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七章
齐元朗可没李浩那么疯,由于骤然之间,在侠义道群雄的面前,摘下了伪装的面具,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难免有些心虚和不自在,逡巡片刻,李浩已是风中残烛,岌岌可危。只好咬着牙上前援手。却遭到铁松道长和毕士超,一长两短,三口宝剑的强猛攻击。 少年知道,这个大圣庄的庄主,就是刺伤哥哥的凶手,恨得是牙根痒痒,他的暗器早已经发射一空,情急之下,舞动一对短剑,冲上去与齐元朗拼命,可是比拼真实武功,他又哪里是铁掌孟尝的对手,亏得铁松子在旁照应,否则肯定是凶多吉少。 李浩的一股蛮劲,一转眼的工夫就拼得精光,再也无法顾全对方二人的两件利器,堪堪躲过一刀,却吃了一剑,好不容易避过一剑,又挨了一刀,就这样不消片刻,已经身被数十创,跟血人一般。不由得急怒攻心,嗥嗥怪叫,拼死反击,亦不过是苟延残喘,垂死挣扎而已。 就在毕士英、綦毋竹即将联手诛杀李浩之际,不远处的乱石后面,鬼鬼祟祟的闪出一个年轻女人来,只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手里头倒提着一口苗刀,定睛瞅了瞅恶战之中的人群,忽然,瞳孔一缩,迸出nongnong的杀机,鬼魅似的锲入战团,挥起手中锋利无比的苗刀,恶狠狠的劈出。 原本已经大占上风的神刀玄女,骤然间遭到如此凶猛的偷袭,不得不连退数步,全力守御抵挡。给这个女人这么一搅和,使李浩有了喘息之机,渐渐的摆脱了危局。 这时,神刀玄女已经认出,插手捣乱的竟是自己的宿敌,鬼针魔女楚碧瑶。不由得心中怒火万丈,恨不得一刀劈了这个可恶的女人。按说以她现在的功力,对付鬼针魔女已然是游刃有余,怎奈重伤在身的毕士英,独斗李浩很是吃力,使她不得不分神照应,结果,双方陷入了缠斗,一时难分高下。 另一边,金光朔、屠汉雄两大绝世各手,斗法已过百招,二人的武学修为,俱已经发挥到了极至,炉火纯青的内功,登峰造极的武技,直杀得是飞砂走石,树断草糜,方圆数丈之内,别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公孙立极、木叶上人则是如同身陷泥沼,不能自拔。交手之初,他二人仗着一股锐气,快速突进,毒招辣式,一古脑的向荆飞龙倾泻,以图速战速决。 却遭到千臂幻将那神鬼莫测的暗器的迎头痛击,而吃足了苦头。这二人的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几处见了血,禁不住胆战心寒,各自退出了一丈多远,只能发一些劈空掌力,对千手幻将来说,根本没什么威胁可言。 而荆飞龙的性情,孤高冷傲,遗世独立。前些天,他挨不过毕士超的软磨硬泡,应允弟子出徒下山,一晃十数日,自己一个人独处甚感无聊,便打算远游江南,才走到半山腰,碰巧遇到了二上恒山,要在两招之内制服毕士英的魔指阴山皓。 两个人在十几年前就有些交情,叙旧之余,荆飞龙也很想见见这位,居然能挫败金光朔的年轻人,便和他一同上了舍身崖,却只见到了郑隐留给毕士英的那张字条,于是乎一路寻到了大圣庄,无巧不巧正赶上了侠义群雄,与天音教众魔头激战。要不是自己的弟子毕士超身陷其中,就算好斗的金光朔参战,他也不会出手,眼下缠住了对方的两大高手,自觉已经给足了侠义道的面子。 而与楼擎天、段林壑诸魔混战的林台天、岑雪玄等人,也是杀得难解难分,一时难决胜负。 这时,又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突入了战场,綦毋竹一眼望去,高兴的喊道:“林逸,快来帮我们收拾这两个坏蛋。” 林逸应声答道:“知道了!郦姑娘,你去帮竹姐宰了那贱婢,我去助我义兄。”两人一分,各攻其敌。李浩和楚碧瑶二人登观危情,只要放倒这二人,使毕士英、綦毋竹腾出手来,侠义道群雄的处境,将会有极大的改观。 哪知与此同时,战场的边缘又出现了一人,惶恐急切的目光在混战的人丛中扫视搜寻,最后凝在楼擎天的身上,此人的脸上刹时掠过忿恨和苦涩,牙齿咬紧了嘴唇,侧耳听了听,又回头望了望,犹疑再三,最终还是驱动步伐,疾奔过去,口中呼道:“姐夫,救我!” 正杀得浑天黑地的楼擎天不由得一呆,让林台天的一掌,击得倒退了数尺,疼的他龇牙咧嘴,可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柳,姐夫在此,谁敢欺负你,我就让他尸骨无存!” 来的正是玉蜘蛛乌媚卿。她口中虽称弱呼救,手上仍是阴毒狠辣,九枚毒蛛分射喻、岑、林三人,若不是她连番苦战,内力大减,三位英雄非遭殃不可。更糟糕的是那楼老头子,一见新爱的小姨子肯依附自己,似得神助,亢啸连连,潜能尽发,狂攻猛击。喻、岑、林三人步步后退,只有招架之功。 “嘭——”岑雪玄被一记狂猛的南冥拳击出丈外。楼擎天狂叫道:“林台天,去死吧!”双手箕张,通天神功发至九重,强猛气机如天风海雨,罩向已无还手之力的林老盟主。 倘若林台天一倒,不但岑雪玄、喻英隆将顷刻丧命,就连毕士英、綦毋竹等人,也势必将祸不旋踵,尽遭其毒手。 呜的,一只碗口大小的钢轮,飞旋着凌空射来,其劲势可说是锐猛之极。径直袭向正在大发yin威的北斗星神,迫得楼老头子急忙撤回五成多的内力,挥袖拂飞已经迫近自己眉睫的钢轮。林老盟主侥幸脱过大劫,只是被震退了七八步。 狂性大发的楼擎天抢步进身,还打算再度向飞篁客发难。猛可里,两道人影电打的一般疾掠而至。人到剑发,罡风震耳,剑气弥空。 楼擎天不敢怠慢,斜撤半步,通天功发至极限,南冥拳、修罗指次第出手,总算是将来势迅猛的一男一女逼开了五六尺远。惊疑错愕之间,手指对面道家打扮的半百老者喝道:“张国瑞,怎么是你?” 龙虎山正一派第一高手,天罡剑客张国瑞,手执赤华宝剑,神情淡定,肃然说道:“楼帮主,十年未见,真想不到阁下竟自甘堕落,与一些个邪魔外道为伍,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今日贫道也就与你讲不得昔日的交情了,来吧,且与我一决生死!得罪了,看剑!”话音未落,一道赤色剑幕,横空猝现,其来势之凌厉,直如怒闪惊雷,的确不愧为当今武林六大剑客之一,其剑术上的造诣,委实是不同凡响。 而站在天罡剑客旁边的那位中年女子非是别人,正是林台天的妻子,轮剑罗刹独孤仪。 二十天前,她与丈夫合力击退摩天蜈蚣典元通之后,护送着家眷回到老家安徽歙县,把一切安置妥当之后,便带着执意相随的桑嫣云,桑珑姐弟及几名干练的门人,日夜兼程赶往嵩山少林寺,打算协助丈夫击退邪派群魔。可是到了那里才知道,侠义道群雄,一路追杀邪派诸魔,已经赶往晋北大圣庄了,无奈只好调过头,直奔山西五台县而来。 却没想到在途中,竟意外的与亲自下山,寻找侄女张紫薇的天罡剑客相遇,张国瑞道长闻知中原武林正值危难的关头,怎肯袖手旁观,当即毅然决然的相随而来,他们还没走出多远,便撞上了从大名府封伯年家奔出,昏头昏脑的玉蜘蛛乌媚卿。 历山舜王坪之战,独孤仪曾与她交过手,并且知道此次邪道大举进攻少林武当,就是由川西五毒和三垣宫为主导,又哪里肯放过她?正自丧魂落魄的玉蜘蛛,如何抵敌得了独孤仪和张国瑞两大劲敌,万般无奈之下,折向大圣庄,也希冀着能得到天音教,或者可能还在那里的三垣宫的帮助和庇护。 可是令她最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里又遇上了仇敌姐夫楼擎天,心里虽然仍是旧恨难消,但是,她也知道火烧眉毛顾眼前的道理,保住自己这条性命,才是最最要紧的事情,便暂且强压心中的怒怨,称弱求救。 那边楼、张二人较上了劲,这边独孤仪迎战乌媚卿,林台天和喻英隆一腾出手来,段林壑、桑同成二贼立时叫苦不迭,正要遁走,却瞧见担任后援的冷云飞、甘乐仁打后边赶了过来,不由得胆气陡壮,气焰复炽。 而甘乐仁的出现,立时引起了战场中两个人的注意,一刹时,四只瞳孔中,瞬间迸出仇恨的火苗,各自舍弃了原来的对手,从不同的方向扑向yin贼。 “娘,是不是他害了三姐?”林逸语调激切的向母亲问道。 “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独孤仪切齿答道。待甘乐仁嗅出危险的气息,想溜,为时已晚。在母子二人的狂猛剑气中,本能而徒劳地挣扎了片刻,身上开了七八个透明窟窿,颓然倒地,直赴地府阴曹去了。 林逸的眼里含着既激动又悲伤的泪水,用力挥动着沾满了仇敌鲜血的窄刃剑,仰头望天,大声呼喊道:“姐,你的在天之灵看到了吗?欺侮你的那个禽兽,叫我和娘除掉了,你可以瞑目了!” 狡猾的楚碧瑶看到主子玉蜘蛛,以及她所依靠的楼老头子,不仅没有占到什么优势,反而是渐渐的陷入了被动之中,知道已经是冰山难靠,还是自做打算吧,当即狂攻了几招,抽身而走。 “姓楚的,你往哪里走?”郦月吉厉声高叫,紧追不舍,两个人很快就脱离了战场。 姑娘的喊声,令林逸从悲愤中猛醒,对母亲飞快的说道:“娘,您照顾好爹,孩儿还有要紧的事情去办,先走一步了。” “逸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呀?”独孤仪很是诧异的反问道:“嫣云她也跟我一块来了,你和她也该……” “娘,郦姑娘的大仇未报,她一个人是斗不过那个楚碧瑶的,我得去帮她!”林逸语气坚决的回答道,话说完了,人已经跑出十几丈远了。 “嘿,你给我回来,我还有话问你……”轮剑罗刹气恼的喊了一嗓子,但是也知道儿子已经听不到了。从儿子的只言片语中,不难猜出,他对那个什么郦姑娘的情感,业已非同一般。这一瞬间,苦涩的潮水,漫过了她的心田,女儿林迪的影子,再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心底禁不住涌起无限的伤感和无奈,他们两姐弟为什么都要违拗自己的心意,不同意自己替他们安排的婚事?难道老天爷成心跟自己过不去?叫自己一而再的为儿女的亲事cao心烦恼。不容她再想下去,猛的听见有人大声喝喊:“嫣云,当心啊,他是内jian!” 北面,毕士英、綦毋竹刀剑齐出,终于将凶悍的李浩,送上了奈何桥。齐元朗见状,仓皇逃遁,迎面正撞上匆匆赶来的几个人,他们便是跟独孤仪一同出来的桑氏姐弟,以及几名林氏门人。因为轮剑罗刹与天罡剑客合力追杀玉蜘蛛,而把他们全都落在了后面,直到此时才到了这里。 神刀玄女的警告,桑嫣云根本就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微微愣了那么一下,仍旧上前向大圣庄主施礼道:“齐大叔,您这是怎么啦?” 铁掌孟尝象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疾闪过去,出手封住了桑嫣云的大xue,用断臂夹住姑娘往旁边一连退了**步,左掌高高的悬在了桑家小姐的头顶上,朝猛扑过来的铁松子、毕士英等人色厉内荏的吼道:“你们都给我往后退,往后退,不然的话,休怪齐某手下无情!” 众人向后退了退,拉了一个三四丈的大圈子,将穷途末路的大圣庄主困在了垓心,双方一时僵持在了那里。 乌媚卿此刻已看出,再斗下去也绝对讨不到什么好,遂对楼擎天道:“姐夫,大势已去了,还在这里傻拼个什么劲儿?扯吧!” 这句话要是从别的什么人嘴里头说出来,北斗星神准会骂他放屁,并且还得赏几个大耳瓜子,可是从他痴心迷恋的小姨子的口中道出,听起来居然十分入耳,当下一点都没含糊,道了声:“好,咱们走!”两个人猛攻了几招,迫退张国瑞和独孤仪,寻隙而走。 楼、乌二人一退,段林壑那边紧跟着就乱了阵脚,伏牛门主挨了昆仑游侠一剑,若非岑血玄被楼擎天击伤在先,段林壑的半边膀子就得给生生劈下来。伏牛门主失声惨嚎,一把抓住离他不远的师弟仇化机,将其塞到了游龙剑的剑尖之上,自己则逃之夭夭。 卖身投靠天音教的飞云堡败类,桑同成和他的儿子桑珂,见势不妙,也想开溜,却远没有伏牛门主那么幸运,被林台天和宗岱大师击翻在地,喻英隆抢上,金蛟剪疾挥,送桑氏父子共赴黄泉。 屠汉雄眼见得大势已去,惶急的吼道:“金老怪!你仗着人多,杀光我的徒子徒孙,叫我分心,好输给你是不是?这算哪门子能耐呀?” 金光朔吹胡子瞪眼,反唇相讥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他们又不是我的人,你的手下都是熊包、废物、饭桶,给人杀了我也救不活,我看你是找借口打懒,除非认输,给我磕头叫干爹,否则的话,甭打算让老子饶过你!” 屠汉雄一招不成又出一招:“金老怪,你也用不着得意,你我的胜负还未分呢,不过眼下我可没心思再跟你打了,你要是有种,三个月后,在燕山极顶,就咱俩,一决雌雄怎么样?你要是不敢那就算了。” “啊呸,老子不敢?不就是三个月吗?好哇,只要你小子能活到那时候,老子我一定奉陪,不打得你跪地求饶,老子就不姓金!”魔指阴山皓两眼圆睁,狂傲的说着,扭脸朝千手幻将喊道:“飞龙,今个就到这儿吧,走,咱们俩找个地方,喝他几壶,再杀他几盘。” “好哩。小弟正有此意。”荆飞龙语调轻松的回答道,又对狼狈不堪的公孙立极和木叶上人,以及后过来援手的,大漠神驼冷云飞揶揄道:“行了,你们哥几个也忙活半天了,荆某也不能叫你等白白受累,就赏你们仨点实惠东西吧。”嘴里面说着,若不经意的随手甩出了三枚松果。 公孙立极等三人,眼瞅着那三只松果来势飘忽,急切之间竟然无法判断其方位,亦不知该往哪边躲才对,迟疑之际,松果已经到了他们各自的眼前,砰砰连响,一齐爆裂开来,数十粒松子连同外面包着的坚硬的壳片,将三大高手尽数笼罩。只听得:“哎呀。哎哟。啊——”一阵惨叫痛哼,再看公孙立极、木叶上人和冷云飞三人,一个个鼻青脸肿,呲着牙、咧着嘴,连头都不敢回,跟在长白魔尊的屁股后边,一溜烟逃没了影。
“士超,跟师父走吧,我叫你金大伯教你几手出奇的功夫。”荆飞龙可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调教出来的宝贝徒弟,整日价和侠义道的人呆在一块,东打西杀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自己的心血岂不是白搭了吗? 当年偶然遇到这个已经是劈风剑客弟子的孩子,觉得甚是可心称意,遂老着脸皮讨要过来,并对之倾注了极大的心血,七年的相处,哪能没有感情?如今弟子虽然已经出徒,仍然有些难以割舍,便乘机找了个借口,将其再唤回到自己的身边,再亲近些时日。 依着毕士超的性情,本打算此间的事情一了,就独自去闯天下,可是师命难违,尤其是在众多的外人面前,当即乖巧的应了一声:“知道啦,师父,我这就过去。” 随即一手拉住哥哥,一手拉住神刀玄女,恋恋不舍的说道:“哥、师父叫我,我得走了,你多保重啊。竹jiejie,以后就劳你多替我哥cao心了,下次再见,我是不是就该叫你嫂子啦?”说完做了个鬼脸,腾身掠去。直弄得綦毋竹颊映红云,欲嗔不得。 齐元朗本来以为,自己抓住桑嫣云为人质,就能保得一时无虞,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天音教的人就能杀过来为自己解围。哪里料到,此刻的屠汉雄等人,一心想的是自己如何逃命,又哪有心思顾得上理他?眨眼之间,除了死的,业已逃得一个不剩,只扔下他老哥一个,面对着几十双充满着仇恨,鄙夷的目光。他绝望了,凄惨的、勉强的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推开了桑嫣云。一动不动的呆立在那里,等待着生命最后时刻的到来。 尽管侠义道群雄对其恨之入骨,但是在各自的心中,对这位昔日己方的风云人物,都还尚存着几许惋惜和不解,因此,倒也没一拥而上,将其乱刃分尸。 沉默了片刻,林台天沉声说道:“齐庄主,我看天音教的真正目的,绝非想单单控制咱们中原武林,他们是想帮着关外的满清,吞并我大明的江山,相信你不会没看出来吧?而你却又为何,心甘情愿的替他们卖命,你究竟是何居心?” 齐元朗面如死灰,看了看飞篁客,又扫了一圈四周的侠义群雄,神情木然的说道:“不错,他们当然是要推翻大明,然后入主中原,这也正是我的目的。不过我要颠覆的是屠夫朱棣子孙的江山,天音教只是齐某手中的一件利器而已,到头来,满人也会输得很惨。”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推翻大明?难道你跟永乐皇帝有很深的仇恨吗?”林台天愤然追问,这也正是在场众人都急着想知道的事情。 “林前辈,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毕士英上前两步泰然说道。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就连齐元朗本人也不例外。 毕士英环视大家,最后,锐利的目光直逼大圣庄主,大声说道:“因为,他就是在靖难之役中,遭到成祖诛杀的,建文皇帝臣僚的后裔!他姓齐,他的先人就应该是那个齐泰!” “毕士英,真有你的,居然能摸透齐某的底细,”铁掌孟尝惊异的瞪大了双眼,怔了半晌,悻悻的说道:“你也许还知道,那些入宫行刺朱由检的杀手,都是齐某的手下吧?” “当然,来此之前,我已经到过他们住的地方,并废了他们的武功。你最好别再作刺王杀驾的痴心妄想了!”毕士英一脸正色,言语铿锵的说道。 齐元朗的身子瑟瑟的抖了抖,面颊因极度的愤怒和绝望,而剧烈的抽搐着,恨恨的说道:“好、好,毕士英,算你能,算你狠,干得漂亮,你可真算得上是我齐元朗的大克星啊,至打你现身江湖,就无时无刻不在与齐某作对,一次又一此搅乱我的计划。哼,我也没叫你好过喽,先宰了你的第一个师父郑隐,又除了你的第二个师父奚行密,还重重的刺了你一刀,是你小子命不该绝,天不佑我啊!” “狗贼,现在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我要替我师父和那些被你害死的武林同道报仇,看剑!”毕士英如同一头被激怒了的雄师,亢吼声中,身形电闪,一缕剑光,倏的穿透了,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大圣庄主的胸膛,目不交睫之际,已经剑撤人回。 齐元朗的胸口和后背,两道血泉在喷涌,残存的左手抬了起来,嘴巴张得老大,好象还想说些什么。 岑雪玄怒喝道:“姓齐的,你为了一己之私,投靠异族,兴风作浪,残害中原武林,你死有余辜!”游龙宝剑砉然出鞘,剑光闪处,齐元朗的人头,拖着一溜血箭,飞出一丈开外,无头之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林台天大声冲众人说道:“诸位,天音教遭此重创,铩羽而归,我相信他们短时间里,是不会再来袭扰我们中原武林了,可是我们侠义道经过这一次恶战,也已经是元气大伤,必须得尽快恢复才行,以防备他们卷土重来。老夫也知道大家都出来不少时候了,都急着返回本门本派,处理自己门派的事情。这样吧,两个月后,也就是端午节,老夫和拙荆邀请大家到寒舍聚首,共商武林大计,请各位届时务必赏光,老夫就扫径而待了。” “林前辈,到时候晚辈一定前往。”东海派新任掌门喻英隆率先表态。 “是啊,台天兄,小道也会准时参加。”铁松子紧接着说道。其余的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林台天的心中感慨万千,动情的说道:“好、好,经过这一番血雨腥风,我们大家不分辈分和派别,都算得上是患难与共,肝胆相照的生死之交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来到了毕士英的面前,语气凝重的说道:“毕少侠,两位尊师不幸遇难,实在是令人扼腕,还望少侠能够节哀珍重,武林的未来,还是要靠你们年青一代来继承啊,多多保重,希望很快就能再见到你和綦毋姑娘。” 毕士英万分感动的深施一礼道:“多谢老前辈的关爱,晚辈记下了,祝前辈一路顺风。” 众人一起拱手,恭送林台天和独孤仪夫妇。和他们同路的还有铁松道长,宗岱大师,以及与神刀玄女依依不舍的桑嫣云。 喻英隆快步走过来,拉住毕士英的手,感情真挚的说道:“士英贤弟,这一仗,真是辛苦你了,改日一定要和綦毋姑娘,到我们东海派做客,愚兄就翘首以待了。” 岑雪玄缓步走到近前,左手抓住年轻人的肩头,右手拍了拍神刀玄女的臂膀,无限深情的注视着二人,三个人的目光交汇,胜过了千言万语,最后凝成了一句话:“贤弟,妹子,多保重,过不了多久,咱们还会见面的。” 綦毋姑娘的眼中噙满了泪水,牙咬下唇,用力点着头。毕士英也是心潮澎湃,紧紧把住昆仑游侠的大手,使劲握着,动情的说道:“岑大哥,你也保重!一路走好!”一对侠侣用万般殷切和不舍的目光,望着岑、喻二人并肩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