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藏行
胖子沉声对张校长说，那检察院院长，估计是个老顽固，对这种鬼事不大相信，若是我们就这样过去，岂不是要触了他的眉头？ 张校长不愧是当领导的，脑子转弯就是快，对我们说这点儿小事儿他早就想到了，只要换上医生的服装，任谁也看不出你们的真实身份呀！ 我点点头说，施法得在夜里进行，这点儿你能保证吗？ 张校长拍着胸脯说没一点儿问题，问我们几时能过去，得先和其家人沟通沟通，这样也好见机行事。 我让张校长先回去，准备好衣物和医疗用品，中午叫一辆面包车过来就行。 张校长走后，几人商量了一下。 画禅没说几句话，胖子鬼点子倒是不少，但三句话不离钱，说那检察院院长家可是富得流油，不狠狠地敲他一笔，都对不住这大好秋色。 中午，张校长坐着面包车，扛来一提包东西，几人换了衣服，胖子抱怨衣服做的也太小气了，简直像给猴子穿的马甲。 我笑着说你他娘的就别埋怨衣服了，你不减肥，以后衣服店的衣服，就没你的份儿了，得单独订制才行。 “夏医生，你看我这打扮怎么样。”听唐萱儿这么说，我先是一愣，这姑娘进角色够快的。 唐萱儿一身白大褂，戴着护士帽，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美丽的睫毛扑扇着。 我笑了笑说很好看，只听呲啦一声，转头见胖子蹲身系鞋带时，竟然崩裂的白大褂，不光是我，就连画禅都笑出了声。 胖子起身说：夏医生，小唐，画医生，你们都不要笑，面对领导要严肃点儿，知道了吗？ 三人绷住笑，齐声道：是，王主任！ 胖子满意的点点头，拎着医药箱说出发，几人同张校长上了车，面包车往市区驶去。 90年代初，和东南沿海相比，内陆物质比较匮乏，市区虽然已经有了高楼的雏形，但远不及如今。交通工具也相对落后，还能见到大量黄包车，以及马车和人力车。 发疯的女子叫安如意，是检察院院长安定国的独生女，对其非常宠爱，至于为什么到县二中上学，那就不得而知了。 市中心，教堂上尖顶的大钟指向了六点整，在教堂门口下了车，六点的钟声刚好敲响。 夕阳下，教堂笼罩着彩霞，黑衣神父同一个贵妇人走了出来。 那美丽贵妇见到张校长，眼中带着几分怨毒。 难道他们认识？ 我看向了张校长，只见他擦着额头的汗，点头哈腰地迎上去给贵妇人行礼：安夫人您好，我找了最好的医生来给安如意看病，一定能看好…… 贵妇人拉了拉披肩，板着脸说：张校长，我女儿送到你们学校的时候，那可是一朵水芙蓉，你们是怎么管理学校安全的，你看她现在成什么样了？这高三是最关键的时刻，若是耽误了如意的前程，你……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那黑衣神父手里握着十字架，倒还面善，对贵妇人说：安夫人不要生气，仁慈的上帝，会保佑令爱平安的。 安夫人点点头说：杰西神父，我们走吧！ 安夫人头也不回的走去，杰西神父耸耸肩，摊了摊手，作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友好的笑了笑便跟了上去。 胖子呸了一声说：什么玩意儿嘛，就这态度，老子还不乐意去呢！ 张校长急忙说胖爷别置气，还是给病人治病要紧，说着看向了我。 我对胖子说：你就别和女人一般见识了，头发长见识短，你说是不？ 话音刚落，只觉手臂一阵刺痛，唐萱儿拧着我的胳膊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女人怎么招惹你了？ 我心里叫苦不迭，没想到身边这位如此敏感，急忙说不是说你，再说你是女生，还不算女人呢！ 唐萱儿见我求饶，这才轻哼一声放开了手。 张校长引着众人，绕过教堂到了别墅门口，登记后往里走去。 检察院院长的住宅，就是气派，和唐家老宅那种古典雅致相比，更显得奢侈一些，洋楼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水池，凉亭旁边是假山，喷泉的水飞洒着，落在荷叶上更添几分绿意。 一个叫王妈的仆人将我们带进了大厅，端茶倒水的倒也还算客气。 杰西神父端坐着，始终面带微笑，安夫人冷面寒霜，几乎就没正眼看过我们几人。 以安院长的家世，什么样的医生请不到，听张校长说，请了几个国外的名医，都对安如意的魔怔束手无策，看安夫人态度就知道，对我们几人根本不报任何希望。 胖子也不客气，端起茶也不管什么礼仪，吸溜吸溜喝的那个响，拿起苹果啃的咔擦脆响。 安夫人脸色很是难看，眉头紧皱在一起，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估计早就破口大骂了。 还别说，胖子这厮好像知道安夫人注重教养，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专门的，有种示威的意思，越吃越来劲儿了，竟然喝掉了一暖瓶水，将一盘苹果横扫，桌上叠宝塔似的放着一堆啃完的苹果核。 杰西神父开始还喝咖啡，和安夫人攀谈几句，后来便被胖子吸引了，见胖子吃光了所有的苹果，嘴角不由抽了一下。 胖子打了一个饱嗝，靠在沙发上揉着肚皮，很是惬意的样子。 安夫人实在忍不住了，对杰西神父说：神父，我带您上去看看如意吧，希望您能让她恢复健康。 杰西神父起身说：哦，亲爱的夫人，我会用心向上帝祈祷，愿令爱重获健康。 安夫人和神父上了二楼，我们几人跟了上去，安夫人倒也没有反对。 卧室的大床上，一个女子穿着白色睡袍静静地躺着，乌黑的秀发披散着，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 女子面容和安夫人有几分神似，非常美丽，身体玲珑有致，不过却带着几分冰冷之色。 安夫人拉着女儿的手说：如意，妈带神父来给你看病，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杰西神父一手握着十字架，一手在胸前划着十字：哦，仁慈的上帝，请你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驱除邪恶，黑暗，疾病，让她摆脱魔鬼的困扰，重获健康和新生…… 他说着，拿着十字架在安如意眼前晃悠着，闪烁着光芒。 安如意的眼睛动了动，然后盯着杰西神父，突然尖叫一声，一把抓住了十字架，一口咬在了其拿十字架的手上。 杰西神父急忙撒开十字架，将手脱了出来，吓得脸色发白，右臂上的rou被咬掉了一块，痛的直吸凉气。 安如意嘴里咬着血淋淋的rou，鲜血从嘴角流到了洁白的床单上，手死死抓着十字架，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唐萱儿从医药箱拿出纱布，为一脸吃痛杰西神父包扎伤口。 安夫人拉着安如意的手流着泪，用毛巾擦着血：如意，如意，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mama…… 安如意再次陷入了呆滞状态，眼睛盯着天花板，手里抓着十字架，嘴角带着怪笑，说不出的可怖，好似真的被邪灵侵体了一般。 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只听王妈说：先生，您回来了，还没吃饭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我吃过了，如意好些了吗？ 王妈说：还是老样子，夫人找来了杰西神父，正在小姐房间里呢！ 脚步声上了楼，很快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走进了房间，浓眉大眼，一头乌黑的板寸，带着威压的气势。 张校长急忙迎上去说：安院长，我找了医生过来为安如意看病。 安定国点点头，倒也没有一点儿难为张校长的意思，打量着我和胖子等人，最后眼睛盯着唐萱儿，摸着下巴说：这个小姑娘，你父亲是不是姓唐？ 我心里一跳，难道安定国认识唐萱儿不成，那岂不是要穿帮了？ 唐萱儿脸色微微惊讶，只听安定国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叫唐萱儿吧，呵呵，你不是女子特种兵么，怎么突然变成医生了？ 女子特种兵？ 我看向了唐萱儿，还真没看出来，她竟然当过兵，本以为只是学过一些简单防身术。 见唐萱儿低下头不说话，安定国沉声问张校长：还不说实话吗？到底想骗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