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亦松道：“世间阴阳两面，五行相克而生。我们混金门，聚天地正气，以金立派，而传至吴安一代，过于追求神兵利器，落得现今只知道混金门精甲利刃的虚名，而荒废了‘金’至阳的精纯本质。”

    “至阳？”姬平毫无头绪。

    突然，姬平眼前，一道剑气瞬间凝聚而成，化气成形，一把利剑已然出现在眼前，而利剑的寒气，却真真的浸透着姬平的面庞。

    “金，至阴，则化为物，至阳，则凝为形。物有常态而形化万千。”亦松淡淡的说着。

    姬平似有所悟，道：“这就是混金门的真正精髓？”

    “混金门几百年的精髓，岂是一朝一夕便能体会的。”说着，亦松又是轻轻一吐息，霎时，满屋子寒气侵蚀，而千百把利剑，却悄然出现。

    “狂~万箭穿心！”

    亦松不紧不慢的说着，顿时，千百把利剑，密而不乱，齐齐的刺向姬平。

    饶是姬平修为再高，也抵不住亦松突如其来的攻势，何况还是混金门历代无上的绝技。

    利剑在姬平周身停住，随即化为一阵阵气流，飘荡开来，而原来的寒气，也随之消散。

    “气，凝化成形，会使周围变得极其阴寒，俞阳，则周围俞阴，气凝化的越密，周围也就越冷，也就越似至阴时的物态。只是可惜，前代掌门吴安，过于追求物态，竟然抛弃了至阳的本质，殊不知，真正至阴的利刃，除了武刃和君王剑，世间哪里可以再见。”

    姬平还是沉浸在刚才那万剑突至的瞬间，久久没法回过神来，对于亦松之后所说的，竟一字也没能听进去，嘴里只不停的嘀咕道：“这……这……世间……竟有这般修为……”

    亦松摇了摇头，突然，一道剑气凝化成形，照着姬平的脸，毫不留情的便打了下去。顿时，姬平脸上，一道又长又深的血痕慢慢浮现。

    姬平如梦初醒，却只得强忍着，毕竟在长辈面前失神，确实无礼。

    “醒了吗？”亦松仍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师叔祖见谅，平……平不该。”姬平本想着道歉，却一时想不出错在哪，只能笼统的认错。

    “也罢，华挺眼光是不错，可惜不会教人，难为你了。”亦松似乎丝毫没当华挺是当下坐镇混金门总坛的掌门，说话间，也是丝毫不给面子。

    姬平虽然敬重亦松长辈身份，但对于直言掌门师叔祖的污言秽语，心里还是有不满的，毕竟从小，自己便是在掌门师叔祖的庇护下成长的。

    亦松也不管姬平的心思，因为他清楚，眼下要是自己也和别人一样，处处唯总坛命是从，那混金门，怕是早晚没落了。不管姬平现在是什么心态，亦松照样直言：“混金门荒度到现在，是时候终止了，本来老夫以为可以在你上一代就看到混金门重振的日子，可惜那件事，害得老夫的希望，彻底破灭。”

    “那件事？”姬平寻思着记忆里的往事，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亦松提前问道，“这么多分部走下来，你有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吗？”

    姬平又是一愣，确实，蒋师叔祖提起的整顿混金门各部，自己只是作为执行者，并没有往更多的层次去想，最多只是看到有不平的地方，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惭愧，平一路以来，竟没想到蒋师叔祖的真正用意，平愚昧。”

    “无妨，还不晚。”亦松似乎很满意姬平的这句话，狰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配合这张恐怖的脸，显得更加不伦不类。

    “蒋中还算是比较有心的，可惜当初站错了阵营。”亦松一笔带过，同时，袖子一晃，一块精致的绸缎，落在姬平面前，“那件事之前，十年曾来请教老夫，老夫轻狂，竟在赌约上输给了十年，也因此答应十年，亲自前去鬼谷神殿，去求鬼谷前辈，请他老人家赐教，然后合张仪等人共同之力，终于将几近失传的混金门绝学，编撰于这块方巾之上。”亦松顿了顿，刚才的那抹笑意，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却是说不尽的惋惜。“可惜没来得及，那件事中，十年也不幸殒命，这块方巾，就只能当做未完成的一个约定，一直留在老夫这里。”

    姬平会意，心里也说不出的欣喜，毕竟这是混金门至高的绝学，而且还是几乎失传的。“师叔祖放心，平，定当光大混金门。”

    “如何光大？”亦松回复那淡然的神情，不痛不痒又问出这么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