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云涛
为什么死亡骑士会出现在这里？ 云涛当然知道这一点， 那是因为，离开三年后的那一天，死亡骑士曾经告诉过他， 他是战死的，当然，阴谋者的jian计没有得逞，他所率领的E日军军团遭到了伏击，他理所遭到了暗杀但能让他死的只有真正的沙场。 死亡骑士说，“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匕首穿过了我的喉咙，挺深的，我摸到了骨头，我知道那是软骨，正常情况下那是白色的，当然，还连着血管和神经。” “我打算把他们缝起来，对就像我以前对那些手术中的病人所做的那样。可显然，敌人知道我是个不错的治疗师。” “他们查了你的底？”云涛记得那时自己是这么问的。 用难以置信的语气，“我以为，我的前世至少能是个英雄。” “他们当然称我是个英雄，这一点毋庸置疑，尽管我一直以来都否定这一点。”云涛记得当时死亡骑士是这样回答的。 “即使是现在，在你面前我也会这么说。” “尽管我非常希望能当你的英雄。”死亡骑士大笑。 云涛知道自己也笑了，那确实是他的梦想。 死亡骑士他笑是因为他知道，知道自己的梦想。 终于能有一个人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希望和哥哥一样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实际上对从小泡玩云逸在他们俩的房间里到处乱丢的骨架子长大的孩子来说，他有优势，那些骨头曾出演他睡前童话故事的主人公。 爸爸是火星医学院的普通教师，哥哥是学生，mama据说曾是个贤妻良母型的家庭主妇，可自记事起，她做的最多的事情是在闭关码字，或者出席某些实体书签售活动。 那曾是她的兼职，他3岁后就成了她的事业，她在那里得到了成功。 而自己却交给了13、4岁的哥哥，显然，这看起来是个好主意。 从小到大，为了赢得好不容易回到家的大人们的称赞，云涛曾付出很多的时间和心力 学医，因为聪明的云涛知道家人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的学习成绩。 可当他发觉父母其实不在意的并不仅仅是学习的成绩，而是他的时候…… “爸爸、mama，我是认真的，我长大不想当医生。”他记得那天是他的10岁生日，而他的脸上从未有过如此认真的表情。 “涛涛，你当然可以不当医生，你爸爸的医生梦已经由你哥哥继承了，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云涛记得父亲的惊怒，哥哥的愕然，只有母亲抱住了他。 可明明是家人，有谁在乎他自己真正的想法？ 他并非想当英雄，也并非不想学医，而是希望至少，父母和哥哥能像普通人的家庭成员一样纵容他拥有“英雄梦”。 而不是，用他们自认为的“形象”将他代入。 从小到大，他的生日都是吃奶油蛋糕，因为家人认为他喜欢。 尽管，他曾不止一次的向他们说自己讨厌奶油，如果下次庆祝生日，能帮我买提拉米苏吗？我知道有点贵，我可以只要一小杯。 他曾希望能像故事书里的小男孩那样有勇气用零花钱钱去卖父母一个星期天的工作时间，而不是懂事得顾忌他们的工作，默默宅在电子和实体书堆里。 他不可能那么做，因为他从来都是个乖孩子。 “你和我一样，都看过同样多的书，记得吗？迪克温斯顿上校说过——” 死亡骑士的话将当时的云涛从过去拉回到现实。 “是的，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段： 有一天，我的孙子问我一个问题。他说：‘爷爷，你是大战中的英雄吗？’ 我回答：‘不是，可是我和英雄一起战斗过。’ ——迪克温斯顿”当时，正等待着回到3年前的云涛说。 “我懂了，你从来不是什么英雄，你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云涛记得当时死亡骑士老怀安慰状得向他点头，只觉得他表情好像有点夸张。 现在想来，第二次回到C日，死亡骑士算上在E日的时间，其实至少已经22岁了， 即使回到11岁，之前的经历和时间全部清零，那么在潘多拉之心看出死亡骑士是个时间旅行者之后，他的年龄必然也会逐步有所增长。 云涛不清楚每一次，死亡骑士解决关键事件后，他的年龄会增长几岁、 但必然，在找到自己，在自己离开三年后的世界之前，在自己经历了4、5年的岁月之后，对方的实际年龄少说也应该在30岁左右了。 而一个年轻的怪大叔看着少年时代的自己，心生感慨，不就是这种表现吗？ “至于，摸底？”死亡骑士好笑的看着那时候幼稚的他说， “如果不需要掩饰身份，超人何须内裤外穿，蝙蝠侠又为什么要把内裤套在头上？” 云涛记得自己那时候笑了，少有的开心。 这是一则从上世纪凯瑟网络上流传甚广的笑话，他总是忘记其中关于蜘蛛侠的部分。 但这没关系，反正家里的其他人都不明所以，他们知道什么是超人，什么是美洲漫画，却从不关心什么笑话。 “你很厉害，我想，如果他们只是查出你叫死亡骑士，甚至不知道你原本的游戏名叫李逍遥……”云涛的话音被死亡骑士打断。 “不，他们知道，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有人确保了李逍遥是全地球最常用的E日玩家名。”死亡骑士说， “所以，你只需要确保让他们不知道，你的尾号即可。 你知道，你必须做到！” 是的，我必须做到。 “这一次，我也一定可以！”云涛暗想。 他感觉不到小黑屋的恶意，但对方所说的话如果他要全盘接受，云涛觉得，他可能会需要判断的时间。 “你说，我这一次回到了更早的时间点？ 可为什么我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云涛问。 【那是你的光系净化异能还没完全起到作用的缘故。】 【相信我，当年你从14岁醒来，最初那段时间你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初中生。你和吴哲一起上学，你在电话里抱怨哥哥过生日都没回地球看你。】 “他不是我哥哥，我知道。”云涛说， “我能感受的到。” 【可你也知道，是他收养了你。你生活中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他的。】 “是的，所以我没有拆穿他，所以我一直将他当作哥哥，当作养父。” 【所以，当你激活了能力之后，你跟踪了他。他执行任务时差点被害，是你救了他。】 “是的，但——” 云涛刚想申辩，对方却好像一开始就已经窥知了一切。 【别忘了，当初你接近吴哲是因为什么？】 【别找借口，那个时候，你更本没恢复之前的记忆。 从来就是乖学生，限制自己玩游戏的你又为什么询问好友吴哲？ 你为什么想玩重制版《新仙剑奇侠传》，就在你探听到这个游戏有可能能进第二世界之后？】 外界，那是以云涛本身作为灯塔的末日国度。 而这里，E界，云涛话音未落就陷入了回忆。便想起自己就是在从这个地方开始接触超能力，接触那个属于异能者的世界的。 这是一间宾馆的客房，在数小时前，或许直到现在它都应该属于郭昶哥哥。但这并不妨碍有人借用这个。 “我记得，你找我过来的目的不是谈论这些你分明已经知道的事情。” 云涛没有反驳，没有质疑，他只是状似无奈指了指手表，言简意赅的提醒那个正向他挑衅着的男声。 “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在男声的沉默中，E界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场景在转换，潘多拉之心复述的大预言家凯瑟的话完，战盟会长让的妥协行为一结束，这个场景就失去了教育意义。 时至今日，云涛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潘多拉之心要告诉死亡骑士的是什么呢？ 她说， 【预言之眼】的作用有两个。 所以，她正在告诉死亡骑士，你应该做什么？ 以及，如果你不依照我的话去做，你将面临的有可能是什么？ 当然，身为暗夜妖姬的潘多拉之心，比之银河最厉害的预言能力者，大预言家凯瑟她能做到更多。 【你想救人？】 比如，云涛看见当死亡骑士想做之前小男孩同样的事情的时候，得到的并非“潘”的质疑。 因为，在她告诉对方，你应该去做什么之前，她会相当有耐心的让死亡骑士尽可能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做出选择。 “潘”就像一个好老师，而凯瑟，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和异能能量去干这事！ 实际上，即使他有，以他的身份地位，他也自觉没必要这么做。 “我也想报仇，可死者已逝，不能复生，我只是想尽可能作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死亡骑士回答。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你去试试。】 场景转换，在“潘”的模拟的现场中，死亡骑士依照自己的能力救了一些平民。 显然，他无意插手地方抵抗部队的战略部署。 “我只是一个人，我只想帮忙？”云涛很想嘲笑对方的幼稚，你只是一个人，你只有一双手，你觉得你可以救几个？ 可惜，那曾是过去的自己。 就好像11岁的云涛发现自己能够很快凝聚成镜体，甚至从根本上改变了空间感应线的性质一样。 这些经验和成绩都不是凭空出现的，那都是通过过去的自己一点一滴努力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