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厉寒 第七十三章：嫉世
在这种目光下，宁鹰缄不由自主内心一颤，就在这内心一颤的片刻，已是眼前迷乱，心幻重生。 他看到了过往，几百年的人生在他面前闪过，匆匆岁月无情，宁鹰缄攻势大顿，气势神韵不攻自破，但他的目光里却是喜乐悲愤流转，失了平日的锐利。 封存的记忆轮回，埋葬的悲喜重温，他近乎迷失，却死死守住心里的清明，他狠狠一咬舌头，幻想消失了大半。他内心惊悚，也清楚今日一个不慎只怕是万劫不复。 他挣扎在心幻里，原本因为实力削减不直平日十一是招式是威力只能发挥出三四成之多，而心幻也不是完全被摸除，随着痛楚消散，接触万易稍近，幻想又蒙蔽了他的眼睛，让他沉浸过往。 蓦然，在心幻里，他看到一名十一二的孩童，面目秀气削弱，但眼里却是死寂与冷漠，哪怕是对于他，都有种淡漠与不屑，在那日一个位界小小城池郊外，毫无感情的看着他面容上的一丝厌恶与冰冷，站在唾弃与蔑视里是单薄身影。 这张面孔竟然缓缓和他眼前这名少年重叠，他蓦然间又一次看到仿佛跨越时空交错的冷漠还有死寂。 “是你！” 宁鹰缄原本以为他见过很多，经历过太多，没有什么足以让他失色，但而今他在心神的震惊里，竟然还有了一丝很快被磨平的茫然。 万易身形一晃，迷幻诡测，他轻轻地笑了，眼里的魔性肆意却更甚：“一别经年，没想到还能再见。可惜一切都是时过境迁了……” “恰好，顺这次几乎，你的身上我还可以讨一笔当年的债，完成后只要进来的人都死了就可以了……多么简单，在外面却是顾忌颇多呀。” 万易的语调柔和，声音在好听轻柔里更有一种蛊惑人心般的妖邪，让人沉湎，心神动荡。但他的话却是森寒无情至极，让话里多了几分空灵、冰冷。宁鹰缄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泛起危险与惊悚。 同时，宁鹰缄也感到惊怖，如果万易当真是当年那人，那么万易的实力和年龄实在过于惊人，恐怕妖孽都不足以形容。但最关键还是万易身边是收敛的波动，他再次感到来自心魂最深处是惊悚。 “很惊讶我的实力？”万易目光幽邃，幻惑如星点闪烁，缭乱，他看着宁鹰缄，宛如直接看着宁鹰缄内心的阴影，他又是一声轻笑，笑里却没有多少笑意，“一切都有代价不是？就像你们‘筠’，以生命供养功法，最后成为牺牲品，不过与此同时，你们的确比同阶强很多不是吗” 但宁鹰缄心里波动，却是面沉如水：“我不感兴趣你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你已经彻底堕落成那些魔物了，你在我等人族疆域，杀我圣宫之人，公然吞噬生机，就是我等所有人之公敌。如此妖邪，人人得而诛之！” “同时你所杀，更是毁我浩殇界挡劫之人，挡得更是这世间众生劫难。不仅仅是我浩殇界，更是这天下罪人。你可知即便是那些见不得光的魔界高层也不敢暗动我‘筠买之人。只怕你今日作为，已是不容天下，连你们那些魔界之长也容你不得。” “若是你因为你的童稚无知，灭杀此人，众生劫难降临，你乃千古罪人，举世不容，你还有几分得意心思！” 万易面容淡漠，他的眼里更有几分掩不住的蔑视与嘲讽：“魔界核心？整个魔界除了……青淼，其他人都算些什么，连这群家伙都摆上台面了？” 宁鹰缄一皱眉，更是瞳孔微缩。他看见万易狂傲不是作伪，他隐隐开始在心里揣测万易的身份。 “将死之人，想太多没有意义，”万易冷淡瞟了一眼宁鹰缄，不过随即，好像想到一个笑话一般，万易蓦然开心地笑了，“你说这世界间劫难？这劫难来得好，大家都死光了就好，什么都随风而逝……” “这些挡劫，不过是些藏污纳垢之人想苟且偷生想出来的主意，压了这么多年，爆发出来，把这个世间灭了也好……” “这劫难，何必去面对呢……如果世上当真有劫难，可以亲眼看着那些人怎么挣扎道绝望，看着这个所谓的世间怎么样支离破碎，也不错……” “能够亲手造成这劫难，即使我魂飞魄散，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认了。反正我的路已经毁了，大家都随我陪葬多好？” “这世间众生弃我，欺我，叛我，毁我，至日，我非世间之众，宁毁这天地，宁灭这众生。而今能有这个机会，不是很好吗……除了他，你们几人的命，万某今日也收了！” “我若死也不要这个世间的好过……” “……那样，一切都解脱了。” 说到最后，万易的笑声如同悲凄，宁鹰缄只听得身上发冷，忍无可忍地骂道：“疯子！” 随即，他脚步狠狠往前一踏，气势顿涨。 万易还在笑，秀气好看的面容却盖不住那种狰狞。他的声音的柔和已经消失了，化成了如同悲泣的撕心竭里与肆意，他好像根本没有注意道宁鹰缄发动进攻的前兆。 但是此时宁鹰缄却是没有一点小视万易，他已经发现了，此人不尽潜力惊人，实力强悍，而且是个彻彻底底，不可理喻的疯子。 宁鹰缄见过仇恨执念重的人，但像万易这般嫉世愤俗，心里曲扭到想要毁灭世间的人却是首次所见，他几乎就像一掌拍下，灭了这个疯子，好像这个世界的意志都在催促他，了却这世间祸害。 他运尽全力，他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影，虚影模糊，看不清形态，却有睥睨天下下的意志，欲拔山河的决断。 虚影一出，离开涨大，宛如顶天立地，又如同一个巨人，俯视众生。 虚影一出，宁鹰缄脸色微白，双臂微颤，好像就要崩溃一般，但他的体内却涌出一股强横力量，一瞬息就把他的气势推倒了后期接近巅峰之态。 他右手利爪般手指握紧成拳，宛如用精铁铸就的一般引动隆隆轰声，引着灭世般伟力向还在狂笑的万易轰去。 同时，他的左手又是出现了适才那只祭炼过，不知属于何种生物的利爪，手臂猛然探出，但就如同跨空一般，他的手臂带着利爪猛然消失，再出现时距万易不足半尺之遥，眼看要把万易粉碎。 于此同时，宁鹰缄大喝道：“死！” 那声音宛如雷鸣一般乍耳，在心头炸响，带着天威般的神圣威严，意志稍微不定之人难免惶惶，震慑于其威。 他身后模糊的虚影竟也是和宁鹰缄同般动作，那宁鹰缄的进攻之力一时增添了数成，更是带来几分红芒，最后的那一个字却是虚影自己张开嘴，与宁鹰缄一同吼出。 这一次，宁鹰缄是三管其下，几乎是他在这个修为可以做到的最强一击！ 万易的笑蓦然止了，听到宁鹰缄的呼喝，万易眼里闪过几分玩味和不屑，不过他看向模糊虚影却是更多了些凝重，甚至还超过了宁鹰缄自身。 他的身影又是一模糊，带宁鹰缄反应过来，竟然是一把利刃在他身后不到一寸之地悬浮，他顾不得适才神通，反身向身后击去。 但他蓦然一顿，脸上流出几许冷汗，他转瞬的刹那，几条空间裂隙如同巨嘴在他身后张开，若是他反应稍慢一步，只恐怕已经踏入裂隙，他可以感受都虚空风暴如同刀子一样刮在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