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失控的野猫
苏木从俞斯言那回来，吃饭时俞斯言让她找个时间把室友约出去吃顿饭。他这是要公之于众的节奏，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生活，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 俞斯言，除了知道你喜欢我，我好像对你了解得少得可怜。 你如果知道我的想法，也只会说， 苏木啊，你只用知道我喜欢你。其他的，你都不要管。 其实我，还是想去一步步走进你的世界。你可能会说，来日方长。 那时候，我肯定就哽住了。 从一开始的顺其自然，到后来的心动，心慌。 我已经在你温暖迟缓的喜欢中，失去了理智。 你漆黑的眼睛凝视着我时，我会手足无措。 你修长的身子走向我时，我会心跳慢拍。 你guntang的手臂拥抱着我时，我的眼眶会湿润。 酥酥麻麻的不安感在感觉接近幸福时细微的渗透包围我，你看，我就是这么容易被感动的人。 你也不知道，你冰凉的手指抚在我闭着的眼睛上，我会心颤。我逐渐地贪恋你带给我的温暖。 在自习室里度过绵长的午后，苏木有些疲惫，眯着眼睛，扫过空无一人的教室，她抬头看向窗外，最后一丝金色褪去，浓郁的暮色轻而快的掩下。斑驳的树影打在书架上，该回去了。 从自习室出来，苏木想绕着远道漫步回去。 大都市总是让人心烦意乱，明亮炽热的大街上，人群汹涌的巴士地铁上，我们总是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 心情低沉时，就会感觉一个人与这样的世界隔绝着，而周遭的声音全都成了吵架声，它们夸张的叫嚣着。 学校它就是这样一个隔离着喧嚣的地方，大学，也是这样。苏木此时漫步在暮色中，耳边是不知名的虫鸣，混杂着风，却有莫名的静谧感。 大概这样的暮色对情侣间有着特别的吸引力，苏木在小道的凉亭，草丛的长椅就能望见一对对的情侣，她自然地想到俞斯言，这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眼睛扫过前方的长椅，背影有些熟悉，苏木走近，四周一片寂静，就看到安夜明只身一人斜靠在长椅上，瘦削的背影看起来单薄落寞。 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苏木总会有一种冷冽的陌生感，这种奇怪的凌厉感忽隐忽现，却阻止着别人靠近他的欲望。 这样陌生的感觉与他与自己说话给人的感受迥然不同，就像是，两个人。 苏木缓缓走过去，伸出右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而后绕过他的后背，坐在椅子另一端。安夜明转过头，苏木直直地就望见他紧蹙着的眉头，婆娑的树影稀稀拉拉地在灯光的拉长下折射在他略黄的头发上，他的身上，除了冷冽，还有一丝戾气。 看见突然出现的苏木，他有些惊讶，并不掩藏眼底盘旋着的欢喜，见她看着自己，嘴角扬起， “这个时候怎么在这啊？” “刚从自习室出来，从这经过，就看见你了”苏木语调轻松的回答， “嗯，不错啊”他看着风拂过眼前女生的脸庞，少女额头细碎的绒毛在灯光的摇曳下调皮的闪着光，令人移不开视线。 苏木有些尴尬地转头看着前方，开口， “你这个时候在这干嘛？” “如果我说在等你，你信吗？”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见苏木，安夜明都有一种想逗逗她的冲动。事实上，他每次也毫不例外地这样做了。 苏木有些汗颜，她盯着安夜明，说道， “鬼才信呢，我说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说话？” 安夜明笑出声来，看着已经很无语的苏木，他望着夜色悄然降临的夜空，星星在夜里无意中闪过。 苏木啊，可是，我确实是因为想起了你， 才又想起了她呢。 见安夜明盯着夜空，她低着头，刚刚安夜明看见她眼睛里变化的神色她是看到了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这个人，当真是让人看不清。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苏木看着亮起的手机屏，是徐尹西的短信：去哪儿了？该回来了。 回了个短信，她站起身，对着沉默的安夜明说道， “哎，安夜明，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嗯，好。我一会就走”安夜明看着苏木站起来，对她微笑着回答。 晚美，苏木。 月光清澈冰凉，安夜明也站起身，背影消失在氤氲的夜色中。 回到寝室，简小依今天睡得格外早，明明才九点钟，她却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 杨艾艾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只有徐尹西对着电脑，见她回来，说道， “回来了” “嗯，去自习室了，刚刚遇到个同学，聊了几句。”苏木微笑着回应。 洗了个澡，正准备敷个面膜，寝室门突然打开，苏木疑惑着转过头，就看见面色潮红的杨艾艾，显得妆容更加妩媚。 她微晃着身子，有些踉跄的把门用力关上，走到她的位置，扔掉手中红色的钱包，摊坐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苏木望见她鬼魅的蓝色眼影，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味，味道让人不舒服。 苏木看向徐尹西，她也注意到了喝醉了的杨艾艾，皱着眉头，但没说话。 想了想，苏木对着眼前喝醉的女生轻轻开口， “杨艾艾，去洗个澡吧，睡觉舒服点。” “怎么，我洗不洗澡管你什么事？你自己能有多干净？你当你是谁啊？你又不是我妈，凭什么管我？” “呵呵，我妈，我妈她又能怎么样？我这样都是为了什么？” 杨艾艾像发疯了的野猫，猩红的眼睛里有着恐怖的血丝，凄迷的眼睛有些吓人。 苏木一动不动地就这样望着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嘲笑。 她知道，世间有这样一种情绪， 它粗狂而悲伤， 别人也永远不能感同身受。 只是想知道，杨艾艾怎么了。从来没见过这样失控的她。 徐尹西转过头，看着如同槁木死灰的杨艾艾，她只是眯着眼睛，神色复杂。 杨艾艾就这样在椅子上躺了一夜。 苏木佯装起来上厕所看见，眼神空洞的杨艾艾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即使月光通亮，她似乎还是被黑暗拉近了无边的漩涡，全身笼罩在冰封的气息中，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让她看起来虚弱无力。 可是，就算看着这样的她， 自己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