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回 火牛阵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闻言，许贯忠最先反应过来，看着晁盖有些疑惑地问道：“哥哥的意思是……火？” 众人闻言，顿时更是不解。不过此时，晁盖却没有多说，只是看着武大郎问道：“大郎兄弟，我听你这后院中似是有着耕牛的声音，可是有耕牛在此？” 武大郎听着晁盖这般问，虽是有些不解，但还是如实地点点头。在他后院中，倒是确实有着一头老黄牛，只不过这牛却是他几乎所有的家产了。眼下院中起了大火，那后院中的牛恐怕也是要遭殃了。 “如此便好”，晁盖微笑一声：“那便先有劳大郎兄弟前去将那耕牛牵过来，待脱困回到山寨，我再赔你十头耕牛！” “晁天王哥哥说得哪里话”，武大郎一听，连连摇头：“今日只要诸位能脱困，便算是大幸，莫说一头耕牛，便拼了大郎性命不要，也不打紧！” 话音落下，武大郎便急忙窜到后院去了。 “哥哥的意思是……火牛阵？”，见得晁盖先前说了用火，此时又将主意打到了牛的身上，许贯忠顿时想到了什么，看着晁盖一脸惊奇之色。 晁盖一笑，继而点点头。 “火牛阵？” 听得许贯忠如此说，林冲倒是还好，但是武松，孟虎，焦挺都是满脸的不解与疑惑之色。 “这火牛阵乃是战国齐将田单发明的战术。燕将乐毅破齐，田单坚守即墨。田单向燕军诈降，麻痹敌人，又趁夜间用牛千余头，在牛角上缚上兵刃，尾上缚苇灌油，以火点燃，猛冲燕军，并以五千勇士随后冲杀，大败燕军，杀死骑劫，田单乘胜连克七十余城……”，许贯忠笑着对武松等人解释说道。 “妙哉，妙哉！” 武松闻言，顿时手舞足蹈：“我等虽只有一头牛，但是只要这牛冲出去，将对方阵势冲乱，我等便可以乘机突围出去！”。 “正是此理”，林冲点点头，笑道：“此计却是当下使用最好！” 哞哞！ 众人正说着，却见武大郎生拉硬拽，硬是将自己后院的耕牛拉到了前院来。但是这耕牛明显是怕火，武大郎便是将他从那后院拉倒前院这短短一小截路途，便有些气喘吁吁。 “看来，要让着牛冲出这火海，却是不太容易！”，许贯忠见状，顿时微微一皱眉。这火牛计说归说，他还没偶亲自见过。此见得这牛的神情，即便是在它尾巴点上火，恐怕也需要好好费一番手脚了。 而此时，那先前在院外的声音，再度催促起来。焦挺与孟虎两个人对视一眼，你一言我一语地尽力敷衍着，拖延时间。 “大郎兄弟，且找些破布捆在牛尾巴上，至于其他的，交给我便是！”，晁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耕牛旁边，从武大郎手中接过牛缰绳，继而在眼前耕牛的脖颈中抚摸了两下。说也奇怪，晁盖便是这么抚摸了两下那牛脖子，顿时，那牛便安静了不少，先前那紧张与战战兢兢地样子顿时消散不见。 ”想不到哥哥竟然还有着这等本事！“，林冲见状，顿时莞尔一笑。而众人听得此话，也 是乐不可支，便是那潘金莲，有些苍白的脸上，此时也忍不住泛出一些笑意。 “点上火！” 晁盖见得武大郎将一大团破布缠吊在牛尾巴上，武松干脆又找来一些吃的一小半罐清油，悉数浇了上去。听得晁盖的吩咐，武松登时从旁边拿过一根正烧得旺的棍子，往前一凑，瞬间，那牛尾巴上边开始泛起了一大团火苗。 哞！ 忽然，那牛发出一道惊慌地叫声，眼看便要发起疯来了，尾巴不停地甩动着。 而此时，只见得晁盖忽而对着那牛耳轻声说了句什么，继而左手对着那院门一指，右手再度摸了摸牛耳，继而轻轻一拍牛身。 哞！ 那耕牛顿时狂哞一声，继而如同发了疯一般，左右挥舞着自己硕大的头颅，便朝着那院门的方向直挺挺冲了过去。 而一旁的许贯忠，林冲，武松，焦挺，孟虎，潘金莲，武大郎，顿时傻眼了。这晁盖到底使了什么法术，竟然让那牛堵他如此服服帖帖，如臂使指一般？ 尤其是那武大郎，此时更是将嘴张得老大，一脸惊异之色。这牛是他武大郎天天一把草一把料地喂食，都没见得这牛如此乖顺，此时为何建了晁盖，被晁盖摸了几下，说了几句话，便如同吃了春药一般，兽性大发了？ 众人不禁再度看向了晁盖，谁也很是好奇，到底晁盖先前对着那牛耳说了什么？晁盖这究竟是什么本事，居然还有这指挥兽类的本事？ 不过，不等众人回过神来，晁盖的声音变瞬间响起在众人耳边。 “跟上去！” 闻言，众人急忙回过神来。迅速对着前方的火牛跟了过去，再度站成先前的阵型，冲向了院外。 那院外之人先前还听得院内有人回应，随后又似乎听得牛的哞叫声，等他再度询问时，院内便再没有了声音回复。刚想着，莫不是院内的人在搞什么鬼，莫要出了什么意外，继而便听到一阵沉沉的脚步声对着院门这边而来。 “给我烧！” 哞！ 轰！ 那人话音刚落，却听得再度一声清晰的牛叫声，继而便见得那本就破败不已的木门瞬间对破碎，那木屑顿时朝着自己的这边砸了过来。 “怎么回……事？” 那人见得突然碎裂的木门，话刚说到一半，便见得伴随着四散的木屑，一大头耕牛顶着纷飞的木屑与火把从那院门中瞬间窜出来，左右摇摆的牛头瞬间便在自己眼前放大。 “啊……” 咔嚓！咔嚓！ 紧接着，便听到那人凄惨的叫声与骨骼碎裂的声音。 瞬间，那院门口的一众仆从都目瞪口呆，手中的火把与茅草也攥在手中忘了丢进门去。一脸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满脸的恐惧之色。 太惨了！ 先前那一瞬，那西门庆的铁杆心腹袁开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那头耕牛一头撞到在地。紧接着，那耕牛的四只牛蹄，顿时从那袁开身上踩了过去，众人先是听得那伴随着袁开一道道惨叫的骨头被踏碎的声音，接着便只见那先前 还不断叫嚣的袁开整个左肩，胸口、腹部与膝盖处都塌陷了下去，献血直流，那口中也不断喷吐这殷红的鲜血，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些仆从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那地里的耕牛，一贯都是挨惯了鞭子的，他们哪里还会想到这耕牛竟然可以杀人，而且还是如此残忍的虐杀。 尤其是眼见那耕牛从那袁开身上踩过去之后，更是没有停歇，一扭头，继续对着自己这边横冲直撞地过来了。 妈呀！ 瞬间，那些仆从顿时将手中的火把等一应东西悉数丢了，如同丢了魂一般的撒开腿就跑。 这哪里是什么司空见惯的耕牛啊，这简直就是那上古的洪荒凶兽啊！ 而此时的那耕牛，因为身后尾巴上缠着的破布依旧在燃烧，也丝毫不停歇，劲头十足地对着那些逃散的西门家的仆从狂奔过去。 而跟随者那火牛身后的晁盖等人，却是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冲了出来。 “啊！” 而此时，见得那门口的被耕牛踩踏而惨死的袁开，潘金莲顿时被吓得不轻，瞬间身体对着身后倾倒过去。潘金莲前面的晁盖见了，急忙伸出手去扶，却鬼使神差一般地揽住了潘金莲那纤细的腰肢。 “小心！” 晁盖话音落下，只觉得手上传来一股柔软，当下也没有细想，顿时将对方扶住。潘金莲见状，顿时脸色变得通红无比，急忙沉沉低下头。好在夜色之下，此时除了旁人，倒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 众人谁也想不到，先前那无计可施的情景，便是被一头牛便瞬间解了围。 “想不到天王哥哥还有这一手！”，许贯忠看着那有些狼藉逃窜的西门家仆从与家丁，顿时一笑：“许贯忠今日，当真是长见识了！” “就是”，武松也沉沉点点头：“若非今日天王哥哥在此，恐怕便是我等使出那火牛计，那驱赶不动那牛啊！” “唉”，晁盖笑笑，摆摆手，看着那眼前整个庄院燃起了熊熊大火，顿时一脸歉意地看着武大郎与武松：“只是却白白教大郎的一座庄院毁在了大火之中！” “晁天王哥哥说的哪里话”，武大郎见得晁盖这般说，顿时有些惶恐地道：“便是这所破院子，烧了也无妨。诸位哥哥无恙，大郎心里便很是知足了。再说了，我等这便要前去山寨了，留着这破院子也无用，烧了还图个一干二净，无甚挂念！” “说得好”，武松见得兄长如此说，更是欣慰：“我哥俩如今也是山寨中人了，也断然不再回阳谷县。留着这破寨子也毫无用处！” “哥哥”，说着，武松却是将目光再度看向了晁盖：“眼下我们作何打算？是直接回山寨，还是……” 武松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话音中的意思很明显。眼下自己居然背着西门庆再度欺负上门了，若是不找回这个场子，岂不是惹人耻笑？ “回山寨不急”，晁盖莞尔一笑，继而眼神微微一冷： “既然这西门大官人如今兴师动众地相请，我等若是就这般不告而别，岂不是太不给西门大官人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