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女帝15
时间漫无目的地流逝,瘴气无情地吞噬着残存的意志。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最后一吻落下前,他捧着她的脸,勾唇笑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心里那个柔软的地方突然触动了一下,她睁大眼,想将眼前模糊的影子擦亮,直到他眉眼清晰地呈现在她的眼前时,泪水也跟着无声滚落。 他咬掉手上的皮革手套,用温暖的掌心替她擦泪,四目相对,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似水:“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嘴唇被他含住的那一刻,胡小瑶突然觉得,那些注入体内的力量一下子放大了好几倍,正蔓延到她身体的每一寸,温暖而舒适,令她一瞬间痴迷沉沦。 可,这究竟是一场美梦,还是噩梦? 话说东方玄墨一路追逐,总算赶上了赵文斌,两道身影在半空中又是一番激烈的打斗,杀气纵肆划空,光芒之盛,几欲遮天蔽日。 为了将他活捉,东方玄墨尚不敢使出杀招,但自身强大的法力已经令赵文斌连连败退,令他不敢置信的同时,心中已有惶恐之意。 三首长矛在手灵敏反转,飓风刮起云端上的长袍猎猎作响,东方玄墨抬头,眸中突绽凌厉火光,怒斥:“赵文斌!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速将解药交出!否则,我只好送你去见老秦了!” 他的气势转变的太快,再不似先前的随意潇洒,眉宇间流露的尽是王者般的尊贵和霸气,令赵文斌喉咙一阵梗塞,竟惶然的无言以对。 内伤加外伤已将他折腾的面色惨白,抹掉嘴角的血渍,他强撑着几乎坠落下去的身体,惨烈一笑:“好……好个妖孽!真没想到,你不但毫发无伤地从锁妖链下逃脱,连法力都增倍……不……这不可能……东方玄墨!”他突然伸手直指过去,大吼,“我知道了!一定是有更厉害的妖怪在背后助你!难怪……难怪……哈哈哈哈……” 平静地看着他疯狂大笑,玄墨却显得意兴阑珊,索斌,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师尊曾经那样宠爱于你,你又是怎么报答他的?从你背弃苍篱门的那天起,在我眼里,你比所谓的妖孽好不到哪里去!没错,我是个畜牲,可你连个畜牲都不如!今日你残杀我的手足,他日也必将遭受同等报应!”他垂眸,苦笑,“清者自清,我不想为我所做的事情解释太多。你说我作恶多端也好,丧心病狂也罢!我只知道,我东方玄墨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师尊教导!且念在你我同门一场,我不想杀你,但若你铁了心不肯交出解药,那我只好陪你去趟鬼判殿,秦广王殿下自会让你了解所有真相,让你做个明明白白的鬼!” 听其一席话,赵文斌一怔,虽说一个妖孽的话不足以为然,可他处处对他手下留情却是不争的事实,之前他折磨他的手段如此狠绝,照理说,一个丧心病狂残害师父的妖孽哪里还会顾及什么同胞?早该怒火冲天地把他杀了!到时候再搜他的身,哪怕闹到他的幻剑山庄也不难找到解药! 倘若反过来说,他为了两只小妖真能放他一条生路的话,又怎么会连自己的师父都不放过?何况,以师父的睿智,又岂会轻易收一只妖为徒?还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时隔数月,第一次回想当时的情形,赵文斌猛然感到事情的蹊跷,抬头时,他的目光敏锐一闪,心想:不如先用假的解药试探试探他,若他真愿放他一条生路…… 手探进怀中,赵文斌阴鸷笑道:“解药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见他松口,东方玄墨也松了口气,“什么条件?” 赵文斌指了指云层下面的一块平地,傲慢地扬起下巴,目光鄙夷地扫视他,“下去,给师兄我磕上三个响头,解药自会双手奉上!” 东方玄墨微愕,嗤笑一声:“呵!你们这些人类啊,老想着占一只畜牲的便宜!真没气量!不就是磕头吗?得嘞!” 长袖一挥,他潇洒地降落在地面上,刚要挥袍下跪,那厢赵文斌已将一枚精致锦盒扔了下来,随即降落在他不远处。 手一接,东方玄墨目露讶异,后知后觉地笑开一张璀璨笑脸,冲着面容严肃的赵文斌一抱拳,道一声“多谢”,不敢稍作停留,转身即走。 “慢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异常冷静的声音,夹杂着些微好奇,“你,不杀我?” 东方玄墨脚下一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杀一个人太容易,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何况大劫将至,赵师兄身为正道领袖,定不会坐视不理。如今人才稀缺,与其杀你解一时之恨,不如将来有幸并肩作战时,看谁先死在前头来的痛快!好了,不说了,谁先死也不能让我兄弟先死,告辞!” 眼看他转眼就飞的无影无踪,赵文斌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琉璃瓶,一番思量,他长叹一声,双眸闪过笃定和认真,足尖一点,紧急飞身追去。 一场梦醒,当胡小瑶挣扎着从蒙太郎的胸膛坐起来时,唇角恍然间慢慢地漾出了一抹释然,口中喃喃着:“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眼看日落西山,东方玄墨迟迟不归,胡小瑶心中一紧,终于下定了决心。 比起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无能小妖,蒙太郎更应该活下去,只有他活着,才能在未知的将来助虎哥一臂之力,相信没有了她这个大麻烦,他办起事来就不会再瞻前顾后,中同样的jian计了。 何况瘴毒时刻威胁着她的生命,与其大家都在这里等死,不如豁出去,壮烈地牺牲一回吧! 想她胡小瑶逍遥自在地活了几百年,到死还有个男人拼尽全力地保护她,也算幸福了一场,死而无憾了…… 高高的蓝天之上,观音大士静立莲花宝坐,手持净瓶杨柳,悲悯的目光注视着淡淡浮云下的人间,垂眸黯然:“阿弥陀佛。” 身旁的小童子抬头看着她,难过地说道:“菩萨,这只小狐狸好可怜,我们帮帮她吧!” 观音摇头,淡淡微笑,语气缓慢而柔和:“此乃命,帮不得。” 小童子不满地撅起小嘴:“为什么?您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吗?这只小狐狸虽说是妖,那也是好妖啊!” “凡事皆有定数。”观音神态平静地俯视人间,缓慢道,“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此狐妖不过是在为自己积德行善,我等岂可前去破坏?” 小童子无奈地“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急道:“对了,菩萨,蟠桃圣会还没结束我们就退席,王母娘娘会不会怪罪啊?” 观音轻笑:“无碍。宴会已至尾声,且如今情况有变,贫僧应尽快前去与佛祖商议。莫再停留,我们走吧。” 小童子点点头,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顷刻飞向蓝天深处,转瞬便无影无踪。 夕阳摇落,残霞渐退,人间陷入一片晦暗。 当玄墨急切地降落回地面时,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草地上,胡小瑶静静躺着,双目微阖,面容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可身边却跪坐着一个身影,他魁梧的身体此刻竟然颤抖不已,往日冷酷刚硬的脸上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痛苦,他咬着牙,泪光盈然,神情哀痛悲愤,不时地将铁拳砸在地面上,阵阵低吼透着绝望和无力。 玄墨呆呆地看了片刻,心里有些糊涂不解,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只剩下了茫然不知所措。直到看见蒙太郎举起手朝着自己的天灵盖拍去,他一惊,匆忙上前攥住了他冰冷的手,紧急阻止了他不要命的行为,大叫一声:“出什么事了?” 蒙太郎蛮横地挣来他的手,双臂撑着地面,隐忍的面色通红,眸中撕裂一缕缕血丝,压抑地吼着:“滚!给我滚!滚!” 东方玄墨一愣,心同时一紧,突然目露惊恐,慢慢地将目光移到胡小瑶的身上,剧烈的疼痛顷刻袭上心头,扑上前就将她抱入怀中,慌乱地取出怀里的锦盒,红着眼眶笑说:“喂!臭狐狸别睡了,虎哥把解药找来了,你看你看!快,快把解药吃了,快!” 见他双手哆嗦着,好半天都没把盒子打开,蒙太郎一怒之下夺了过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悲愤地咆哮:“晚了!”
这一吼,顿时把东方玄墨震的一动不能动,呼吸一阵阵急迫,他几欲窒息,低头看着怀中面容平静甚至露出淡淡微笑的女子,始终难以相信,喃喃道:“不……不晚……小瑶她喜欢跟我开玩笑……她,她故意的……她故意吓我的……不晚……不晚……” 他目光无神地扫来扫去,终于看到了那个被摔坏的锦盒,慌忙地跪爬过去将它敲开,敲着敲着,它竟然变成了一块石头,冰凉的触感顿时令他泪落下来,双手紧紧握成拳,东方玄墨撕心裂肺地怒吼:“赵文斌!” 蒙太郎索然无味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冷笑了一声,随即将胡小瑶抱了起来,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泪眼模糊的玄墨心念急转,眼看他孤傲的背影离去了十来步远,慌忙地冲了过去,“老狼别冲动,小瑶还有救的你相信我!跟我回去,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相信我相信我!” 蒙太郎面无表情地斜睨了他一眼,剑眉一挑,淡哼:“相信你?” 郑重点头,东方玄墨目光炯亮:“对!相信我!我不会让小瑶死的!绝对不会!” 蒙太郎垂眸思量,莹亮的目光触及到胡小瑶和颜悦色的脸庞,心中一阵悲痛,回想起她临死之前的遗言,紧张而矛盾的内心,稍稍松弛下来。 “你……你不要误会……我把元丹揉碎了给你,可……可不是为了救你……我……我只是为了虎哥……为了虎哥……蒙太郎你答应我,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帮助虎哥,听……听他的话……保……保护……他……” 等不及他作出任何回应,她美丽的双眼便轻轻地阖上了,任他咆哮怒吼,痛彻心扉地嚎叫,也再难将她从睡梦中扰醒。 为何? 为何要如此残忍? 拯救的是他,却是为了另一个他而死? 胡小瑶!!! 你这只作死的臭狐狸…… 远处山坡之上,赵文斌迎风而立,手中紧紧攥着那枚琉璃小瓶,双眼眯了又眯,心中的感觉难以言喻,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不停地炸响:莫非其中真的另有隐情? 回想起当年,他对师父表达对东方玄墨不满时,师父曾说过的话,他说:”修道讲究的是个缘字,这虎妖虽顽劣调皮,可心存善念,反而让他多了一股仙气,若假以时日好好调教,将来必成大器!” 赵文斌当即便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仙气?他一只妖还会有什么仙气?师父,徒儿知道您极宠爱淡云步,但也不能因为他带来的,你都要收做徒弟啊!徒儿有种预感,这只虎妖,将来决计不简单。” “哈哈哈哈!”云真子抚须开怀大笑,睿智双眸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意味深长道,“你说的没错!这虎妖将来……绝对不简单哪!” 再次回味,赵文斌思绪辗转,终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的确不简单,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大jian,还是大义? 犹记得当时,师父闭关度劫期间,曾单独和东方玄墨谈过话,之后,这只虎妖沉默了很久,也不再和师兄师侄们打打闹闹,没过多久,师父便…… 若说其中另有隐情,似乎也不无可能。 只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呢?看来除了找他一问究竟,也别无选择了。 暗暗下定决心,赵文斌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将琉璃瓶收回怀中,默默地跟了上去。 夜,风声怒啸,像有只愤怒的野兽,狂卷大地。 安王府里的气氛凝重而肃然,连到处飘扬的红绸都黯然失色,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33/334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