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垣宫终南分舵,坐落在终南山的一个山谷中,这里原本是终南剑派的堂口,五年前,该派被三垣宫粉碎后,如今已是鹊巢鸠占。 日落时分,一黑一白两条人影翩若惊鸿,绕着这座高墙深院的大宅子,足足转了三圈,然后在一堵巨岩的缝隙中停住了脚步。黑衣人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高绾的青丝和神情刚毅的面庞,正是飞篁客林老盟主的三女儿林迪。她扭脸对同行的白衣女子肃然道:“嫣云,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否则,一入敌人巢xue,十有没有生还的希望,你和我的身份还不太一样,你们桑家有那么多男子汉,没必要非得由你出头,你可要想清楚。” 为报杀父之仇,桑嫣云咬紧了朱唇,一双漆点墨画的眸子,坚定地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使劲摇了摇头。林迪无奈道:“那就由着你吧,不过要切记,千万不能叫他们抓了活的,那可比死惨上一千倍一万倍。“ “好jiejie,你就放心吧,一路上你都说了十好几遍了,”桑嫣云顽皮地说着,忽又板起面孔,煞有介事地说道:“这个……一、突袭时,jiejie在前,小妹在后,切切不可分开二、遭遇强敌时,要以轻功暗器对付,万万不能给对方缠住三、既是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一旦不敌,又逃不掉的话,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自绝,免遭。迪jiejie你看,我这指甲上涂了什么东西?” 林迪注目嫣云姑娘的纤纤指尖,指甲都变成了猩红色的,提鼻嗅了嗅,一股怪怪的味道,蹙眉道:“哦……好象是毒蕈汁,涂它干嘛?你又不会鹰爪功夫。” 桑嫣云莞尔一笑道:“伤人倒是不能,可用来自尽就便利多了,到时候只消舔上几下就成了。”原本是惨痛万分的事情,由她口中说出来,竟仿佛成了一件十分轻松有趣的游戏。林迪心头愈加沉重,不禁怀疑自己带她来是否明智,嫣云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杀父之仇固然要报,但是桑家有那么多高手,她还有两个兄长,怎好让她最先犯险赴死?而自己则不同了,綦毋松的死,对自己的打击和震撼,是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两年来,她一直在感情的旋涡中苦苦挣扎,在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之间徘徊游移,面对母亲的干涉,她痛苦不堪,起初,为了能与初恋情人岑雪玄相伴终身,她不止一次的想离开家与意中人远走天涯。可是她知道,如此一来,势必会在武林中掀起轩然大波,轻者有损父亲的声望和威信,重者可能引发林家乃至昆仑北宗和昆仑南宗的矛盾冲突,使本就不睦的南北两宗,更加相互仇视敌对。她惶惑了,举棋不定,只有听任事态的发展。綦毋松被害,表面上似乎使她得到了解脱,可是在她的内心之中,情感的重负丝毫没有减轻,她是个外刚内柔的女子,暗自打算,豁出命去向三垣宫寻仇,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已经为未婚夫竭尽了心力,若能拾得半条命,再去追随岑雪玄,也可以无愧于心了。 终南分舵别看占地并不甚大,但是因为这里是三垣宫通往中原的门户,而颇受重视。在这里常年驻扎的系,上垣十指剑魔尤侗尊的嫡传弟子北方玄武七宿。为首的斗、牛二宿,无论身份和武功都仅次于三垣,凌驾于其他二十六宿之上。手下统驭的门人有五十余名,内中不乏身手高强之辈。更何况,前几天,得知侠义道将要攻打他们,按仙机居士的指点,尤侗尊派遣下垣苻寿昭带奎、娄二宿及三十名门人来此加强防守,使这里的实力更加强大。此刻,东道主斗、牛二宿,正设宴为昨晚刚到的龙蛇神君接风洗尘。 一头黄焦焦乱发的斗星宿呷了口酒,斜睨龙蛇神君,此人心性狂傲,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如今又来到自己的地盘充老大,这心里面委实不痛快,有心给他难堪,便没话找话地说道:“符前辈,依你看宗相那个老和尚,想叫咱们跟大圣庄的那帮乌合之众讲和,我师父和皇甫先生能答应吗?”也不等符寿昭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下去:“这要是两方面谈崩了,硬碰硬地大打他一场,到头来肯定会落一个两败俱伤,咱们这十几年苦心经营的家底子可就全毁喽。”这话里话外分明是责怪龙蛇神君败坏了三垣宫的基业。 牛星宿的心思和他师兄一般无二,也酸溜溜地敲起了边鼓:“那也得打呀,就是拼他个玉石俱焚,一个不剩,也不能把符前辈和白虎七宿交出去任人宰割呀,你们说是不是?” 一旁陪坐的奎、娄二人面带愠色,但瞥见师父冷峻的目光,没敢搭茬。龙蛇神君这一阵的处境可说是尴尬至极,一次又一次的否认、一遍又一遍的解释,尤侗尊和皇甫辉表面上都已经接受了,但是他的心里面,仍然不是个滋味,毕竟是有人冒了自己的名,去大圣庄杀人,惹下了塌天大祸,令三垣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面对下属的奚落、讥嘲,城府颇深的他含忍不发,只是淡淡应了句:“那是当然。”便岔开了话题:“哦……你们知不知道宗相他们现在到了哪里了?” 斗宿倒也不敢太过分,只能见好就收,接口道:“啊,前天探事的来报,说是已经到了风陵渡了,时下大概过了华阴县了,明天差不多就能到咱们这里。符前辈,你来之前我师父和皇甫先生说没说拿那老儿怎么着哇?” 龙蛇神君语气平淡的说道:“自然是以礼相待了,绝不能让武林中人看不起咱们三垣宫,至于交涉谈判,令师和皇甫先生自会有办法应付的,用不着你心。”正说话间,厅堂口慌慌张张跑进一人,乃是在前面负责防守的室星宿,变颜变色道:“启禀下垣,二位师兄,刚刚山下探事来报,说宗相那老和尚,在华阴县叫人给杀了,凶手顶的还是咱们三垣宫的名号。” “啪”牛星宿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恶声咒骂:“他娘的,这不是往咱们头上扣屎盆子吗?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捣鬼?” 符寿昭面色凝重地扫视几个宿辈弟子,镇定道:“先是大圣庄血案,现下又杀了宗相,这伙人摆明了是要激起整个武林对咱们三垣宫的仇恨,使咱们成为众矢之的,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一时还搞不清楚,咱们也只能火烧眉毛顾眼前了。反正我宫要称霸武林,迟早都得跟那些徒有其表,浪得虚名的侠义道一决雌雄,尽管时机尚未成熟,但是形势所迫,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扭脸冲斗、牛二宿道:“两位,请火速派人回总舵,禀报令师和皇甫先生,大战将不可避免,叫他们尽快做好一切准备。另外再加派人手,下山打探大圣庄侠义道的动向,及时回报。还有就是从今晚起,执夜的人数要增加一倍,以防有人偷袭。” 七名被派往山下打探消息的三垣宫门人,出了大门飞快地掠过门前的旷地,穿行于一片稀疏的桦树林中。冷不丁从头顶上,倾泻下来雨点般密集的暗器。啊哟、哎呀,目不交睫之际,已经躺下了三个,剩下的四人狂舞兵刃,背靠背挤在了一起。一个白衣蒙面人飘下树来,手中一对细剑舞动如风,身形环走,一口气向这四人猛攻了二三十剑,剑势虽不算如何沉猛,却也把这几人弄了个眼花缭乱、疲于应付,以至于真正的危险从天而降时,竟没能够及时地察觉。 一朵黑云直落四人的近前,一对奇形兵器,劈、削、拍、打、点、刺、划,既疾且狠,只见血光迸射,惨嚎迭起,四具尸体接连栽倒在地。林迪向桑嫣云一甩头道了声:“走,咱们这就杀进去!” 这是一场力量对比极为悬殊的搏杀,两名矢志报仇的年轻姑娘,向八十几名强悍凶狠的男子,发起了几近于自杀般的攻击,对手当中武功不在她们之下的便有十几二十个,胜利和生存的希望微乎其微,她们所能做的,也只能是为自己的生命索取最高的代价。 七名被派往山下打探消息的三垣宫门人,出了大门飞快地掠过门前的旷地,穿行于一片稀疏的桦树林中。冷不丁从头顶上,倾泻下来雨点般密集的暗器。啊哟、哎呀,目不交睫之际,已经躺下了三个,剩下的四人狂舞兵刃,背靠背挤在了一起。一个白衣蒙面人飘下树来,手中一对细剑舞动如风,身形环走,一口气向这四人猛攻了二三十剑,剑势虽不算如何沉猛,却也把这几人弄了个眼花缭乱、疲于应付,以至于真正的危险从天而降时,竟没能够及时地察觉。 一朵黑云直落四人的近前,一对奇形兵器,劈、削、拍、打、点、刺、划,既疾且狠,只见血光迸射,惨嚎迭起,四具尸体接连栽倒在地。林迪向桑嫣云一甩头道了声:“走,咱们这就杀进去!” 这是一场力量对比极为悬殊的搏杀,两名矢志报仇的年轻姑娘,向八十几名强悍凶狠的男子,发起了几近于自杀般的攻击,对手当中武功不在她们之下的便有十几二十个,胜利和生存的希望微乎其微,她们所能做的,也只能是为自己的生命索取最高的代价。 三垣宫的人万万没有料到,敌方的攻击来得这样快、这样猛。但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流星曳空般从门楼上电掠而下,呼吸间,已有五六个人稀里糊涂地入了鬼籍。宿辈弟子毕竟不同,仓促中抢出三人截住了林、桑二女,他们是玄武七宿中的后三位危星、室星和壁星。 林迪纤手漫舞,三十六根竹签,无声无息地射出指端。这竹签只有二寸半长,比筷子还要细好多,通常只能入rou半寸左右,创口既小又没有毒,算得上最仁柔的暗器了。然而此时的林三小姐,杀机如炽,出手皆是要命的所在。壁星宿狂挥一对手戟,拨出了不下十七八根竹签,仅仅漏过了一根,却扎的不是地方,乃是用来视物的眼珠子,嗷的一声惨嚎,蹦出去老远,一连转了三四圈,直挺挺摔了下去。 室星宿见状一呆,右臂要xue上连中三签,可并不是什么上上签,七星刀落地的同时,胸口挨了重重的一脚,虽说是大姑娘的金莲,滋味也是很不好受,一溜跟头翻了出去。上去的三人当中,武功最好的危星宿,胆子却是最小,看两个同伙败下阵去,不禁心生怯意,口中大呼小叫,九节鞭舞得呜呜作响,人却一连退了四五步,给林、桑二女让了路。 符寿昭及斗、牛、奎、娄四宿此时正凑在桌前,打算进一步商量商量应变之策,闻听前院传来sao动纷乱的声音,刚要派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林迪就已经出现在大厅的门口。双手抖处,数十根竹签弥空射向坐在桌旁的五个人,而手上又多了两件奇形兵器,右手握的是一只一尺多长,前细后粗的点xue笔,左手拿的则是一柄装着直把的铜镜,镜子的边缘都开了刃,寒光流溢,亦是一件伤人的利器。 这五个人的武学修为,哪一个都比林迪高着不止一筹,一时间只听得飕飕、呜呜异响大作,四根筷子、三只酒盅挟风标向厅口,若不是这几人还得退开桌子,以闪躲射至的竹签,手上的劲力只用了六七成,恐怕锐气逼人的林三小姐,就会伤在这些不伦不类的暗器之下。 砰砰啪啪,竹筷断折,瓷片纷飞,林迪只觉手腕发麻,攻势顿衰,脚甫着地,对面抢出二人,乃是雀斑脸玄武牛宿和豁牙子白虎娄宿,分取林迪和稍后赶到的桑嫣云。而符寿昭仍旧端坐在桌边一动没动,神情泰然,他业已看出来人的身手一般,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飞到面前的竹签被其衣袖轻轻一拂便告无踪。扫巴眉奎星抱着膀子立在龙蛇神君的身后,双目紧盯两个突袭者。离了椅子的黄毛斗宿暗自惭愧,终究不如老江湖稳重。再看厅口,已被陆续赶来的数十名门人堵了个严实合缝,整个大厅成了铁打的牢笼。 牛星宿左掌一式横推河朔,右手成剑指发出五重龙象指力,林迪登感遍体灼热,气血微乱,咬牙挥铜鉴化开对手的掌风指力,点xue笔疾出三星照月,上取印堂,下取左右云门,乃是林氏打xue法中的妙招。 雀斑脸缩身托掌,右手再发一招龙象指直袭林迪小腹,以解云门xue之危,孰料林迪的点xue笔内含机关,手按机括,其前端突的探出一截四寸来长的钢锥,正中牛星宿的左云门。这件法宝林迪原本没打算这么早就用出来,可是形势已不容她再拖延半分,对手太强了,另一边的桑嫣云已堪堪被制,顾不得再伤敌手,侧滑过去,鉴笔齐施,全力攻向占尽上风的娄星宿。 “当心!”奎星宿关心师弟的安危,飞快地掠过来想救师弟脱厄,仍迟了一步。猝不及防的娄星宿,好不容易避开刺xue钢锥的闪电攻击,却给锋利的铜鉴,在胸口割了一道半尺长的大口子,惨哼着踉跄倒退。要不是奎星一把抓住他,非摔个四脚朝天不可。 林迪鉴笔合于左手,右掌在桑嫣云的背上猛的一推,口中喝了声:“快走!”。桑嫣云的反应亦是不慢,双足发力,娇俏身影好似乳燕穿云,凌空飞向堵在厅口的那些三垣宫门人,她双剑狂舞,足尖踩踏在那些人的头上、脸上、肩上,硬是冲了过去,身形一落向前疾奔了两步,发觉林迪并没有跟着出来,急刹脚步,的溜一个旋身,再次扑向厅口,染血的双剑,凶猛地袭向惊魂未定的众门人。 里面的林迪扭动点xue笔的后端,接连射出三枚钢针,将奎星逼退,纵身扑向厅口。挤在那里的四十来个三垣宫门众,骤然遭到前后两面的猛烈打击,顿时溃散。林、桑二女会合一处,奔向大门口。
奎星宿险一险中了钢针,气恼地拧紧了扫巴眉,追出厅口恶声吼喝:“好狠的小娘们,也尝尝大爷的暗青子。”左三右四,七只蛇形钢镖,电射而出。林迪闻得劲风逼近,忙侧腰身挥动铜鉴拨飞了打向她自己的四枚蛇镖。桑嫣云也低头偏身躲过了两枚,接着痛叫一声,向前扑倒。林迪大惊,反手连按机括,将点xue笔中剩余的四只钢针尽数发射。撂倒了追近了的几名敌人,也不知打哪儿来的一股激劲,一哈腰将桑嫣云夹在了腋下,腾身而起,掠向垣头,晃身跃下。 三垣宫一方高手虽说不少,但论起轻功来,则与林迪相去甚远,待他们追出来,哪儿还有半个人影?依着斗、奎二宿还打算带人去搜,被龙蛇神君制止:“算了,这两个身手平平,可能是探路的,捉与不捉无足轻重,你们快去清理一下死伤的人,安排好今晚守夜的人手,他们的第二轮攻击会更猛,我们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嫣云、嫣云meimei,你醒醒啊”林迪夹着桑嫣云一口气跑出了半里多远,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焦灼地呼唤着已深陷昏迷的桑家小姐。见没有反应,心下更是悲伤,含着泪拔下其背上的蛇镖,看了看银牙咬得咯咯响,用力将青幽幽的蛇镖掷出老远,恨声道:“毒,难道我就不会用吗?” 她先捏开桑嫣云的嘴,喂了两粒祛毒丹药,以延缓毒性的发作。然后取出一个小青瓷瓶,拔下蜡封的塞子,再从兜囊中掏出仅剩的五十来根竹签,握成一把在腿上礅齐,把小瓶水的药汁,小心翼翼地淋在签尖上,余下的则全都倒在了铜鉴的锋刃上。银杏绿胚芽加上夹竹桃的根,精缩而成的花毒,其烈性虽谈不上见血封喉,却也足以使人病残终生。一切做完后,拉过几蓬蒿草覆盖在依然昏迷的桑嫣云的身上。起身再一次奔向三垣宫终南分舵,这次她没有直闯正门,而是绕到了侧面,飞身上墙,脚才着地,不远处便有一队巡哨走过来,双方快速地接近,相隔三丈,林迪的竹签猝然出手。 五名巡哨躺下了四个,剩下的那个便是吃过林迪苦头的室星宿,一见是她,掉头就跑,口中狂呼告警。不待林迪追上他,迎面奔来十六七个人,灯笼、火把高擎,将林三小姐困在了垓心。领头的乃是扫帚眉奎星和少了颗门牙的娄星宿。“怎么,小娘们,去而复返,莫不是也想尝尝大爷我的蛇镖吧?嘿嘿,你那位伙伴的处境不太妙吧?”奎星宿阴着脸嘲弄道。 林迪怒目相向,用铜鉴一指后面不远处,在地上呻吟挣扎的四个三垣宫门人道:“你们那几个人也中了我的毒签,没我的解药,不死也得残废,想要他们活命,快点拿你的解药来换。”一个顶四个,她满以为对方会乖乖就范,却不想奎、娄二宿根本不买她的帐,因为那四个人是北方玄武门的,他们的死活对奎、娄二人来说无关痛痒。娄星宿蛮横道:“师兄,别理她,擒了她还怕找不着解药吗?” 瞧见扫帚眉点头赞同,林迪把心一横,闪电般扑出,她自知斗不过奎、娄二星,便专挑软的捏,鉴划签射,四下里围着的三垣宫门徒,眨眼间又趴下了个,待奎、娄二人回过味来,两边杀上,林迪则倏的后掠数尺,把铜鉴抵在了自己的颈口,语气决然道:“我不是你们的对手,不过你俩要是再进一步,我就自刎而死,你们那些手下就都得为本姑娘陪葬!” “噢,想不到你还有点血性,不过大爷的眼里可是不揉沙子,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我们换解药,那也就是说你的解药一定带在了身上,你死了,我们一能找到它,你说是不是啊?”奎星宿狡狯地说道。娄星也来了劲头,语调下作地附和道:“着哇,你尽管死好了,我们才不怕呢,只须剥光姑娘你的衣服,准能找得到解药,要是根本没有解药,他们这些人也就只能认命了,权当是为本宫尽忠了。你倒是快点死呀,我可有点等不及了。” 林迪极力掩饰着心悸,强作镇定道:“你们说的没错,我是带来了解药,但还不会傻到搁在身上,进来之前我就把它藏在大墙外面了,你们就是能找到也得天亮了,地下躺着的这些人早就见了阎王,你们可以不信,那就不妨拿你们的十几条人命跟本姑娘赌上一把吧!” 眼望神情刚毅的林三小姐,奎星宿的信心动摇了,后躺下的这些人可都是白虎门中的人,倘若自己任性而为害死了他们,不要说师父饶不了自己,得罪了本门中人,日后还怎么在门中立足?正迟疑间,前院隐隐传来厮杀之声,几乎同时,后院也sao动起来,夜空中火光闪烁。四下里的梆子声响成了一个点,他的心里不免有些发毛,暗忖:不好,看样子师父说的第二轮开始了,得赶紧打发了这个女人,好去对付更强的敌手。当下急促道:“那好吧,就信你一回,我的解药可以给你,你的解药呢?” 前后两处的sao乱,令林迪精神振奋,她虽然想不出是什么人所为,但是与三垣宫为敌的便是自己的盟友,口气也不禁强硬了起来:“你先把你的解药给我,我的解药自会给你。” “啊呸,你想的倒美……”娄星宿的抗议被其师兄制止,呲着豁牙退到了一边。奎星接过了话头:“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给你!”说着从小银筒中倒出了一颗药丸扔了过来。林迪伸手接过握在手心,缓缓退到了墙根,奎、娄等人也紧逼过来,扫巴眉森然吼道:“好了,快把你藏药的地方指给我们!” 林迪点头同意,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药丸揣进怀中,顺手掏出了自己的解药,身形纵起,口中喊了声“在这儿。”药瓶高高抛向三垣宫众人,奎星接药,娄星五锥出手却全钉进了墙壁。豁牙娄宿暴跳如雷骂着:“他娘的,到底还是叫那个臭丫头给耍了,药就在她身上。”奎星宿伸手拉住要去追赶的师弟,递过解药瓶道:“算了,快给弟兄们疗毒”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娄星宿心领神会,解药有限,自然要可本门中人先用了,最后轮不着的,就只好自认倒霉了。 “你们在这里小心警戒,我回师父那儿看看,又是什么角色来犯我宫。”奎星宿吩咐一声,带着两名亲随奔向中央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