，意外，看云曦的眼里也多了惊疑，莫非云曦和姜海阔一系扯上了关联？

    在场的人几乎没有多愚钝的，猜忌一起，很多人都陷入沉思。而老人和云曦也毫无所动，让人更加坚定了这个猜测，更佩服起云曦的手段。

    姜海阔，是多少万年来从未有过的绝世之才，璀璨的光芒遮掩了同代人，让老一代人都因此黯然失色。而后更是有肖族乃是更深层次的势力支持，其崛起之势已是定然，他的影响力之大难以估量。

    徐雨晴和万易的见面其实也是归功于姜海阔强势逼迫琉玥殿，导致琉玥殿圣器出手，引发的一系列纠葛。而从逼迫一个一流，虽然只是一流末流势力做出如此重大决定，其影响可见一斑。而姜海阔如果坚定支持云曦成为琉玥圣女，执掌琉玥殿半壁江山，云曦坐上那个位置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云曦此人的心智手段也是极强，自是不会将威胁留在身边。她得势以后徐、齐二人即使不生死也一定会远离琉玥殿的权利中心，难有太多成就、作为。

    这就让足以所有人多了不少权衡，乃至直接做出决定。

    齐梦葑的颜色很不好看，她的目光里终于没有了妖娆魅惑，冰冷的眼神对上了云曦满眼的平静，良久，她终于冷哼一声，往前一跨打算离开，她身后的随同面目也是阴沉，跟着齐梦葑身后。

    “齐师姐，”云曦忽然开口到，她的声音平静清晰，“你的人没有带走。”

    齐梦葑冷笑一声，身形连缓都未缓直接离去。那人毕竟是因为救齐梦葑而生死两知，而齐梦葑却未回头看上一眼，此女薄凉让大都人皱眉。

    不过细细看来，那人的修为以悔大半，的确没有多少价值了。

    看着齐梦葑离开，云曦微微一叹，转向霍释文：“霍师兄，看在小妹的分上，就那人一救吧，毕竟他也是齐师姐手下。”

    霍释文默默点头，一挥手，片刻空间里进来两人把那个人带走。那个人还活着，看着云曦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感激，他想下来一拜却被云曦拦住。

    有了齐梦葑之前的薄凉做铺垫，云曦救敌之举就让人赞叹，无论这是否只是做戏。

    万易全程却仅仅只是注视云曦的眼睛，冰凉、冷静。

    在徐雨晴身边，万易淡漠冷笑，最终转头轻轻道：“我不得不承认那个齐梦葑彻头彻尾的愚蠢，真不清楚她怎么能和这个女人争斗多年。”

    “易，齐师姐可能只是恼羞而已，而且这么说云师姐是不是有些过了，”徐雨晴微微皱眉，“无论云师姐出于什么目的，救敌这种行为也很难做到。”

    万易略摇头：“雨晴，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人虽然差不多废了，但带给云曦的好处是难以想象的。”

    “齐梦葑的状况，动态，还有那个人身后的势力的利用，总之非常复杂，”万易轻轻补充道，“如果是我或者那个女人处理齐梦葑面对情况，我想我们会有同种做法。”

    徐雨晴并不迟钝，只是长期不参与争斗，一下子没有彻底看清而已。她隐隐猜到了，不过还是微微颤声问道：“是什么？”

    万易轻轻一叹，看了一眼云曦，目光又收回，语调微凝：“死。”

    “死是最简单也最复杂的做法。死人永远不会开口，所以他死之前遭遇了什么倚靠只是说法，”万易幽幽答道，声音低落凄寒，唯有徐雨晴一人可以听见，他的眼里幽邃而复杂，“死是一种学问，倚靠一个死人，谎言如果编织的足够完美，一个死人发挥的作用远大于活着的人。因为一个活着的人只代表他一个人，而死了的人，却代表他身后的所有人。”

    徐雨晴听了只觉得一寒，良久，她强笑道：“你似乎对这些很了解。”

    “被逼无奈，”万易苦笑一声，在姜家父母死后的八年，如果不是他预料强，见机奇快，他根本活不了太久，一个叛逆余孽和一个废物的名义下，能活八年才被牺牲或许勉强算是一个奇迹，“不要忘了我的身份也是一个死人。”

    徐雨晴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