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江东来人了
等了两天两夜,才等来援兵。 三千荷枪实弹的兵士,一色精骑兵,很是威武。 这是狗加的全额骑兵,由狗加亲自带队。 狗加是官职,他的名字叫启力土。 启力土到上屋见过公孙渊,公孙渊说,“免礼,启力土将军。人不摘甲,马不卸鞍,咱们一鼓作气,荡平这琵琶顶!才兄,你把你的计划和启力土将军说说吧。” 经过前两天那次争斗,公孙渊对张广才,敬重有加,时时处处一副恭让的态度。不叫“才兄”不说话;对挹娄,也是小心翼翼,恐怕那句话说不对了,冒犯了挹娄。张广才、挹娄也对公孙渊加十分小心,时时避免伤了和气,这就是张广才的“敬而远之”的策略吧? 被公孙渊整死的翠花,抬出去入殓了,杨庄主又派来一个叫桂花的丫鬟。这小丫鬟同样俊俏机灵,看上去,紧着往公孙渊的身上贴,公孙渊却百般地回避,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两天,他们三个站在上屋的房顶,向琵琶顶望去,见山的西坡陡一些,因此,也没有上山的路,可是,树木也相对少一些,显得有点儿秃。上次琵琶虫形成的“泥石流”,就是从这面坡上滚下来的,淹没了杨家庄。这次诱杀,还要迫使琵琶虫的大军从这个坡上下来。 怎么逼?很简单,在琵琶洞口放烟火的同时,派人把山另外三面用人围住,打起火把,或者在山根点起柴草,只给它们倒出一个方向,就是西方,也正是杨家庄的方向,它们要报复就必定直奔庄内而来,正好顺它们的脚。 庄外到山根下,有一片开阔地,战前,把这开阔地相对平整一下,倒进桐油,让琵琶虫从桐油池里蹚过,不用全部,只有一成,足够。 这些浑身沾上桐油的琵琶虫,还没等到庄园的围墙,就把护庄沟里的桐油点燃。一是,阻止琵琶虫进庄;二是,在惯力的推动下,沾上桐油的琵琶虫一定折返,往山上逃,这样,就在“泥石流”里,燃起了大火。身上带着火苗的琵琶虫钻进山里、琵琶洞里,就可以引起山里、洞里的熊熊大火,这样,才能达到绝杀的目的。 但是,正如诸葛亮遇到的问题,万事齐备,只欠东风——实施该计划的时候,必须是东风——逆风,桐油的味儿,才能不被琵琶虫发觉,它们才能往下冲。 依据上次的经验,琵琶精是蛮鬼祟的,让它们闻到桐油味儿,他们是不会发动进攻的。那样,琵琶虫就可能实施逃窜战略,跑到别的山,暂避一时锋芒,留到以后,再图东山。那可就麻烦了,就无法消灭琵琶虫了,所以,必须等待东风。 春夏之交,偶有东风,但不是天天都是东风,必须要等。像今天,就是西南风,张广才泄气了,他心想,咱也不能像诸葛亮似的,搭七星坛,求来东风,就只好等。所以,公孙渊让他说,他说啥?把计划说给这个狗加,保证不了不让琵琶虫知道,那就不能实施计划了,图个啥? 于是,张广才对狗加启力土说,“启力土将军,你这三千兵士,要把庄子东面那座山围起来,需要多长时间?” 启力土说,“眼见那山原也不大,我的兵士都骑着马,要围起那座山,不消两刻钟。” 张广才算算,抬起头,说,“启力土将军,你们远道奔袭,定然十分劳顿。你先安排军士吃饭、歇息,只等上公子一声号令,你们在出发奔驰不迟。” 启力土一拱手,说,“末将领命!” 说完,启力土转身就走出去了。 公孙渊纳闷儿了,“才兄,你为什么不把你的计划向启力土说说呢?” 张广才说,“你多咱听说诸葛亮每战必把他的谋划,合盘向他的手下托出?都是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才点拨出来。” “你认为时机不成熟?”公孙渊好生纳闷。 “当然不成熟。你忘了咱们商量的时候一个重要条件了?”张广才提示公孙渊。 公孙渊还是不解,挹娄在一旁没好气儿地说。“风啊,你忘了吗?” 公孙渊以手扶额,说,“他娘的,这个脑袋!”但很快又说,“那当启力土将军说说也无妨吧?” “不论是将军还是兵士,他们不过是战役的执行者,”张广才说,“他们只要不折不扣地贯彻统帅的作战意图,就行了,和他们说不说的,有什么相碍?要像诸葛亮指挥千军万马,你都要面面俱到,各个相通,可不累死了?” 公孙渊象张广才伸出了大拇指,“才兄是个帅才,堪比诸葛孔明!” 张广才向公孙渊一抱拳,说,“谬赞谬赞,只不过听多了三国故事尔。” 他们三个坐在议事大厅上,公孙渊在中间,张广才和挹娄在两边,身后站着杨庄主。诺大个大厅,很大的太师椅,里边坐着三个小孩,看上去,有点儿滑稽。但,三个孩子却把这当成很严肃的一件事,很正了八经的。 公孙渊说,“有我统兵的那一天,我必拜挹娄为大将军,拜才兄为军师!” “谬拜谬拜。”张广才连连说。 公孙渊回头看看杨庄主,对杨庄主说,“杨庄主,你们回避一下,我和才军师,和挹娄将军说两句体己话。” 杨庄主应承,和他的人,都撤离了议事厅。 看看大厅里就只剩他们三人,公孙渊向挹娄、张广才勾勾手指,挹娄和张广才把头凑向他,公孙渊压低声音说,“江东来人了……” 张广才一怔,“江东”一般都指孙权。于是,他问,“孙?” 公孙渊重重地点了点点头。 “要南北夹击?”张广才问。 张广才知道公孙渊是辽东郡的人,孙权来找辽东郡,无外乎是想和辽东郡结盟,对曹cao形成南北夹击之势。他对辽东郡了解的不多,只听姥爷说,辽东郡太守是董卓篡政的时候立的心腹。董卓死后,这个心腹,仍旧盘踞在辽东,而且,已经对汉朝名附暗不附了,想着独立辽东,自立为王。曹cao篡得汉朝大权,只顾和刘备、孙权争斗,无暇顾及辽东,使得辽东太守愈发跋扈。 不过,谁要是能打败jian雄曹丞相,那他是乐见的,可是…… “你怎么知道的?”张广才对公孙渊的话,不太信实。 “咋知道的?”公孙渊说,“这类事,我父亲不瞒我,并且,江东来人,要我和他一起见的。我父说,他的班迟早我接。要和江东成事,也得是我主政的时候。” “为什么?”挹娄插上一句话。 “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策应江东。”公孙渊说。 “你父亲是谁?”张广才阴鸷地看着公孙渊问。 “我父,我父是公孙康啊。”公孙渊一副莫名其妙的脸色说,“原来你们俩不知道我是谁呀?我是辽东太守公孙康的二儿子呀。”
张广才这才对上号儿,不怪这个熊草的样子,原来他是辽东太守的儿子! “那你说你姥爷你姥爷的,是夫余的什么人?”张广才又问。因为,他父亲是太守,他姥爷一定不是一般的人。 “闹了半天你们什么也不知道啊?”公孙渊难以想象天下还有这回事的样子说,“我说你怎么敢打我呢,原来不知我是谁!” “就算你姥爷是夫余王,该打也得打。”张广才还是不松口。 公孙渊说话的声音小小的,他说,“我,姥爷,真是……夫余王……” “夫余王咋地啦?信不信我还弹你?”挹娄说着,又掏出一粒珍珠。 公孙渊连忙闪着身子挡着头,“别别,才兄,你看挹娄兄弟呀,动不动就拿那玩意比量人,哪下子秃噜手了,要真打着我,可咋整?” 公孙渊都有哭声了。公孙渊亲眼看到挹娄凌空把一只鸟打的样子。 张广才摆手制止挹娄,让他把珍珠收起来。 挹娄最听张广才的话,就收起了珍珠。 “你们怎么答复的江东?”张广才又问公孙渊。 公孙渊防着挹娄样的,看了他一眼,坐坐正,说,“能怎么答复?我们家里家外才五万人马,曹cao的铁骑,不把我们踩成rou饼啊!” “那,招兵买马呀?”挹娄说。 “那兵马能招来,买来,不训出来,不是菜货吗?不擎等着,给人家垫马蹄子吗?”公孙渊说,“俗话说,十年的树,五年的兵。没五年,练不出兵来!” “那要真等着你主政了。”张广才说。他很不甘心,他希望早一天看到曹cao兵败,早一天看到曹cao死于刀兵之下。 “那都不一定,”公孙渊说,“我姥爷还有三万兵呢。” “还有个地方有兵。”挹娄突然说。 “哪里有兵?”公孙渊急忙问。 “我们山北,北沃沮。”挹娄说。 “北沃沮呀。”公孙渊不以为然地说,“你不知道,北沃沮向来和我姥爷他们不睦,他们知道我们的亲族关系,为谁出兵,也不会为我们出兵。” “不仅不出兵,”张广才看了挹娄一眼,他知道了挹娄说出此番话的用意了,他就帮着挹娄说,“还会帮着jian臣曹丞相东西夹击你们。” “那他到不敢。”公孙渊非常自信地说。 “不敢?”挹娄说,“我和阿洪去杨家庄的路上,碰见他们的一个阿尔什不什户(军官名),你猜他干啥去了?” “干啥去了?”公孙渊好奇地问。 “巴结jian雄曹丞相去了。”张广才说。 “你怎么知道?”公孙渊问。 “他自己说的。四年前就去了,给jian雄曹丞相送战马去了。”挹娄说。 公孙渊蹙起眉头,“这个贼痞子!他们敢不经过我们辽东郡,隔着锅台上炕,直接给曹cao进贡?” “你得收拾他们,打服了他们,让他们为你们出兵。”张广才说,“否则,他们就会为曹cao出兵,成为你们的心腹大患。” 公孙渊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