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小云子
事实上姜炎也没有想到自己体内的天地万劫锁在与洪荒主世界的天地剥离之后，依然会对半步圣人造成如此大的威慑能力。 天地万劫锁的劫力涌入了云岳老祖的体内肆虐，疼痛都是小事，但是那种被迫避世成眠漫长岁月的恐惧却再次漫上了心头。 云沉虽然刚才没有直面姜炎，但是也感受到了那深深的恐惧，在这一刻，要不是生在仙云派诸多弟子面前，他都有转身就跑的冲动。 见到姜赤脱困了，姜炎冲着云沉点点头，开口道。 “打扰了。” 在云中龙城诸多大佬的围观之下，姜炎领着一群孩子缓步的走下了迎送殿，就像是参见玩邻居的宴会然后要回家一样，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稀奇。 半步圣人云岳老祖现在还被埋进土层里生死不知，另一位半步圣人云沉老祖没有丝毫动作，其他人自然也不敢阻拦，就这么看着姜炎领着一群最大不过十五岁的孩子走下了迎送殿的高高楼梯，向着马车走去。 “林叔。” 姜炎轻叫了一声。躲在马车里一直没有出来的老林头听到了姜炎的声音，知道了自家少爷肯定有像前几次那样，摆平了所有的事情，于是赶忙钻了出来。 “孩子们都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老林头一边安抚着因为周围围着的众多修士产生的灵气波动而导致不安的天马。一边跳下了马车，拉着马缰吧马车带了过去。 此时的场景诡异到了极点。 这里围聚了云中龙城几乎过半战力的修士，两位半步圣人，数个返真大圆满，无数三尘苦海境界的修士，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对眼前这群庞若无人的队伍出手。 老林头也看到了那高高飞在天上，面色不善的修士。不过有自家少爷在，那怕什么。老林头不会害怕，姜炎姜赤两兄弟更不会知道害怕为何物。 而书院的孩子们已经害怕了整整一夜，已经麻木了。更何况他们最信赖的山长都到了，那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姜炎这群人里，唯一有灵气波动的就只有半步返真的姜赤了，其他人在外表看起来，与凡人无异。 但就是这群凡人，在漫天的修士注视之下，悠闲地像是在逛街。 赤红色的光芒自远处突然腾空，耀满了半边苍穹。 好像是主殿方向传来的，众多仙云派的弟子踮脚看去，只见到一方玉玺从仙云派驻地的主殿飞至。 玉玺白净无暇，却散发出了赤红色的光芒，带着丝丝凶戾的气息。 仙云玺？！ 有大能认出了这方玉玺，坐镇仙云派祖地的圣人老祖竟然出手了？ 仙云玺携着无比恐怖的气势架临了这方天地的上空，赤红色的光芒在空中化作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恐怖的威压压下来，所有人都感觉像是有山石压在了身上一般。 在场的人只有姜炎和姜赤对这种威压没什么感觉。毕竟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两个曾经都算作是两尊大帝。 仙云派的弟子一排排跪下，把头深深的紧贴着冰冷的石板。 “恭迎太上大长老驾到。” 被埋进土层里的云岳也崩散了周身的泥土，飞至半空，和云沉一样，深深的弯腰。 “见过老祖。” 来自其他宗门的大能齐刷刷的半鞠躬，没有丝毫的骄傲和迟缓。 “拜见云杉圣人。” 从迎送殿到仙云派驻地最边界剑冲等人，除了姜炎和姜赤之外，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向天穹那个深红色组成的人脸望去。 如果说三尘境和苦海境被普通的凡人之间的差距被称作仙凡之隔，那么圣人和圣人之下的修士，就是蝼蚁与神的差距。 圣人之躯叫做圣躯，圣人之魂为圣魂，圣人之上，皆有无量寿元，天地不灭，寿元不尽。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实力差距，这是处于两个层次间的物种差距。 就像是蚂蚁在怎么观察也不会知道大象有多大，普通人也不会知道圣人又多么强大。 神话时代的诸多典籍都证明了一件事情。 只有圣人才能对抗圣人，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因为到了圣人这个地步，体内的小天地就已经完全的进化成为了一方小世界，无需在借助天地法则，而是转为自己凝聚法则。 圣人出手便是法则与法则之间的碰撞，圣人之下的普通修士甚至都看不懂圣人如何出手。 所以圣人之间的战斗不落于文字，不留于记载。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仙云派的云杉老祖，是远古初期就成圣的老牌圣人，曾经跟随过大帝征战过域外不详，也曾经深入过妖灵乱域挑战过妖圣。 见识过盘古的无敌，也领教过妖皇的强大。 自太古时期开始，经历过无数次劫难，各族能留下来，沉睡至今再度苏醒的圣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他们就是活着的历史，被人将故事无数次传唱的活着的传奇。 轻轻一指点下来，空间开始扭曲，众人的视野中出现了无数不断扭动的波浪线条。 破碎的迎送殿地面复原如初，以及被斩断了灵魂回路的传送法阵复原，继续开始散发着灵气运转。 转眼间，除了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之外，迎送殿与姜炎到来之前，别无两样。 掌握时空法则的圣人，硬生生的扭转了时间，将迎送殿的时间线拨回到了之前。 不过也仅仅如此了，死去的仙云派弟子和铁茹依旧没有复活。如果仙云派的老祖云杉能做到这一点，那估计就可以试着和当年的盘古大神争锋了。 不过这一切依旧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十年之前，圣人苏醒，但因为在漫长的岁月河流里亏损了太多，所以醒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努力修养声息。 十年时间内，各大派真正争锋的都是半步圣人，罕见有圣人出手，但是谁也不敢小瞧那些圣人。 不愿出手只不过是因为不想被不重要的事情耽误了恢复的时间，并不代表他们恐怖到极点的威慑力并不存在。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圣人出手，这种直接扭曲法则的出手方式，总算让众人知道了为什么圣人出手不落于文字，不留于记载。 这已经算是在两种层面上的战斗了。 所有的人讲目光望向了姜炎，这个连御空都不会的怪胎，见到圣人出巡之后为什么不下跪祈饶。 姜炎眨了眨眼睛，姜赤眨了眨眼睛。 “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赤帝印记仲留下的记忆力有，不过你知道的我为了防止记忆冲突，将赤帝印记中的所有印记都单独隔起来了，一时半会想不到为什么眼熟。” “我也是，我翻检下看看，云杉，云杉。” 当年的那枚赤帝印记，兄弟两人话费了十年时间，也不过仅仅解开了一小部分，最多的是关于神通的部分。 当年旧事两人反而都没有兴趣去探寻，那些已经知晓的一小部分，都被扔到记忆深处隔离了开来。 虽然他们两个一个是赤帝转世，一个是赤帝残魂。不过碍于赤帝他老人家大无畏牺牲精神和当年陈谷子烂芝麻的感情纠纷，使得两人都对当年赤帝的旧年往事没有兴趣，生怕这些记忆将两人影响，再去给赤帝背锅。 十年之前域外虚空一战，已经让两人受够了，这种事情一次就好。 这也导致了两人现在还没有搞懂赤帝当年是怎么和域外天魔的头子琅琊搞在一起的，为什么天地万劫锁是上古时期出现，但是远古中期盘古大神劈断天路之后洪荒却就不能再有人成圣。 就在天空中，云杉圣人那巨大的脸庞转过来，目视着姜炎和姜赤二人的时候，姜赤突然抬起头来，盯着这位让在场所有人都安静的俯趴着的圣人，小心的开口问了一句。 “小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