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女帝87
。 一口接着一口,渐渐的,竟传来低低的啜泣,到最后,手中的鸡腿已脱落了出去,低低的啜泣变成了压抑的哭声。 小丫头有些意外,呆呆地愣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外面的天色已黯淡了下去,世间万物渐渐被黑夜笼罩。 ……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行云已经能勉强依靠着墙壁站起来,可走上几步立马又支撑不住而摔倒。 在绝望中挣扎,在痛苦中煎熬,他已忘了泪水的滋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对!他必须活着!寻死只有那些懦弱自私的人才会去做,他不能这么做!他还有未完成的事情,即便这件事情难如登天,他也要竭尽全力把它完成。 可老天爷,却依然对他毫不留情。 泪坠换来的贝币已尽数花光,不得已,石楚楚只能给他做了个拐杖,带着他到大街上乞讨,逢人便抱大腿哭求行行好。 为了达到煽情的效果,还用颜料写下长长的血书,声称亲爹眼瞎腿瘸,被亲娘抛弃,如今父女俩相依为命,已饿了三天三夜,乞求各位好心人赏点吃饭钱。 行云哪里肯丢这个脸,可为了活下去,也只能蓬头垢面坐在那个角落里,听着石楚楚各种潸然泪下的说辞和贝币掉进破碗内的叮叮声。 所幸这半个月来,他脸上的胡须和披散下来的乱发足以将他的真实面貌隐藏起来,他反而可以借此打坐运功,吸收日月精华,渐渐增加自身内力。 心定如磐石,摒弃周遭万物,不闻车水马龙纷纷扰扰,可关于她的事情,他却无法装作听不见。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司马如月应该做梦都不会想到,她费尽心思派人四处搜捕的男人,其实就在苍篱山的脚下——凤凰镇。 民风淳朴的小镇,善良的百姓遇到命运凄惨的父女,都纷纷伸出援手。于是乎,他们的一日三餐便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然而人们不是笨蛋,时间长了也就司空见惯,有时茶余饭后还在讨论这对奇怪的父女,甚至有人曾目睹他们进出酒楼,花大价钱只为买到一壶好酒。 渐渐的,没有人再去理会他们,任那小丫头哭得楚楚可怜,也没人施舍过。 “唉!天都快黑了!连个馒头钱都没挣到,这些天生意怎么一日不如一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啊?”石楚楚用树枝百无聊赖地在地上画着圈,不时地瞥一眼空荡荡的破碗,唉声叹气。 靠墙而坐的行云只是轻轻一笑,这小丫头到底还是天真了一点。 “你笑什么笑啊?我这么拼命卖力地表演还不是为了养活你?你这酒鬼一天不喝酒会死啊?” 行云不置可否,依旧淡然轻笑,拿起身边的酒壶,意外地,愣住。 石楚楚抢过酒壶,拧了盖子往口里倒,半天只掉下来一滴,她咧嘴,笑不及眼:“这下好了,今晚咱喝西北风吧。” 行云无言,只幽幽叹了口气。 饥渴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饿得难受的二人,只能选择沿途乞讨。 一路,行云倚着拐杖已能轻松行走,只是力气被饿得减去了大半,走了一条街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偏偏那么凑巧,耳边传来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哎!大婶!您有没有看见我师父?就是画里这个人,大婶拜托您好好看看。” “哟!挺俊的公子嘛!不过还真没见过。” …… “这位兄台,请问你有没有见过画里的这个男人?” “呃,没见过。看姑娘你紧张成这样,该不会是你夫君吧?” …… “哎!兄弟!看见我师父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呢?你再好好看看!我师父长得这么帅,没理由不引人注意啊!啊?真没看见?行行行!走吧走吧!” …… “老伯!这是我夫君,他双目失明行动不便和我走散了,我着急找他。老伯您在这儿做生意见到的人一定多,您帮我看看,这画中男子可曾在附近出现过?没有吗?那好吧,打扰了……” …… “咦?爹你怎么了?” 行云一把攥住她的小胳膊,一张本就苍白的脸颊愈发白的煞人,每个字几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走!我们回家。” 石楚楚冷笑:“我叫你爹你还真把自己当爹啊?还回家?咱有家吗?”说着状似悲凉地吸了吸鼻子,“都怪我命苦!救了你这个大麻烦!本来还指望拜你为师学点本事,谁想你连我一个小孩也不如?算了!要回你回吧!我可不想今晚再喝西北风了!” 行云又急又气,偏偏舌头像打了结似的,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厢石楚楚已对一旁刚出炉的热包子动起了贼心,黑眼珠子灵动一转,眼疾手快抓起两个rou包子就跑。 但闻那卖包子的大汉一声怒斥:“抓贼啊!” 附近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立刻英勇追了上去,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楚楚!楚楚……”行云挤在人群中,纵然听觉灵敏,可这么突然一乱,也急得六神无主,一不小心被人撞在了刚出炉的蒸笼上,rou包子滚了一地,身子更是被烫得一阵火镣般的疼。 已跑出十丈开外的石楚楚回头一瞧,立刻弯腰果断从人群中钻了回去。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引起了斩柔和唐千峰的注意。 “哎!你们快看!那不是一直在镇上乞讨的父女吗?” “可不是?我一个月的工钱都没他们一天乞讨的多!” “太过分了!只知道利用别人的善心不劳而获,现在居然做起贼来了!” “是啊!我看他们一定是从外地来的!一直赖着不走,真是不知廉耻!” …… 周围人声鼎沸,石楚楚却充耳不闻,着急查看行云的伤势,急得口不择言:“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我才刚离开一会儿你就……唉!没了我你可怎么活呀!喂喂!你别死啊!不过被烫了一下,就这么死了多丢人哪!喂!喂你醒醒啊?” 卖包子的老大汉在一旁嚎啕大哭:“啊啊啊啊……我刚出炉的热包子啊!你们……我今天非告你们到衙门不可!” 斩柔首当其冲钻进了 人群内,见地上躺着一名衣衫褴褛的男人,蓬头垢面,胡须邋遢,两只暴露在外的手臂被烫得红红的,此刻他缓缓睁开眼睛,习惯地用手在面前摸索着,口中喃喃:“楚楚,楚楚……” “我在这儿!”石楚楚一把抓住他盲目挥舞的手,也不再絮絮叨叨,无奈叹了一声,扶起他,“没死就好!我们回家吧!”
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的风间斩柔心中莫名一疼,刚想上前,那卖包子的大汉已面目狰狞地拦住了他们:“怎么?闹了这么大的事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叔叔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你看我爹都被烫成这样了,你就行行好放我们走吧!” rou包汉子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这些废话,捡起地上的拐杖就朝行云的头挥去。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迅捷地抓住了拐杖,rou包汉子一愣,但闻那手的主人厉声道:“为了几笼包子视人命如草芥,看来阁下是不想在这凤凰镇混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晕眩的行云顿时清醒过来,双腿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rou包汉子咬牙切齿,正想反驳时,唐千峰急赤白脸地冲了进来,上下打量了行云一番,情急之下泪光盈然:“师父?!” 这一声呼唤,顷刻令喧嚣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傍晚,唐府。 大厅的红木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色香味俱全,惹得石楚楚口水涔涔,她搓了搓脏兮兮的小手,抬头看了一眼倚在内室门口的斩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个……我现在不饿,还是等我爹出来一起吃吧……” “我叫你吃了吗?”斩柔嫌恶地瞄了她一眼,冷嘲,“真是好笑!一个小叫花子还口口声声管他叫爹?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小丫头丝毫不以为然:“知道啊!不就是苍篱山的掌门吗?我堂姐还是他的大徒弟呢!再说我也没把他当爹,完全是为了生计!要没有我,他早就病死饿死啦!” “呵!”斩柔挑眉冷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唐千峰从门内探出脑袋,做了个“嘘”的动作:“小点声,我师父需要清静!还有那小孩!说你呢!赶紧吃饱了走人啊!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 听他这么一说,石楚楚委屈地撇了嘴:“原来你们准备这么多好吃的,是想赶我走啊?” “不然呢?这里可是唐府!里面躺着的可是本少爷的师父!让你吃顿这么丰盛的晚餐已经不错了!你这小屁孩可别得寸进尺啊?” “你才小屁孩!哼!”石楚楚狠狠一跺脚,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嘿?这丫头还挺刚烈!”唐千峰上前看着石楚楚离去的瘦小背影,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斩柔摸着下巴,意味深长道:“小小年纪这般胆量,长大以后怕是不简单呢!” “是吗?不就一黄毛丫头?” “行了!你师父怎么样?醒了没有?” “你还说呢!他好面子不肯认咱,咱就好好哄嘛!动不动就把他打晕!我师父浑身都是伤,再被你这么一打,短时间内还醒得了?” 斩柔恼羞成怒:“当时情况紧急,不把他弄走难道还要闹到官府来收场吗?都这样了还逞强,该打!” 唐千峰指着她的鼻子,痛心疾首:“最毒妇人心!” “唐——千——峰!”斩柔怒吼,双手叉腰,目光狠狠逼视他,“你这是跟谁说话呢?我可是你未来的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