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酒越喝越苦涩
“只是施主的感情不同，施主的感情就像施主前面说的，死别。施主，老衲言至于此。”住持施了一礼。 沐之已经习惯他的话只能说到这里。 其实到这里就可以了。 感情无非两种，最近不过亲人，最远不过陌路。 她如果不能和左亦良相依相守，最后就只能陌路天涯。 她记得她以前不是这么犹豫的人，她要做很多决定，所以不能优柔寡断。 很多决定都是关系着一些人的生死，所以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 但是关于左亦良。 沐之犹豫了很久，反复了很久。 她内心建立起的防线崩溃了很多次。 他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她就决定了从此天涯不问。 但是忽然间他完好的出现，一个她爱的左亦良，她就再也狠不下心来。 就是在苏暖说出凌风是他的孩子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感觉。 事实证明不是，没有那么嘲讽。 沐之想点一支烟，而后看了住持一眼，走出了佛堂，要点烟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寺庙，走了出去。 大熊跟着她上了车。 沐之终于点了火。 小和尚走了过来，“师傅，吃饭了。” “好。”住持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沐之下山的车子，去了房间。 “师傅，你为什么老让这个女人来这里呢？她身上很多煞气。”小和尚喝了一口稀粥，很不理解。 “师傅不是告诉过你，这世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么？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 “可是师傅她一定杀了很多人，还有一直不进佛堂的那个人，他也是一样的，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并不配进来，才会从来不进来的。”小和尚大眼睛看着住持。 住持喝了一口粥，“你要好好修行，有一天才能真的辨别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那师傅你是说那个女人是好人么？” “等你长大自然就明白了。”住持不在说什么，很多事情不是能解释清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不杀生，但是很多事情，很多时候，必须要有伤亡。 沐之吸完一支烟，又点了一支烟，她不是太常吸烟的。 大熊静静的看着她，“怎么了？” 沐之没开口。 “因为左亦良么？”大熊又开口。 沐之还是没回答。 “我挺吃惊的，因为时间什么都很恰好，但是偏偏那个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沐之一直是沉默的。 “如果说，那个孩子真的是他的，你会怎么办。”大熊也点了一支烟。 沐之看着车窗上倒映出的自己，手中一点火光。 “不知道。” “你离不开的，如果是你，你的答案应该是离开，但是你说的是不知道。” 大熊很吐了一口烟圈，沐之转过头看着他。 大熊对她的了解就是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说出她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是亏欠了寒辰。”大熊眯起了眼睛，“你是这么觉得的，因为你说了要和寒辰登记了，已经走到了只差一个盖章的地步，但是没有后续了。” 沐之靠在了大熊的肩膀上，声音很轻，“大熊。” “感情分分合合是正常的，没有什么能天长地久，没有感情，就算你和寒辰登记了，你们还是会离婚的。”大熊替沐之理了一下头发。 “其实寒辰要的只是在你身边，登记与否，关系都不大。”大熊熄灭了烟。 沐之坐直了身子，大熊终于把她到现在为止的纠缠都说了个清楚。 她一直都觉得对不起寒辰。 黑-道那么重守承诺，是她亲口所说，要和他登记，而且说的那么清楚，没有感情，只是在一起而已。 沐之看了一眼外面的风景，司机调转了方向。 夜晚墓地的风永远都是阴森森的。 沐之缓缓走到了沐龙归的墓碑前。 开了一瓶酒，放到了墓碑前，“父亲，我可以给您报仇了。” “何无极死了，我屠了他的一个帮派，像他们当初对您一样。”沐之又开了一瓶酒，自己喝了一口。 “父亲，您还记得我之前带来给您看的那个人吗？我说他是我的爱人……”沐之剩下的话还是咽在了酒里。 这是一个墓碑，但是沐之就觉得这是自己的父亲。 她说的话，他是能听到的。 虽然可能这世界上是没有灵魂的。 如果这的有，她手上鲜血累累，应该早就噩梦缠身，相反的是她很少做梦。 她想像一个正常的女儿跟父亲诉说烦恼一样，只是她不能。 她一直独当一面，不能让父亲担心。 虽然她曾经挡住的一切都无关感情，这是这一次，她真的很无奈。 她想说很多，最后却只能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酒。 大熊一直站在后面看着她，半晌，叹了一口气，走了过来。 先鞠了一躬，而后要搀起沐之，“地上凉，别喝了，该胃痛了。” 沐之不起来，“等我陪爸爸喝完这瓶酒。” 大熊看着沐之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只能陪着沐之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开了一瓶酒。 “喝完这瓶就走。”大熊又对着墓碑敬了一下，“伯父，今天我也陪您喝一次。” 墓地的风一直都是冷的，大熊就陪着沐之一口一口的喝着。 酒越喝越苦涩，心就越来越凉。 人确实越来越清醒的。 左亦良和她之间的一幕幕都像投影仪一样出现。 一幕一幕，都是她爱上他的轨迹，就算重来，还是一样的。 她都是爱他的。 只是他们之间，忽然间好像也出现了很多事情。 插曲很多。 —— “她呢？”左亦良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沐之，去了房间也没有，也没有看到大熊，左亦良去了一号那里。 一号在做实验，头也没回，“不清楚。” 左亦良拿出了手机，一直没人接。 他皱起了眉头，“你不知道？” 四号刚好有事找一号，看了一眼左亦良，“是去苏暖的男人那里了吧。” 左亦良的目光有片刻的停顿。 “你还不知道苏暖有男人么？”四号看着左亦良的反应，挑了挑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