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羚羊踪迹与失去的心
破晓时分，我们仍然没有找到我的帐篷。我开始担心自己走错了方向，如果复久他们发现我离开后会怎么办呢？ “闪，你们到底住哪里了？” “我也不确定，看那个山的话，应该在这附近啊。”我停住脚步，不敢再走下去。 “会不会先走了？”灵咬着下唇，已经不想这样走下去了。 “不可能呀，才这个时间，即使他们发现我不在也应该会等我。”我说。 两个人原地坐下，我把带的水分给他，很快一壶水就喝光了。“这附近还有湖吗？”我问他。 “有是有，不过很远呢，而且那附近应该聚了不少人。” “那不是更好？”我一拍脑袋，早怎么没想到呢，有水源的地方肯定有人呀。“那么，大家只要在水源附近埋伏，一定会遇到羚羊的吧。”我说。 “你怎么那么天真，这里这么多雪山，从山上流下的雪水汇成无数小溪和河流，到处都是饮水地。对我们来说在那样的地方行动困难，但是对羚羊来说都是来去自如。根本没人能封住水源抓羚羊。” 被灵浇灭了幻想之后，又开始陷入无尽的纠结。找人，怎么找？找羊，怎么找？习惯了逃避的我，不得不面对这些现实。 “总之，先去有淡水的地方吧。”我说。 走了很久之后，突然发现前方阴云密布。 “这是要下雨了。” 就算灵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棵树都没有，重要的东西又都没有带出来，我们定然要被淋透了。“以你的经验，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灵皱起眉头，说：“要不去我家吧。” “你家？”他家真的在这？可是视野里没有一栋房子呀，不，我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理解。可是，我的想象力有限，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旷野里他能住在哪里。 他懒洋洋的站起来，理了理头发，说：“跟我来。”然后转身向一个方向奔跑。他的速度，放在武侠小说里可以用草上飞形容了。我惊奇他的爆发力，咬着牙拼了命跟上他。 “不快一点，积雨云就过来了。”他在前面喊道。 虽然大雨是不会致命的东西，但是被大雨淋到也绝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全身湿透的感觉，尤其是鞋里积水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既然可以到他家避雨，那一定要争取争取。 突然他减速了，停住了。 我也跟着停住，心想终于考虑到我体力不支了。 “你看。”他指着地上的一串脚印。 我上气不接下气，看到脚印并不觉得惊奇。 “是羚羊的足迹！”他激动的说。 “也有可能是马匹。”我说。 “这个比马匹足迹小。应该是羚羊的。” “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巧遇到羚羊呀。”我表示不想在意，赶紧去你家比较好。 “哎。”灵摇摇头，说：“真是可惜了，大雨后这个足迹就将消失。” “尽管这么说，我们也不能现在就跟着这足迹走下去，看这天气，我们走到一半遇到大雨的几率很大。”我到不担心复久和雯子，因为他们有挡雨的工具，应该没问题。 乌云运动的速度相当快，风开始冷起来。帽子怎么都被吹掉，跑了一路出了很多汗，脚下的地面也有点奇怪。我听到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眼睛看不到任何景色。我听到自己在说话：“有点累。” 再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帐篷里。那场大雨结束了吗？有那么几分钟，我呆呆的躺在那里，回忆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灵的家吗？不对，这分明是我的帐篷。 我随手摸到了手边的水壶，是满的。而帐篷外面是复久与雯子聊天的声音。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那么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躺下的一瞬间？之后我出门所见所闻都是我梦里的事？我都点懵。 总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但究竟哪里不对，我猛然坐起来，冲着虚空挥了两拳，方察觉到，我的心脏好像不见了。 我被自己察觉到的问题吓了一大跳，摸自己的脉搏，不会跳。 胸口也没有任何节奏。所谓核能的东西产生的足够多了，取代了我的心脏，我的血液循环不再需要心脏，而是核能持续稳定的推动。 这样的感觉比死了要难受。 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西西比大陆的我会遭受来自第三大陆核能的辐射？难道方舟本就在核事故附近，而我是后来随着洋流飘到了其它大陆？这些问题都没人能回答我。我看到自己还穿着咖啡色的防风斗篷，这证明我真的出去过，而非做梦。 我爬起来，走出帐篷。复久后雯子同时注意到我。 雯子一脸担心的跳了过来，“都是我不好！”连连给我鞠躬道歉。 “怎么了？”我被她这样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我贪吃，阿闪就不会突然晕倒了。” “你在说什么呀。你喝的不都是途中动物的血嘛。”我说。 “在你不留意的时候也有喝你的血。” 她这么诚实反倒我不好意思了。 “那种事，无所谓。到底发生了什么？”日出不久，四周被阳光照得明亮。这个时间也不对。 “我们收到你的纸条后找了你一天，本来以为无望了，但是在日落之前发现了你。你倒在地上，好像是晕倒了。” “大雨……我记得有场大雨。”我说。 “那场大雨我们躲过了，然后发现的你。” “我被雨淋了吗？”我完全感觉不到潮湿，说明我没有被雨淋到。 “没有。”复久说。 “那你有见到一个和我身高一样的人吗？褐色的短发，眼睛大大的男生。”我说。 复久和雯子都摇头。 “我们也奇怪你怎么没被淋到。不过那个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复久说。 这么说，我当时晕倒，而被带到了避雨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他又在我没有醒的时候把我丢出来？ “不过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你留纸条说看到了一队人，然后呢？”复久问。 “那队人被夜袭了。我遇到了另一个人，说是本地人。” 复久歪着头做思考状：“本地人？你被骗了吧。这里根本不会有本地人，如果不是狩猎季，这里是无人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