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叛徒复久
巨犬顺着延安西路一路奔跑，渐渐有体型较小的动物被甩掉。 “你知道会变形的人吗？” “虽然知道，但是那一族一直很隐秘，不太了解。说不定已经离开上海了。” 我有点惊讶，难道复久一直不提自己家人，难道是他已经知道了？ “大概也有一两年了吧。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当时他们和黑犬闹得非常厉害。” 这时，我在视野里捕捉到了雅弗他们，却没有复久的身影。叫巨犬停下，来不及道谢，赶忙向雅弗他们的方向追去。 “你们在做什么？”追上他们三人，他们却毫不理我。 停下来的地方是一处动物园，里面早已空空荡荡，一些笼子里勉强能看得出是什么动物的枯骨。 “复久呢？”我担心的问。 “那家伙把我们引入一个陷阱。想吃了我们。”翎把怒气写在脸上。 “怎么可能。”我觉得一路上，我和复久虽然没挑明，但也该算是朋友的吧？如果他要吃了我，早在修罗道就下手了。 “他的目标是雅弗大人，不是你。”翎说。 “你们之前有仇？” “只要雅弗大人一死，猎人就更是一盘散沙，到时候，就是牧人就会趁机消灭所有猎人。”翎与我走在最后面。 “也就是，你们突然离开，是嫌弃我会拖后腿？”看来是如此，不用等他回答，我继续问：“难道复久他们是牧人一伙的？” “算不上一伙，但是第三大陆上不少物种都对猎人有很深的敌意。也许他们弱小不会直接表达出来，但是，他们会想尽办法反击。” 人缘混的未免太差了。这时，雅弗和翼都放慢了速度，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些家伙很棘手，变来变去的。”雅弗说。 说到底，复久有自己的计划，丝毫没有把我当成朋友，雅弗一行人也有自己的计划，丝毫没有把我当成同伴。而我，还傻乎乎的跟着他们，依赖他们，甚至恨意竟然渐渐消失。我害怕这样的自己，我害怕自己不再能把这些人当做敌人。 “在这里。”几个人停在树丛前。这里的树，未免多了点。 他们毫不犹豫的往里面走，是在寻找复久？ 突然我的衣摆好像刮在灌木上了，回头的时候却发现是被拉住了。“复久！”我这声音被自己生生的咽了下去。我看到复久笑的难看，说：“我带你走。” 我下意识推开他，却又有点后悔自己这样鲁莽的动作。 “快走吧，雅弗他们根本就把你当做鱼饵，一路狩猎，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死掉。” “这到底……”来不及说完，他小小的身躯用力的拽我。 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我一路被拉着跑，一路想不通。直到跑出动物园很远。又见到那些一路追来的小动物。 “之前，没有这样，怎么突然这么多动物追来。” “不知道，总之，还是快离开这个城市。”原来复久这么讨厌这里。 “去哪里？” “羚羊。” “还去羚羊？” “各部落都在狩猎这种动物。越是稀少，越是狂热。” “我们干嘛去凑那个热闹？” “因为说不定能见到和你一样从过去世界来的人。” “雅弗不就是？” “他绝对不是，很多人都觉得他打着幌子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复久。“可是雅弗现在在找的是……” “啊，是我又把他们出卖了。” 我自然不用替雅弗他们担心，但是，“你……” “我不是要和朋友一起去第二大陆的吗？当时我们就已经背叛他们了。我不认为有同样能力的人就要在同样的地方做同样的事情。虽然他们很照顾我，但是我不认为我们的想法一致、追求一致。而他们，认为他们的付出必须换来同等的回报，我们必须依照他们的想法行事。战争也好、逃亡也好，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样的感觉糟透了。” “尽管这样，你也……”你也不能置他们于不顾吧。 “尽管这样，我回来之后他们还是野心勃勃的计划，想要杀了雅弗。真是笑话。尊严、正义之类的话说多了，自己便都忘记了意义。我才不想和他们犯傻，什么共进退，到时候形势不对还不是一个个四散而逃？”他鄙夷的说着自己的同类。 跟在我们身后的动物丝毫没有散去，这样下去我们去哪里都会被发现。 上海周边有“车夫”。复久熟悉，出了上海不久果然就见到路边立着的牌子。在第三大陆，有“车夫”的地方都会立牌子，像是以前的公交站牌一样，不过“班车”并不多，有时可能几天都遇不到。有时遇到短途的也没有办法。我们到达的时候还好，有两架驴车在。 谈好价钱，我们乘了一架离开。 这个价钱也很随机，可以用物品和食物交换也可以用第二大陆流通的货币。好在，我出来的时候有带一点。 羚羊出现的地方是大平原。我想大概应该是在以前的青藏高原上。 这驴子也就能送我们到南京一带。之后遥远的路途，我们的钱根本不够寻找大型鸟类把我们送到目的地。途中他听从我的建议换了个造型，变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人，而不是那个猫样子。 他捏捏自己的脸，自顾自的说：“感觉还不太适应了。” 他的样子是我从第二大陆买的一本书里的一个插图。里面的少年是一副欧洲脸孔，蓬松的卷发、和深蓝的眼睛像是来自童话。 复久带我去寻找羚羊似乎是为了我？但是那么自我的他，一定也有他的目的，自知问他也不会说所以干脆就不想这种事了。 一路上，我们并不顺利，总会遇到一些猛兽袭击。车夫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人，胡子拉碴，胆子又不大，偶尔一句也是抱怨我们运气不好。我心里暗暗愧疚，可能是自己引来了这些动物。有一种不知道名字的动物，锋利的牙齿像一把把尖刀，打晕它拔下来一颗，连牙根算上要有一臂长。车夫帮忙做了个简单的手柄，于是就当做了我的佩刀。 几天后，我们竟然兜兜转转走到了山东。路牌上写着，前方500米，枣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