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次家暴

    “你就是这样，从来都不在乎我的感受！”随着文馨的哭喊，“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文馨白净的脸颊上，霎时间五条通红的指印显现在文馨白皙的脸颊上，“你，你动手打我？”文馨哽咽着，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委屈、气愤的复杂情绪，文馨抬起手，指着对面的男人“你说过不论我做错什么事，这辈子都不会动手打我，现在只不过是吵架你就打我？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文馨一边说着，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随手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向对面的男人扔了过去。

    “嘭”空气中的什么被引爆了，“打你怎么了，我就是打你了，你这种女人不打就不会听话。今天老子就是打你了。”文馨对面的男人嘴里吐着酒气不停的咒骂着，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五官都扭曲着，扑了上来，眼前这个女人再不是他追求时梦寐以求的女神，而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嘴脸，拳脚雨点般的落了下，“照顾你的感受……这样照顾你满意吧……就照顾照顾你……”

    “啊……啊……”文馨尖利又凄惨的哭喊声在寂寞的夜空里回荡，不知道过了多久，文馨的哭声由大到小，再到嘤嘤啜泣，男人的叫骂声也停了下来。男人打累了，回到卧室躺到床上倒头就睡了，文馨还保持着被打倒在地时的姿势，头发蓬乱，眼角淤青，嘴角红肿着，淌下一道刺目的血迹，鼻血和嘴角的血迹已经混合在一起干涸了，衬衣撕破了，雪白的衬衣成了破花布，上面布满了喷溅上的血污，皱皱巴巴的套在身上。

    文馨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没有眼泪，一滴眼泪也没有，眼泪混着血渍都干在了脸上，心里却还在流着血，那个跟自己说过不论自己做错什么都不会对自己动手的男人，和刚才那个面目狰狞的魔鬼是同一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文馨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么长的时间她在思考着这一个问题，他们是同一个人吗？她想骗自己不是同一个人，可是自己也很清楚他们就是同一个人，每当她对自己确认他们是同一个人的时候，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心发出的脆响，那是心碎了的声音。

    就这样不知道躺了多久，夜里的天空更加的漆黑，文馨想坐起来洗洗身上的血污，可是她刚想动一下，却发现全身都好痛，不用看也知道，身上一定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文馨勉强着坐了起来，她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那个曾经对她说过会如何如何爱她的男人，那个曾经说过会一辈子保护她的男人，也是那个面目狰狞的魔鬼，想着想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流到嘴角的伤口，沙的伤口一扯一扯的疼。文馨已经想好了，离婚！她要和他离婚！想好了这些文馨站起身拖着满身的伤痛向浴室走去。

    “哗”花洒向下喷洒着热水，蒸汽渐渐弥漫了整个浴室，文馨闭着双眼，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冲刷自己的身体，热水从头顶一直流下，带下一缕缕在撕扯中揪落的发丝，每经过一寸青紫的肌肤，文馨的心都被疼痛刺激的颤抖。温热的水，流过文馨青肿的脸，混合着无声的眼泪一直流到地上，是啊，流泪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让自己的心更痛一些罢了。热水的冲刷让文馨身体的疼痛稍稍有所减轻，简单的洗好，文馨小心的换上一套干净的睡衣，尽量不去触碰身上的伤痛。拖着疲惫的双腿来到另一间卧室，关上门，关上灯，轻轻的躺下。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文馨都很小心，她心里恐惧着，害怕有一点点响动就会吵醒睡在隔壁的魔鬼。

    房间里漆黑一片，文馨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全都是她和他相识、相恋、相爱直至结婚的情景，每一个情景里的他都那么温柔体贴，每一个情景里的他都是笑眯眯的，每一个情景里的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爱惜，每一个场景里文馨都轻轻的喊着“志峰”，这是他的名字，他高大的身躯曾是文馨安全的港湾，线条分明的五官，特别是那两条粗粗黑黑的眉毛下那双闪着明亮光芒的眼睛，无数次打动了文馨的芳心。可是突然闯入脑海的那个狰狞的面孔，充满血丝的双眼，扭曲的五官，骤然吞噬了这一切的一切，想着想着文馨的意识渐渐沉入了夜的黑暗。

    朦胧中文馨觉得床边好像有一个“人”，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床边看着自己，文馨知道自己又动不了了。这个“人”从文馨6岁时第一次出现，那时这个“人”和文馨一样大，这么多年这个“人”也和文馨一起长大了，虽然文馨一直都看不清这个“人”的样貌，但是文馨能感觉到这是个“人”是没有恶意的，每当文馨受了委屈，这个“人”都会出现，安慰或是开导文馨，“流泪是没有用的，只会让自己的心更痛苦，想离开就离开吧，要把握适当的时机。”床边的“人”对文馨说“要把握适当的时机……”这个“人”不停的说着这句话“要把握适当的时机……”文馨太疲惫了，终于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文馨似乎听到有人在她的身旁哭泣，有人轻轻抚摸她身上的伤痛，抚摸的很轻很轻，文馨睁开眼，一张线条分明，略带帅气的脸闯入了她的眼睛，同时一张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狰狞又恐怖的脸在文馨的脑海里闪过，文馨下意识的抽回了被志峰握住的手，脑子里一片空白。

    “对不起……文馨，我昨天喝多了，没想到我竟然对你下手这么重，我不是人”，“啪”，志峰狠狠地抽着自己耳光，“我就是个畜生，对不起，文馨，你打我吧，我看到你这样我都要难过死了”，“啪啪”，志峰一直抽着自己耳光。“我们离婚吧。”文馨把头转向一边，眼神里空空的。

    “我，我，我知道，我不配求你原谅，可我，还是想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我保证，再也不打你了，文馨，你原谅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求求你……”志峰声泪俱下地不停的道歉，哀求，不停的抽着自己耳光，两个脸上也渐渐浮出了红肿的痕迹，文馨的心被两种情感撕扯着，脑海里又出现了两人甜蜜相爱的场景，心里好痛，痛的已经不能呼吸了，空空的眼睛里储满了泪水，这种无法比拟的心痛终究化做泪水喷薄而出.

    志峰小心的把文馨搂在怀里“文馨，原谅我吧，真的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都会好好爱你。”文馨没有反抗，像一节木头一样靠在志峰的肩上。“文馨，其实我是爱你的，我真恨我自己，怎么能这样伤害你，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志峰跪在文馨的床前，不断的哀求，紧紧的搂着文馨，生怕一松手文馨就从此不再属于自己。

    文馨的心正在被一点点的融化，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一点点补着心上破裂的碎片，文馨又何尝不爱志峰呢。他们结婚时，志峰即没房子也没有车更没有钱，可文馨还是不顾全家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嫁给了志峰。婚后他们一起赚钱买了现在这个60多平的二手房，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如今志锋的事业也一天天好起来，文馨也在志锋的劝说下做了全职太太，从恋爱到结婚一步一步走来，说实话很艰辛，可是文馨心里很甜蜜，在昨天以前从来没有后悔嫁给志峰，虽然他们结婚时一无所有，但是两个人一起努力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文馨觉得很欣慰，如果没有昨天的事情，文馨一直坚信自己是幸福的。“文馨，你说话呀，你这样我好害怕，我保证一定改，再也不会伤害你，再也不会对你动手了。”志峰看着眼神空洞的文馨，不停的哀求。

    “唉”文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心，“你说话算话吗？”文馨看着志峰轻声问道，“算话，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向天发誓。”志峰看到文馨的动摇，赶紧信誓旦旦的表态。“志峰，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知道你那个样子我有多害怕吗？”文馨靠在志峰的怀里一边哭泣一边说着，在文馨心里纠扯着的两种情感终于有了结果。“知道，知道，我都知道，都是我不好，文馨你打我吧，我是王八蛋，我现在都恨我自己”志峰也哭红了双眼。说着还拿起文馨的手向自己红肿的脸上打去。

    文馨哭的更伤心了，紧紧的楼着志峰的脖子伏在他的肩头任凭苦涩的眼泪肆意地流淌。此时志峰紧紧的抱着文馨。文馨心里相信志峰会改，文馨更希望自己的包容能换来志锋今后对自己更多的宠爱。这一刻志峰是真诚的在向文馨道歉。志峰看到文馨青紫的眼眶，肿起的嘴角，满身的淤伤，心里是真的很痛，志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近半年来经济情况不好，生意难做，压力太大，自己喝点酒就开始发疯了，志锋也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不能再伤害文馨了，要一辈子疼爱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