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奇幻小说 - 破空狂魔在线阅读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从两名逃脱的雷氏门人口中得知,霹雳阴阳叟雷万钧,及其长子雷鹏被关押在后院的谷仓里,由檀九渊的四儿子檀炎,五儿子檀圭看押。而其女婿铁臂螳螂顾天峻则镇守在前院,并统领全局。

    经过商议,雷晨风的岳父,巢湖渔隐车鼎,带着手下的二龙三蛟,佯攻前院,设法缠住铁臂螳螂,鲍清风和雷三公子夫妻俩突袭谷仓救人,而岑雪玄与雷晨风的连襟袁驰等人,留在雷家的外面,担任两路人马的接应。

    前院首先打响,车老爷子虽说是佯攻,依然打得是有声有色,在他们的凶猛扑击下,顾天峻招架不住,督众边打边退。

    车鼎禁不住豪性大发,打算不管什么佯攻,还是突袭,干脆一鼓作气,拿下雷家大院再说。当下踩着铁臂螳螂的尾巴撵,一口气追进了第三重院落,忽的眼前不见了檀家的人,老江湖暗叫不妙,大吼了一声:“孩子们,快退!”

    却已经迟了,他的话音还没落,只听得轰、轰连声巨响,烟尘四起,血rou横飞,滚滚浓烟之中,冷箭飞蝗一般向他们射来,眨眼之间,车家兵将就已经躺下了一大半。

    “爹,快到这屋里躲躲。”大龙惶急的喊道。二龙三蛟也闻声跑了过去。巢湖渔隐挥舞着手中的精钢渔杆,拨打着弩箭,也奔向这幢火场之中,唯一完好的房子。

    这时,只有大龙守在屋门口,横担着铁桨等着父亲,车老爷子看在眼里,心头忽的一凛,不对呀,那么多的房子都炸了着了,为什么单剩下这一间?肯定有鬼!急吼:“大龙,快叫你弟弟他们出来,那屋子呆不得!”

    大龙打了个愣神儿,随即也反应过来,急忙冲屋里边喊:“二龙,你们快点出来,屋里头危险!快出来!”一连喊了两遍,仍不见有人应声,便要往里闯。车鼎一把拽住了儿子,大声喝道:“傻小子,进不得呀,咱们快走!”

    “爹,二龙他们……不能丢下他们啊!”大龙哭喊着不肯离开。

    “混帐,想都扔在这里不成?好歹也得留着这口气,给他们报仇哇!”老爷子厉声呵斥着,眼中已是泪光闪动。

    大龙双目喷火,裂喉狂吼:“顾天峻,你这个狗杂种,我们车家就是剩下一个喘气的,也和你没完!”舞动铁桨,和他的父亲一起闯出火海。十几名弓弩手从隐身处冲出来,对着父子二人的背影一通乱射。

    车家爷俩的头发和眉毛,都给烈火烤焦了,衣襟、裤脚也全冒了烟,满脸乌黑的烟灰,总算是冲了出来。车鼎痛心疾首的说道:“看样子他们知道咱们要来,早就做好了准备,布下了陷阱专等咱们上钩哇!不好,小凤、晨风他们怕也是凶多吉少,你快去叫袁驰他们,我先去后边瞧瞧。”

    就在前院刚刚交上手的时候,在岑雪玄等人隐伏地点的上风头,有人悄悄的推出来两辆四轮小车,车的前端,各放着一只大铁皮箱子,朝前的一面,有一排小孔,箱子里面吱吱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箱子后面是一只大风箱,两名壮汉,光着膀子,呼达呼达不停的前推后拉,一缕缕淡蓝色的烟雾,不断的从那排小孔中冒出来,随着夜风,飘向十数丈外的密林。

    此时,雷家大院里正打得热火朝天,根本无法听得出风箱的声音。直到前院烈焰升腾,轰鸣震耳,岑雪玄感到一些不对头,便道:“袁老弟,我看这仗打得有点不对劲儿呀,莫不是咱们中了人家的埋伏,你快带上所有的兄弟,去前院接应你岳父,我去后边看看。”

    袁驰应声道:“岑兄,那你多加小心,弟兄们,都随我来!”嘴里面说着,站起身来率先朝前跑去,忽的觉得有些头晕,再回头瞅瞅,他的八名手下,一个动的都没有,惊道:“喂,你们都怎么了?不好,岑兄,他……他们好象是中了毒……”

    昆仑游侠提鼻嗅了嗅,愕然猛醒,一把拉起尚在发怔的袁驰,循着毒烟飘来的方向,悄悄向前摸去,当看清那两辆正在喷着毒烟的小车时,怒啸一声,扑了过去。

    车后的人哗的两边一闪,一个人嘿嘿冷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岑大侠啊,我可真服了你啦,真是阵阵不落呀!不过,我敢说,今晚恐怕是你的最后一搏了,哈哈哈哈”

    “贺双绝,帮狗吃屎也总少不了你,今夜你也算作到头了,纳命来!”岑雪玄暴喝如雷,游龙剑疾愈闪电,径袭得意扬扬的血斧书生。

    打旁边窜出二人,各挟一面盾牌,一个挺枪,一个抡剑,合击袁驰,正是崔图的两个弟子,银煞黎云翼和花心童子裘弘康。本来以袁驰的武功身手,对付黎、裘二人已不轻松,更何况是中毒在先,只十几招,便已经险象环生,

    原本大占上风的岑雪玄,无奈回剑为之解围,这当口又有一人杀到,乃是檀九渊的家将铁戟迟翰,身材高猛,力大戟沉,以二敌四,岑、袁二人愈加被动。

    再斗片刻,昆仑游侠暴发神威,一记游龙掌,将裘弘康击了个口血狂喷,踣地不起,再一剑,在黎云翼的肋下开了一道大血槽。而袁驰则已在贺双绝的斧影中惨叫倒地,紧接着又挨了迟翰的穿胸一戟,登时,魂归冥府。

    袁驰一死,反使岑雪玄摆脱了累赘,没了后顾之忧的他,亢啸连连,怒剑狂发,直杀得群敌心惊胆寒,待大龙赶到,一铁桨把铁戟迟翰拍了个脑浆迸裂,其余三人见状,为之气夺,落胆而逃。

    “大龙,你那边怎么样了?”岑雪玄顾不上追杀敌人,急切的询问前面的情况。

    “娘的,栽了,我爹奔后边去了,我二妹夫呢?”大龙又是懊恼又是气愤的答道。

    “唉,我们也着了他们的道儿,袁兄弟他先是中了毒,后来给他们害了。”昆仑游侠痛惜的说道,暗自责备自己粗心大意,没能及早的发现贺双绝一伙。

    大龙过去看了看妹夫血rou模糊的尸身,又痛又恨,一跺脚发狠道:“岑大哥,走哇,咱们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同样是悲忿满腔的昆仑游侠,用力点了点头,二人执剑提桨,杀奔雷家的后院。

    鲍清风、雷晨风和车凤,悄然潜入雷家后院,撂倒了几个巡哨,直奔谷仓。救人心切的雷三公子,一拐砸开了门上的大铜锁,双膀一叫力,哗啦啦拽开了两扇异常沉重的大门。谷仓内两盏油灯的火焰摇曳不定,隐约可以看到,靠里面墙根的稻草上,坐着两个乱发遮面的男人,一个头发斑白,一个正值壮年。

    “爹、大哥”雷晨风动情的呼唤着,扑向落难的父兄,车凤紧随其后。

    “小心!”鲍老爷子忽然觉得,事情办得未免太顺利、太容易了,檀九渊可不是省油的灯,肯定能料到自己会来救人,又怎么能这般疏于防范?多年的江湖经验令他警惕突生,出言示警,终迟了一步。

    那两个被囚禁的人,猛然抬头,破棉被中掣出了连珠弩匣,手指扣动机括,十几只利箭,嘶啸着射向雷三公子夫妇。

    小两口猝不及防,本能的挥动兵刃拨打箭矢,同时弹身后退。哪知脚下的地面骤然下陷,慌乱中,车凤身中弩箭,惨叫着直坠下去。雷晨风用拐钩住了陷阱的边缘,不等他发力上跃,下面已经传来妻子惊恐之极的尖叫声,他心如箭穿,拐把一扭,任凭自己的身体落入陷阱,他不能让妻子一个人遭难。

    坑并不太深,高下不过两丈,但是,里面潮湿闷热,令人喘不过气来,更可怕的是,四下里蜷伏着数十条毒蛇,先落下来的车凤业已被蛇咬伤多处,手中一对渔钩状兵刃,正狂乱的挥舞着,她的身边已经有四五条毒蛇身首异处。

    雷晨风的双脚刚刚着地,突的感到踝上一疼,如同针刺一般,本能的抡拐下击,一条粗壮的金环蛇头被砸得稀烂,口中大呼:“阿凤,别怕,我来救你了!”说着疾抢过去,两只铜拐急风骤雨般的一通敲砸撩扫,转瞬间又报销了十数条围攻妻子的毒蛇,余下的二十几条,想必是惧怕了雷三公子的凶猛神勇,纷纷蜷缩到坑边阱角,一双双泛着青绿光芒的蛇睛,死死盯着坑中央,依偎在一起的小夫妻,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再度发难。

    “晨风,疼……疼死我了。”车凤边呻吟边带着哭腔说道。雷晨风原本可以抱着妻子跃上陷阱,可是脚踝上被蛇咬中的地方,一阵比一阵麻木,直逼膝盖,根本无法发力上纵,心中绝望,强作镇定,安慰妻子道:“阿凤,不用怕,你再坚持一会儿,鲍师叔会救咱们出去的。”

    上面假装雷氏父子的两个家伙,还没等跳起身来,脑门上便已经各自挨了一枚鲍老爷子的铁核桃,抛弩翻倒,双双毙命。

    咣当,谷仓的大门口落下了一道铁闸,老爷子闪过去推了推,知道无法破解,再去以掌击墙,也只落了一身石屑灰粉,这才发现四面墙壁竟然又加砌了一层条石,凭掌力根本奈何不得。

    这当口谷仓顶上有人高声叫道:“四师伯,别忙活了,你老放着清福不享,偏偏来这里找倒霉,实话告诉你吧,去给你们报信的那两个人,早已经归顺了我们,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了如指掌,你想还会有好果子吃吗?这话说回来了,你老也不必着急上火气坏了身子骨,只待我爹稳稳当当的做了咱们东海派的掌门,我们就立马放你老出来,至于别的人嘛,那就另当别论了。小侄檀炎多多得罪了。”

    鲍老爷子气得胡子直抖,顾不得搭理上面唠叨个没完的檀家老四,俯身陷阱的边上,向下边问道:“晨风,你俩怎么样啊?不要紧吧?”

    “师叔,我和阿凤都给毒蛇咬伤了。您快想想办法吧。”雷晨风惶急的冲上面喊道。

    “别慌,我这就下去。”老爷子飘身跃下陷阱,残余的二十来条毒蛇,见来了新的目标,顿时群起而攻之,却在老者沉猛凌厉的掌风指力的打击下,接而连三的撞向四壁,然后滑落坠地,没有几条还能动弹的了。

    “哈哈,敢情这里面藏着这么多的长虫哇!檀九渊这个龟儿子,也真够损的了。晨风,你抱好你的老婆,我送你们上去。”说着双掌发力,将小夫妻推上了坑沿,自己也随后跃出。

    再说巢湖渔隐,摇着精钢渔竿,连毙三名檀氏门人,杀向谷仓。檀炎、檀圭,各挺爪槊、锤枪,迎战车鼎,仍给怒冲霄汉的老者迫得连连后退。

    不一刻,岑雪玄和车大龙突入后院,贺双绝、黎云翼硬着头皮顶了上去,不数招,已是叫苦连天,狼狈之极。

    猛听得谷仓上面一人高声喝喊:“车家的人都给我住手!再打下去,你们的人就都得死!”

    众人闻言纷纷停手撤身,抬头上望,只见巢湖渔隐的次子二龙和两名弟子二蛟、三蛟,被五花大绑,分别给两名凶汉挟持着。铁臂螳螂顾天峻,点指下面的车氏父子冷酷的说道:“你们几个如不束手就擒,可休怪顾某心狠手辣,就在这儿剐了你们的人!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们,鲍老头和雷家老三都已经成了笼中鸟,瓮中鳖,识相的,就快快扔下兵器,顾某可以保全你等的性命,绝不食言!”

    落入敌手的车二龙,刚烈不屈,当下裂喉狂吼:“爹、大哥,别听这个兔崽子的话,杀,杀光他们!啊”一声惨叫,他的左耳,已经带着一缕血线,飞落尘埃。

    “住……住手!姓顾的,算你狠,我车鼎认栽了。”巢湖渔隐语调悲怆的吼道,将手中的精钢渔竿,重重的掷到了地上。

    “爹,不能啊!”车大龙哭喊道,可以眼望老泪纵横的父亲,又看了看疼得死去活来的弟弟,万般无奈的丢下了铁桨,和他父亲一道被檀家的人绳捆索绑,押往别处。

    顾天峻冲孤立场中的昆仑游侠道:“岑雪玄,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还是学乖一点,快走吧,我们可不想跟昆仑派结什么仇,就算你不拿车家爷们的性命当回事儿,也该替下面的鲍老头想想,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一个都甭想活!”

    岑雪玄当真是进退维谷,不禁愤然道:“岑某既然与鲍前辈、车前辈同来,自当荣辱与共,同生共死,来吧,杀剐自便!”说着游龙宝剑归鞘,就要弃剑就缚。

    鲍清风在谷仓里面听得真切,直气得七窍生烟,怒声骂道:“傻小子,犯什么浑?逃一个是一个,在这儿逞哪门子的英雄?还不快去找人来救我们,你要是再不走,我可要骂你祖宗啦!”老者的语气虽重,但句句都是药石之言。

    岑雪玄顿如醍醐灌顶,发热的头脑,唰的清醒了许多,是啊,自己逃出去,鲍前辈和车家的人还有一线的生机。要是自己也被抓住,他们就真的一点指望也没有了,岂不是要让檀九渊的jian计得逞?当即朝着谷仓的大门一躬到地,深情的说道:“多谢鲍前辈的教训,雪玄知道该怎么做了。”随即昂首剑指铁臂螳螂,厉声喝道:“顾天峻,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岑某会去找朋友来帮忙,你要是有把握将我留下,就动手吧!”说完,大踏步的向院外走去。

    顾天峻看了看两个小舅子,以及贺、黎等人,心中盘算,五人连手,杀掉岑雪玄不是办不到,可是怕只怕惹恼了昆仑游侠,自己一方至少也得搭上三个、两个的,想想岳父临行前的交代,尽量不要和昆仑派结怨的嘱咐,只好作罢。

    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大声说道:“岑大侠,你可得快去快回呀,顾某的耐性一直都不太好,可千万别让我空等一场啊!”见昆仑游侠纵出院墙,扭脸冲几个同伙得意的说道:“由他去吧,我敢说方圆五百里,他绝对找不到能够帮他的人,再过两天,咱爹接了掌门之位,他就是再来闹,也是自讨没趣了。”几个家伙听了,禁不住各个喜形于色,狂妄的放声大笑起来。

    出了雷家大院,岑雪玄当真是四顾茫然。去找谁帮忙呢?最近的就要数林家了,照理说身为武林盟主的林台天,出头管这件事情,也算顺理成章,可是林家在太白山大战中,连丧干将,元气大伤,更令他怯步的是,轮剑罗刹那冰冷的目光,林迪的倩影叠映脑海,昆仑游侠心痛如割。

    就算自己舍下脸来,去求独孤仪,这一去一回,至少也得四五天,到时候檀九渊早已经堂而皇之的,登上了东海派掌门的宝座,再想把他弄下来,可就是难上加难了,而且,鲍前辈和雷、车两家的人,全都在檀氏门人的控制之中,自己投鼠忌器,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直接去云台山,谒见东海派的祖师爷,九绝神翁施老前辈,当面揭穿檀贼的阴谋?也不行,自己一个外人,辈份又低,可说是人微言轻,更要命的是,自己根本拿不出什么能够令人信服的证据,檀九渊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发自己,况且,檀贼老jian巨滑,一定防备自己走这一步棋,能否上得了云台山,还是个未定之数。

    左思右想,苦无良策,直急得昆仑游侠两眼冒火,五内如煎。鲍清风的话语,又在他的耳畔回响,难道他老人家业已猜到求援无望,又担心自己放不下脸来走,而故意以此为借口,让自己逃生?也未可知。

    强烈的屈辱,如同烈火灼烤着岑雪玄的心灵,不,绝不!苟且偷生,岂是大丈夫所为?他投袂而起,拔剑在手,瞳孔中迸出决绝的光芒,打定主意,要再闯雷家大院,杀一个算一个,救不了人,就和他们死在一块儿。正要举步之际,猛的瞥见一道身影,宛若轻烟御风,无声无息的掠到了近前。

    不由得暗自心惊,什么人的轻功如此了得?自己出道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等高手,只感到巨大的威胁逼近了自己,本能的振剑提气,要与悍敌决一死战。忽而,他那紧绷的神经倏的松弛了下来,很是诧异的问道:“咦,怎么是你?”

    “你……还记得我?”对面那人的语气十分冷淡。

    “当然记得,你来这儿干吗?”岑雪玄蹙紧了眉头,心想一定出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找人,至于找谁,阁下不会不知道。”那人的语调依然那样冷漠。

    “她去找你了,怎么,你没见到她吗?”昆仑游侠此刻的心境极糟,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说道。

    “我们……见过,不过后来……哦……她又走了,我以为她会回来,跟你们在一起。”那人的话音变得飘忽不定,神情也有些局促。

    “没有,她没回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岑雪玄谨慎的问道,内心不禁替神刀玄女担起了心,看样子,又是他把事情给搞糟了,让义妹受了委屈。

    来的正是毕士英,从九龙镇的客栈出来,他猜想綦毋竹伤心之下,肯定会回天柱山,便一口气赶到了浮云轩,想不到那里只有几个左革五营的兵士守着,听小头目说:四个孩子被接到大营去了,而鲍、岑二人则去了泗州的雷家。至于綦毋姑娘是否回来了,他也不清楚。因为他们是刚刚被派到这里来的。

    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毕士英急匆匆的赶奔泗阳,心想就算在那里找不到竹妹,至少也能从岑雪玄的口中,掏出一些事情来,也好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错怪了她。

    想得倒是挺好,可是当两个人相对,他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默然片刻道:“哦、没什么,我再到别处找找看。”说完神情落寞的转过身去,便要离开。

    “毕贤弟,请留步,有些话,或许你不愿意听,但是,再不说出来,恐怕再没有机会了。”岑雪玄斟词酌句的说道,以免引起毕士英不必要的误解。四目相对,一方是凝重裹挟着坦诚,一方是淡漠掩饰着不安和希冀。

    “我只是想说,綦毋姑娘对你,没有一时一刻的忘情,那天,是我用脱了真力,无法行走,她不得以才来搀扶我,而且,你可能不信,那个穆少根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衣冠禽兽。曾经几次三番的打綦毋姑娘的歪主意,他说的话,你又怎么可以相信呢?”

    “不错,我不信穆三哥会是你所说的那种人,但是我也承认,那天不该对她发那么大的火,我不该……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至于阁下的表白,我会去找穆三哥问个明白。”其实,毕士英也渐渐觉得穆少根的话,有些言过其实,甚至可能是颠倒黑白,只是他害怕自己真的错怪了竹妹,果真那样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岑雪玄上前一步,诚挚的说道:“贤弟,你对我有戒心,不足为怪,只要你能与綦毋姑娘合好如初,岑某就死而无憾了。”

    昆仑游侠的一番话,对毕士英的震动不小,同时,他也察觉出对方的语气有些异常,心忖:不管这个人是否对竹妹有非分之想,终究是竹妹的好朋友,而他似乎正面临着巨大的威胁,将去赴死,自己怎么也得帮他一把,就算是个陌生的路人遭了难,自己也不该袖手坐视,当下口气一缓,问道:“阁下在此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需要在下帮忙吗?”

    岑雪玄的心头一热,暗道:竹妹子的眼光不错,没有选错人,这个年轻人心地善良,颇有侠义之风。不禁感动的答道:“啊,不必了,有贤弟的这句话,岑某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实不相瞒,此间凶险无比,岑某是自身难保,不想拖累贤弟,你还是抓紧时间,去找綦毋姑娘吧。”

    本来他是出于一番好意,可是话到了毕士英的耳中,却理解成对方看不起自己,忍不住出言抢白道:“凶险,何足惧哉?我倒要会会东海派都有些什么厉害角色?”

    在他的心目中,先是黎云翼和裘弘康,后是金盾无敌崔图,东海派给他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印象,再加上心情极糟,又有意跟岑雪玄赌气,因此,也没细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大步流星的朝不远处的雷家大院闯去。

    昆仑游侠担心他冒冒失失的往里闯会吃亏,疾闪过去,口中唤道:“贤弟且慢!”左手搭在了年轻人的肩头,试探着发出了七成的内力。他想试试毕士英的功底,若是好手,有他相助,事情或有可为。

    不料,他的内力刚刚发出,登觉一股巨力反震回来,直逼自己的心脉,亏得他经验老道,机变极快,右掌急搭左臂,骤然间已将内力催至十成,仍感到抵敌不住来自年轻人的反震之力,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岑雪玄不怒反喜,大声道:“毕老弟,真想不到,你的功力竟然如此高强,好,岑某这个忙,你一定要帮了!”

    时才,毕士英存心示强,闻言不禁暗觉惭愧,便道:“我不能耽搁太长的时间,我只帮你拿下这个宅子,然后就得走了。”

    “毕老弟尽管放心,只要你能助我救出被困在里面的鲍前辈和车家的人,岑某就已经是乞浆得酒了,绝不会再耽误你去办事。哦……是这样,他们一共有五名好手,联起手来非我所能敌,贤弟你看……”

    毕士英心里急着赶紧办完这里的事情,好去寻觅綦毋竹,想也没想,抛下了一句:“你只管救人,我来对付他们。”人已如大鸟横空,转眼之间就已经掠进黑蜮蜮的雷家大院。

    岑雪玄点头赞许道:“好小子,真是艺高胆大,难得啊难得!只可惜跟竹妹子好事多磨,不知何时才能喜结连理?当即也展开身形,纵入院墙,直奔关人的谷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