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章 女人头
夜已深,白天拥挤的马路空旷的可以打滚了。 李辉煌漫无目的孤零零的走着。夜风吹散了他的头发,遮盖了眼镜。他拨开乱发身体打了一个冷战。 他喜欢黑夜,只有在黑夜里才不会有人关注他。但此时媳妇的出轨却深深的刺痛了他,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一块镜子被砸的稀碎。 李辉煌愤恨的把一只矿泉水瓶子踢飞,正好砸在一只流浪猫身上,猫叫了一声逃走了。他看着猫的影子觉得自己比它还可怜,至少它是自由自在,无牵无挂的。 他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一瓶白酒,仰头几口下肚身体热乎起来,头也跟着晕乎起来。 零星的路人纷纷躲开迈着凌波微步的李辉煌,凌波微步没练好摔了几跤,裤子破了还沾了满身的灰土。 李辉煌摇摇晃晃的来到了龙河大桥上,他把自己的身子像毛巾一样搭在了栏杆上。手中的酒瓶子钟摆一样对着河水摇晃着。 身后走来的人说:“哎,哥们,你可别想不开呀。” 李辉煌头晕脑胀不回话。 身后的人去拉他,他不动。 一个女人说:“哎呀,别管闲事了,快走吧,他就是个乞丐,想死就让他死好了,这种人活着也没意思。 死,李辉煌真的想到了死。只要双脚轻轻一蹬他就会大头朝下一个猛子扎到深深的河水里。水底或许还有一块尖硬的石头在等着他。 李辉煌笑了,他心想,死就死吧,死了一了百了。他的脚就要登,这时候两张脸快速闪现在了脑袋里。一张是女儿的,一张是老妈的。女儿笑着在叫爸爸,老妈笑着在叫儿子。 李辉煌心里突然略过一阵恐惧,他忙翻回身靠在栏杆上坐下,不小心松开的酒瓶子掉进了河里发出了一声闷响,这声响就像晨钟惊醒了梦中人。他的心跳加速,胃里就翻滚起来,哇的一声吐出了一滩秽物。 他像被抽了筋剥了皮似的躺在了地上,广阔的星空盖在了他的身上。 李辉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落魄如此,甚至被人称为乞丐。他想起了上学时的美好时光。 小时候的他长得可爱,老师同学都喜欢他。到了中学又有许多女孩子对他倾心。高中时因为初恋的远离成绩一落千丈。无奈高中毕业就进入了木器厂上班。 厂子里关系复杂,原本瘦弱的他还被安排干最脏最累的活。因为没有别的事可做他只有咬牙坚持。 那时因为李辉煌还有个工作就在别人的介绍下和现在的媳妇李丽结了婚。就在孩子三岁的时候下岗潮袭来,人际关系薄弱的他被无情的赶出了工厂,他失业了。 媳妇李丽也没有工作,为了生活李辉煌只有举债开了一家服装店。但店铺的生意一只惨淡,最后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一次在报纸上看到写小说可以赚钱,尤其是那种关于盗墓类的很受欢迎,写得好都能出版。于是他就决定写书了。他每天窝在家里查资料看电视不放过任何关于古墓的信息。 正当他热火朝天的时候却被媳妇李丽破了冷水。李丽骂他一个大男人整天躲在家里,一分钱不挣没出息。 李辉煌向她解释,换来的则是媳妇更猛烈的骂声。 贫贱夫妻百事哀,生活就这样在吵吵闹闹中缓慢艰难的过下去。尽管如此,李辉煌怎么也没想到事业未成,婚姻却已经走到头了。而且还是以这种刮骨剜rou的方式来结束。 李辉煌的老爸死得早,家里贫穷。老妈不仅辛苦的把他养大,还为了他结婚献出房子自己一个人租住在郊外的平房里艰难度日。 想到越发老迈憔悴的老妈李辉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眼泪流下耳畔,流成了小溪汇入了奔腾而去的龙河。 李辉煌对着模糊了的星空自言自语道:“我不能死,为了老妈,为了女儿我要活着,我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他坐了起来,决定明天一早就到山里去体验盗墓者穿山越岭的感受。 弯月透过云层照在李辉煌的头顶也照在了二十公里外的柳叶村的白家。 狼生此时正躲在院子里等待着那只断臂到来。 和白家隔了三座房子的一所屋子里一对儿新婚一年多的小两口正在被窝里缠绵。完事后女人要上茅房。男人拽着她不让走,拉过去又亲了一会,女人方红着脸出了屋子。 院子里淡淡的月光下,女人看见一个中年妇人正在开院门。 女人喊道:“妈,这么晚了你干啥去?” 中年妇人像是没听见开门出去了。女人跟了出去看见中年妇人出了胡同朝村头走去。 女人觉得奇怪就跟在后头。
那中年妇人走的很坚决,好像有什么急事。跟在后面的女人就觉得很诡异。 到了村头突然起了雾,那中年妇人一闪身隐在雾里不见了。女人焦急的寻找,却不见一丝踪影。 女人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他看看周围,座座民房黑咕隆咚静静的趴在路两旁就像一群伺机而动的野兽,而她就是猎物。 此时她的心里不免有些害怕起来。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在深更半夜独自来到曾出现过僵尸的村头。一想起僵尸就更害怕了,忙往回走。刚走到自家的胡同口的时候,阴暗处一张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脸上七窍流血,极其恐怖。 女人坐了个屁墩惊叫起来。那骇人的脸向她逼近,女人起身便跑,边跑边喊救命。可她的声音只在自己的脑袋里回响,别人却听不到。 那张脸紧追不舍,女人脚下拌蒜抢倒在地。她回身看清了那张脸,是一个女人的头。瞪着流血的眼睛,面色惨白,鼻孔嘴角都是血。更可怕的是那头是被一个断臂拖着的。断臂也是女人的手臂,血红的袖子在朦胧的月光下阴森诡异。 女人几乎要窒息了。 那头颅居然说话了,却没见到嘴的翕合,她说道:“还我身来,还我身来。” 那声音底沉缓慢略带颤抖令人毛骨悚然摄人心魄,女人觉得自己的身子里骨头都碎了,软的动不了。她大汗淋漓,却无能为力。 女人头发着瘆人的话语一点点的逼近女人。人头张开了血口咬了过去。 女人闭上了眼睛准备受死。 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女人又睁开了眼睛看见那颗恐怖的头颅上贴了一张符,头颅掉在地上和断臂分了家。 一抬眼又看见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前。那人正是狼生。 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在狼生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了他。身子抖的好似橡皮筋。 女人浑身湿漉漉的伏在狼生的怀里像是一朵刚出水的芙蓉。 狼生说:“jiejie别怕。” 女人却哭起来。 这时白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狼生的身边,看着狼生怀抱着一个女人眼里不免醋意大发。 狼生不好意的推开女人,可女人却紧紧抱着他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