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智斗国会山(11)解读
☆☆☆ 宴会在花园举行。二楼的主宴客厅没人,冷冷清清的。 看到宴客厅旁边有个房间敞着门,周嘉没多想一头就钻了进去。 周嘉一看,整个房间从墙纸到地毯,再到里面的家具摆设,全部都是红色基调的。其实这房间就叫做“红屋”。它旁边分别是“蓝屋”和“绿屋”,它们的名字都是按照屋子里装饰物的色调取的,简单好记。 房间并不大,但温馨舒适,也许就是因为暖色调的缘故,周嘉觉得心情也变得安宁了一些。白色的壁炉前铺着地毯,屋子中有一个维多利亚式的红色沙发,周嘉走过去,坐在了上面。 照白宫晚宴的惯例,“红屋”会被当作客人饭后休息的房间,接待期间可以随意使用。 是啊,自己正坐在白宫里。她从没想象过这样的画面。 周嘉看着沙发另一角,脑海里立刻浮现一个正襟危坐、手中拿着政府工作报告、低头凝神的总统样子。 她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有多少位总统曾经坐在这上面?” 突然,在她身后响起了绵长柔和的男性声音:“具体数字我不知道。” 听到后,周嘉马上回头。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主宰着“红营”的男人。 忽略了周嘉惊愕的表情,他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据我所知,罗斯福总统——年长的那位——就喜欢坐在你现在的位置上,与他的男客人们,一边抽雪茄,一边喝白兰地。” 说完,米哈伊带着他惯有的表情靠近周嘉。 她很紧张,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这一举动引起了对方低低的笑声。 “难道是我的错觉?只不过一首曲子的时间,怎么你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杀人魔王’一样的表情,态度也变了很多。” 周嘉并没有惊慌,有礼貌又有些强硬地回答:“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并不希望被人打扰。” 他点头,说:“我理解,不过能和你独处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不得已只有打扰你了!” “普诺丹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普诺丹?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米哈伊·普诺丹。”说完,他忽然从英语换到了中国话,发音吐字非常标准,“其实,我也有个中国昵称,你可以叫我‘小九’。我是家里排行第九的孩子,我上面有四位哥哥和四位jiejie。” 周嘉先是愣了愣,她站起了身,想要离开。 他却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对她耸耸肩,说:“没想到,看似沉稳的周博士,竟然是个急性子。”他一贯是这样的口气。 “请让开!” “我认输!”他笑着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周嘉缓缓地抬头,盯着他的双眼,想要看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哦,我们那位尊贵的王子殿下,有没有跟你提过,他手中的黑曜石是死的?”看到周嘉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他满意的笑笑,“看来他没有说。” 一瞬间,他的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在未来,我希望有机会能与周博士合作,所以希望你能听听我给你开出的条件。” “她不需要听什么条件!”哈提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米哈伊向后退了一步,仿佛是被哈提那句话轻轻推了一下。 哈提走到周嘉身边,小声地问:“你没怎么样吧?” 周嘉愣了一下,点点头,很快意识到哈提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她有些吃惊。虽然不相信他所谓的“今日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鬼话,但她能感觉的到,此刻他是发自真心的维护自己,并不是为了利用自己才做出来的姿态。她又补了一句:“我没事。” 米哈伊又开始用那种令人厌烦的语气说:“没什么,哈提,我们只是聊聊天。” 他回过头,对着米哈伊道:“打别人未婚妻的主意,你准备做什么?” 米哈伊一脸无法相信的惊讶,盯着哈提说:“别这么说,也许你不同意我的看法。但我始终觉得未来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应该问‘我’准备做什么,而是‘我们’准备做什么。还是说你真在考虑他们的提议?你一直自诩的责任感跑到哪里去了?” 哈提的嘴唇挑了一下,算个半成品的微笑,反问道:“我只是去听听别人开出的条件。” 周嘉让自己集中精力观战,其实她觉得自己也是两人争夺的战场。米哈伊投来的目光有股巨大的压力,他似乎在自己脸上探寻着什么,周嘉既愤怒又恐惧。 米哈伊再次开了口,周嘉听不懂,但她知道那是阿拉伯语。 显然哈提知道对方会阿拉伯语,他们两人对峙起来,语速越来越快。只是到了后来,这场争辩显然没有优胜者,周嘉听得出交谈的调子变了,两个人话语里的筋骨一下被抽掉了似得,只剩下些软绵绵的东西颓废在空气中…… 房间里静得很,热闹的只有窗外的演出。 哈提转过身,与周嘉对视了一眼,轻轻拉起她的手,两人从米哈伊身前走过,大步走出了“红屋”。 等他们走后,忽然有个人影闪了进来,正是那个请周嘉到“瓷器屋”的白宫特勤组安保人员。 他低沉地问:“老大,要怎么做?” 米哈伊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说真的,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想与王子殿下为敌!不过,说到这个份上,仍说不通。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了,按计划进行吧!” 红屋子里的光线,映衬在那个安保人员的脸,掠过一阵阵忽明忽暗的光泽,他的脸上、身上翻起一片片鳞片状的物质。不一会,他整个人变得一片模糊,隐进了壁纸的红色中,只剩下,皮鞋的声音由近而远消失在走廊里。 哈提护送周嘉回到了晚宴上,巴顿总统已经没有在座位上了。他伏下身,在周嘉耳边温柔地说:“等我。” 说罢,他就离开了。不远处有白宫的安保人员等候,他们一起通过玫瑰园,朝着那间“椭圆办公室”③的东门走去。 总统和恩师应该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周嘉心想。 只是,会面的时间比她预想中的短了很多。 晚宴也散场了。从白宫回到酒店的路上,哈提没说一句话,周嘉也没问。 进到酒店大厅,周嘉才发现,有很多视线向自己射来,她才想起来自己穿的是晚礼服。男人们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一脸艳羡的看着哈提,但又很快移了回来。那是贪婪而热切的目光。周嘉也许还不适应,哈提早已知道如何忽视这些眼神,他宣誓主权般的,紧紧攥住她的手,在众人的注目礼下,通过了大堂。 他们的房间在顶层,房屋的门刚刚关上,哈提就把周嘉揽进了怀里,他低头去吻她,这次周嘉没有避开。当这个深吻结束后,她忽然伸手搂住了哈提的脖子,回吻了他。他吃惊于她的主动,但却十分心悦,把周嘉拉向自己,手指轻轻滑过背后,拉链就那么轻易被拉开了。晚礼服顺着光裸的后背,继续下滑,最后落在了地上。 男人给女人送衣服,就是为了亲手脱掉它,这话一点都没有错。 哈提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上的袍子脱起来这么费事。 他们一路来到床边,两人后仰着倒在了床上,他粗重的呼吸喷到她娇嫩的皮肤上。 他们开始zuoai。持续了很长时间,周嘉没有发出声音。 似乎执意要听到美妙的声音,他开始猛力冲刺,直到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嘴中难以抑制的开始呻吟。 结束的时候,他们彼此都有筋疲力尽的感觉。一整天混乱不安的情绪,随着体力耗尽而发泄掉了,周嘉昏昏欲睡,哈提也是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嘉似乎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渐渐醒了过来。她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只是感觉不对,卧室看上去很陌生。
她这才回忆起,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眼睛逐渐适应了环境,她四下张望,周围暗沉沉的。 她轻轻走下床,踩到了他们脱下来的衣物,一件件的,一直延伸到门口。 卧室的门是敞开的。 突然,她在远处看到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以为自己眼花了,周嘉揉了揉眼睛,但视线里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她来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一道缝,让月光洒了进来。 正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呼吸声。扭过头,只看见月光下的一大片裸露的皮肤,一头黑发。男人趴着在枕头上沉沉睡去,他的左胳膊露在被单外,周嘉觉得心里微微的紧缩了一下,她知道那双臂膀有多么有力,他那****的皮肤就像黑豹的皮毛,发着光亮,不由的让人心动。 她心中暗骂自己:投怀送抱,你是吃错药了吧?勾搭一个软硬兼施威胁自己的男人,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我该为自己感到羞愧。想想看明天一早,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周嘉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 她尽可能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轻轻的拉开墙上那副画像,蓝色的荧光照亮了她的脸部,那是指纹识别器发出的荧光。她输入了密码,将手指放了上去,等待了几秒钟,密码箱“咻”的打开了。周嘉生怕这动静吵醒了哈提,他侧目望去。 这微细的声音并没有吵醒床上的男人,他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她从里面拿出了装黑色石头的盒子和那个磁片,当务之急,要赶快看一下老师给自己的资料,说不定里面也许有什么重要的内容,能解读出关键的东西,那才是能与敌人争斗的筹码。 她朝盥洗室走去。她光着脚蹑手蹑脚地走在地毯上,盥洗室的门虚掩着,她一走进去立刻锁上了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盥洗室的灯是最新款的感应式,周嘉一进去,镜子内框缓缓由暗变明,亮了起来,这是为人眼适应光亮而专门定制的人性化设计。 盥洗室的装潢简单而清新,并没有多余的装饰。正面是一个白色的洗手台,上面摆着一条折叠整齐的白毛巾,一个漱口杯,一个透明的小花瓶里插着三只白色的马蹄莲。 周嘉看到了镜中,才想起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她四下看看,看到了门旁挂着的白色浴袍,赶紧拉过来套上一件。袍子穿在她身上又肥又大,显然这屋子平常是为哈提一人准备的,什么都是独一份儿的。 大理石的地面光溜溜的,周嘉又扯下一条大浴巾铺在了地上。她坐了下来,先打开那个盒子,它躺在里面,黯然无光。 周嘉又想起了米哈伊的话,——王子殿下,有没有跟你提过,他手中的黑曜石是死的?——她睁大眼睛瞪着那石头好一会儿,周嘉十分小心的动动手指,碰了碰它。没有什么反应。她心想:米哈伊这个人的话不能全然听信,哈提求婚把它拿出来的时候,明明发光了。当初,克里斯给我第一次看黑色氪石时,它也是亮了一阵,就恢复暗淡了。所以,它不是死的,准确的说应该是休眠!那么,到底是什么唤醒的它? 克里斯是被“黑色氪石”选中的人,这句话又在周嘉的耳边不断回响。 周嘉向后靠,后背贴在了冰冷的瓷砖上,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了。她不断的猜想这些线索之间的潜在联系,那真相之光似乎从深深的水底浮出,但它只是露出了一线身影,周嘉努力想要抓住这缕微光,它却轻轻飘远了。 叹了口气,她把盒子放在了一边,就那么敞着盖子放着。 接着,她把那个透明的磁条拿了起来。 磁条是有半个手掌长的长方条,这个MEMS微机电智能系统的存储设备,与蓝瑟内部使用的微机电移动存储器相似。既然老师没有说使用的方法,应该启动部位是一样的。磁条的表面,一面光滑,另外一面略微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