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窥天禁
换句话说，一直处在黑暗状态下的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华灯照的睁不开眼。 眼前没有想象中的恐怖的黑暗地宫，或者是压抑的谈判现场。 等待适应了光亮之后，他们的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宴会大厅。 见了鬼，这个剧情走向不对啊。 为什么能一眼就辨别出这是一个宴会厅，因为，此时此刻，在电梯门外面，偌大的一个厅堂出现在两人眼前，不仅如此，厅堂里面摆着一张长条巨木桌，桌上全是精致的食物！另外旁边也零零散散摆着一些看起来很古风的装饰品和植物花卉。 绚丽的吊顶灯呈现几朵巨大的莲花样式，将整个房间照耀的通亮！ 当然，还有不少游走在这些餐桌旁边三三两两聊天的人群。 这俨然就是一个惬意的晚宴现场！ 刚刚那种惊惧的场景荡然无存，这里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让宋公子觉得好不真实。 而另外一边，似乎看到有新的人出现在电梯里，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两人的身上。 宋公子根本回不过神来，他干脆连心理活动都被吓没了。 ……什么情况。 而桑衡的喉结明显的抖动了一下，脸上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态。 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先发出一声感叹。 “又有对手来咯。” 又有……对手……？ 宋公子被这话打断了思绪，这才脱开桑衡的手，慢慢地走出了电梯。而桑衡也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尾随他除了电梯门。 而这些宴会中的人，有些则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新来的宋公子和桑衡，有些则继续他们之间的聊天没再理两人。 而这是，却从人群中有个人朝宋公子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公子爷！” 来人喊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愕然的宋公子。 宋公子听到这声音更是突然心头涌起一阵疑惑。 这个声音好熟悉……还有这个称谓…… 一阵回忆涌上脑海，但是就是一下子转不过来。想不起是谁。 等到来人一近，宋公子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他脸上棱角分明，一道深深的浓眉显得脸部的线条更加清晰。右边的眼角旁边似乎还有一个缝合的疤，穿着一件有些破洞的牛仔服，里面套着的紧身背心把身上大块的肌rou描绘的一清二楚。 一眼看过去就是属于经常被警察拦下来查身份证的那种。 不过，直到看到他的长相，宋公子的脑海里这才将人物声音身份对上号。 “……豹子！？” 他的名字就叫豹子。 宋公子是认得这个人的。 他是舅公的徒弟，在小的时候只要去到舅公家，他总是很怕见到豹子，一看到他就哭——因为他脸上有有疤而且他有纹身。 典型的动画片里面大反派的形象。 不过，虽然害怕。但是停留在宋公子心中唯一的印象就是有年端午去舅公家，结果他老人家不在，最后由豹子领着他出去玩，把他扛在肩膀上看划龙船。 那个时候，因为他是舅公的曾外甥，所以舅公的徒弟对自己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尤其是豹子，一口一个公子爷这么叫着。后来也就不怕了。 但是，话说回来。豹子也确实不简单。在被舅公收入弟子行列之前，他一直是社会上属于边缘化的人员。当时由于他是混社会的这种身份，在舅公的收徒仪式上也闹了好大一出。极大一部分弟子都极力反对，但是舅公当时却仍然还是坚持将豹子收归门下。 只不过，再后来，公子升了初中学业忙起来，隔了好几年没去舅公家看。结果再听爸妈聊天的时候讲起来——豹子已被舅公逐出师门。 理由是，因为他杀了人，而且还是同门。 这件事情多少年过去，宋公子依然记得父母在聊到这个话题上脸上的不可思议和失望。 而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地方相见，眨眼十年多了。 “公子爷好记性。还能记得我名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到我这，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豹子拿手比划着，一副岁月易逝的模样。 宋公子心里盘算着，他十岁的时候，豹子也才十八九，只不过他那时就一副黑道的扮相显得人特别成熟。而现在他应该已经三十出头了吧。 宋公子不知道此刻是要敷衍着笑两声，还是要对他十年前骇人的做法表示冷漠的抗议。 不过，现在的情况实在是让宋公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与其对着在场其他不认识的人去打探情报，不如好好跟“旧人”叙一叙。他收敛起脸上有点局促的神色，问道：“你怎么在这？” 豹子没有急于回答，他则是指了指不远处最长的一张桌子，示意两人坐下来再聊：“坐下来再说。“ 宋公子一愣，他转头看向桑衡。 结果，桑衡一直都是一脸不在状态的神色。宋公子这才想起，还没介绍呢。 眼见豹子已经朝着桌子走过去了，他只得匆匆跟桑衡简略的说一句：“他是以前我舅公的弟子。” “……唔、哦。”桑衡可能还是没缓过神来，他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接着他便也朝着豹子的方向走过去了。 而宋公子在后面疑惑了一下，紧而也跟了上去。 顺着空位坐下来，宋公子发现周围的人已经基本上也都在各自聊各自的事情，只不过，大家的脸上也都并不是很放松的感觉。 宋公子回过神看着豹子道：“……刚刚我们进来有人说，新的对手？是怎么回事？” 豹子往宋公子身边凑了凑，脸上的神情并不放松：“我正要问你呢。公子爷，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宋公子一愣，那一瞬间，他不知道是随便找个理由还是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豹子，支吾了一下，他说道：“嗯……我们就是……收到一条密码，而且有一个这样的短信。” 宋公子将手机中收到的有“获得参赛资格”的短信拿给豹子看。 豹子看过之后，双眉紧锁，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脸上的表情有点阴晴不定的。他末了，答了一句：“这样。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比赛吗。” 看豹子样子好像是在问他，但是他的语气中又没有疑问的意思，宋公子回答道：“不知道……” 他心里盘算着，黄思思的事情还是先别说的好，眼下感觉周围这种陌生的环境里，什么事情说不定都会发生。 豹子的表情好像开始变得有些急躁了。他盯着宋公子半天没出声，过了一会儿，他又朝周围看了看。 “……你不该来这的。” 良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宋公子心里一沉，其实他也不想来，只不过，挺豹子这么一说，好像他知道这之中的事情。他问道：“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在这？” 豹子依然还是刚刚那一副有些思考的表情，他顿了顿说道：“这里是——卜筮大赛。” “卜筮……大赛？！” “对。”豹子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宋公子的眼睛，似乎在确认他对于这个比赛是否如他所说的这般……毫不知情。 可惜，不止是宋公子，连一旁的桑衡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豹子一愣，好像脸上旋即出现了一阵无奈的表情，随即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窥天禁》吗？” 窥天禁！？ 宋公子听到这个名字一震。 他当然知道。《窥天禁》是古代一本关于术数的奇书，传说有三本，上卷治国，中卷医人，下卷则尽是禁忌的法术，据说学了《窥天禁》的人便要在，鳏、寡、孤、独、残中任选一样作为回馈。不论在卜筮界，法术界还是一些其他的什么玄学门派，《窥天禁》都是一本占领着最高地位的神秘的术书。 窥天禁—— 它是一本能够透知世间万物并且扭转乾坤的书，它像一个神话更像一个诅咒。 看着宋公子惊讶的面容，豹子知道他也应该略知一二了。 “你知道《窥天禁》的下卷一直都是不全的。但是这个比赛的最后获胜选手能获得就是重新现世的下卷全本……以及禁术破解的注解手札。” “……” 宋公子简直倒吸一口气。 窥天禁的下卷的传说在老家一带也是颇为流传，就是因为其下卷的威力巨大。 没有它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的。 小到诈人吸金谋财害命大到御恃百鬼千兽，甚至更改命数。一步登仙，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能用无所不能来形容。 “可是，破解……” 宋公子双眉紧皱，他完全不能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 之前说过此书的威力巨大，但是正因为有禁术的诅咒，真正学会下卷术法的人就算通晓其中术法也不能为所欲为。 可是，如果这些禁术的诅咒不复存在。让人忌惮之力不再出现，那么单凭学会此书的人就足以颠覆整个空间规则。 后果不敢想。 宋公子的脑海里几乎都是乱的，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故作平静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不会是诈人的幌子吗。” 豹子往后仰去，双脚架在了桌子上，不自觉就留露出一副痞气：“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来这里，不过我见识过‘它’的力量……老子确信这里就他媽有东西。” 豹子说的时候眼睛里透着一股锐利的光芒。 好像对于他口中那个“它”的力量尤外的渴求。 可是，这句话却突然触到了宋公子。 见识过“它”的力量。 宋公子脑海里一下闪过无数的画面。 被人取魄的陈阳，被吸食精气的周队长，有着重重不可能机关的公主坟，失踪的黄思思…… 不知为何，宋公子隐隐觉得，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慢慢地和豹子说的“它”联系了起来。 这是“它”的力量…… 所以，他们出现在这里。 虽然对于宋公子来说他对于窥天禁这本书并没有兴趣而且也并不知道其中的详闻，但是他门却像扯线木偶一样被无形中带到了这里。 对啊，永远有一股比宋公子测算的范围更广的神秘的高手用他的测算术把宋公子和桑衡玩弄于鼓掌之中。 不知为何，宋公子心中突然感觉所有的事情有了某种联系。原来那个cao纵一切的人就已经掌握了《窥天禁》的扼要了吗？！ 所以来这里的每个人都缘于感受到了“它”的力量而聚集于此。 宋公子环顾四周，周围的人虽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聊天，但是好像都在观察其余的人的脸色。 这些人里边有的人穿着奇怪的服装，有的人手中拿着的一看就是术数用的辅助工具——就像宋公子的铜钱一般。 原来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同为卜筮的工作者。 而扫了一圈到最后，宋公子却将目光停留在了桑衡身上。 桑衡的面色有些阴沉，从刚刚开始宋公子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了。 不过桑衡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面，并没有发现宋公子此时正默不作声的观察他。他好像就连刚刚豹子和宋公子的讲话都没有听进去。 宋公子一愣，他站起来走到了桑衡座位旁边，“怎么了？” 桑衡被突如其来的问话似乎被惊到了，他的表情一下就转变过来，“……噢，没事。” 宋公子看他的反应很不正常，但是也并没有追问下去。 “哎，公子爷。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等到宋公子重新坐回到位子上，豹子突然问道，像是犹豫了很久，才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 “……”说实话，宋公子也很久没见舅公了，但是看豹子这么问，还是顺口就回答了他，“嗯。挺好的。” “……嗯。好就好。”豹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复杂，有些悲伤，有些懊悔，或者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一闪而过，说完之后，他就陷入了沉思。 宋公子见状，其实很想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到能让他做出杀人这么灭绝人格的事情。在他的印象中，豹子虽然习气不干净，但是也不至于内心扭曲。 可是，千错万错，杀了人就有不可开脱的重责。宋公子在心里还是颇有芥蒂。他刚刚想开口，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就在这时，客厅却有个声音突然响起了。 “尊敬的各位来宾，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