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童子尿
挹娄的额呢在后边叫着挹娄,“别出去!别让他看到!” 挹娄说,“我就是让他看到呢!” 张广才扭过头来对及礼芝说,“玛马克神(泛指,婶子大娘),没事!”他又转向公孙渊说,“渊兄,走!” 公孙渊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跟着张广才后边爬了出去。 公孙渊跟在张广才后边,问,“阿洪,咋回事呀?” 自此始,公孙渊称张广才为阿洪。 张广才说,“来收猪油的你们夫余的管事,污蔑那翁·巴尔君,我一定要教训他!” “夫余的?”公孙渊说,“夫余的,我来呀。夫余的多大的官,在我跟前也得老老实实的,你没看到狗加吗?更别说他只是个收猪油的管事了!” “这样不好吧?”张广才拉开了腔调说,“这家伙,一般人乌拉(收拾)不了他。” “哼,”公孙渊一百个不服气地说,“我还没听说夫余人有这么牛的呢,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面揍的!” “那翁·巴尔君,”张广才叫挹娄,“你站下。什么都用你?既然渊兄有这个意思,你就交给渊兄吧!” 一听这话,挹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赶来的公孙渊和张广才等一众人,岔开了脚步,面对屯口。 只见闳亥击筑还是和他那两个下人,赶着一辆驼鹿车,“吱吱嘎嘎”地走来了。闳亥击筑挺着一个红鼻子头,手里握着他那酒葫芦,哼哼唧唧的,走几步,就拔下葫芦塞子,咕咕地喝上几口。 公孙渊站在路中间,一手按着他的宝剑,另一只手一指,说,“呔,是哪个敢污蔑我们的那翁·巴尔君!” 闳亥击筑喝的二虎朝天的(懵乎乎的),没听清公孙渊说的是什么,他转过头去问他的下人,说,“他说什么君啊?” 两个下人也没听清。要命的是,其中一个下人,认出了挹娄,就结结巴巴地对闳亥击筑说,“主主,主人,那那,那小嘎子(小孩子)!” 长期在汉、肃慎、夫余人混居的地方生活,下人的夫余话,也不那么纯粹了,加上他一紧张,就把话说得七扭八歪的,连公孙渊这个夫余通,都听不出个数来。 “哪个小嘎子?”闳亥击筑醉呼呼地说,“你,你人不大,舌头不小,你能不能说个囫囵话?” 下人指向挹娄,“前,前两天,打,打,你的……” 可是,挹娄就和公孙渊站在一起。 穿戴上,挹娄穿得干巴拉瞎的,还穿个怪异的坎肩;而公孙渊穿得溜光水滑儿,分外抢眼亮目,闳亥击筑就醉莫哈眼地咧咧勾勾奔公孙渊去了,说,“你,打我?你,知道,我,是,是谁吗?”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公孙渊反问他。 “你?”闳亥击筑“嘿嘿”笑了笑,拔下葫芦塞子,又“咕咕”地喝了两口,“你,‘你是谁?你是负心贼,偷走我心,偷走我、肺。’” ——这是当时流行于妓院的一句粗俗的顺口溜。赶到这儿了,闳亥击筑就顺口胡诌出来了。 公孙渊也知道这话,是他自诩眠花卧柳的叔叔公孙恭常挂在嘴边的话,今番闳亥击筑拿出来调笑自己,立时大怒,把腰间的宝剑“哗”地抽了出来,剑尖儿顶住了闳亥击筑颈窝。 闳亥击筑一凛,随后“嘿嘿”地醉笑,“急了,动剑了?” 两个下人慌忙走了上来,说,“别别,别介,我家老爷喝醉了……” “醉了?”公孙渊另一只手夺过他手里的酒葫芦,用牙,把葫芦塞子拔了下来,大头冲下,把葫芦里边的酒,都“咕咕”地倒了出去。 闳亥击筑要上前挽救他的酒,公孙渊的剑尖儿刺进了他的脖子窝,虽然不深,但还是很痛的,使闳亥击筑从酒中醒了过来,他揩一下流在胸脯子上的血,看了一眼,就有点儿发抖了。连连说,“英雄,英雄,小英雄,饶命,绕,命!” 两个下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给公孙渊连连磕头,“小爷饶命,小爷饶命!” 闳亥击筑也连连求饶。 “饶了你也可以,”挹娄走了上来,把公孙渊手中的葫芦接了过去,褪下他的裤子,往闳亥击筑酒葫芦里尿尿,尿完,把葫芦递给了闳亥击筑,“你要把小爷的这泡尿喝了,就饶了你的性命。” 闳亥击筑颤抖着手接过酒葫芦,说,“喝,我喝。”
张广才要上前制止,公孙渊拉住了他,戏谑地看着闳亥击筑,意思是,看他喝不喝。 谁想到,闳亥击筑接过酒葫芦,葫芦嘴对着口“咕咕”地把挹娄那泡尿喝了下去。看的三个孩子的面部表情都程度不同有所反应。 张广才反应的最强烈,好像喝尿的不是闳亥击筑,而是他自己。 另外四个孩子早陆续地来到跟前。连阔力也飞到屯口一棵树的横枝上。 挹娄的额呢和阿米,也钻出他家的屋门,向这边走来。 闳亥击筑一口气,把葫芦里的尿喝了下去。 公孙渊问他,“滋味怎么样?有没有你的酒好喝?” 闳亥击筑“嘿嘿”一笑,说,“滋味还行,就是没劲儿,不够度数,嘿嘿。不过,败火,童子尿嘛。” 这一句“童子尿”,把公孙渊因为闳亥击筑喝了挹娄的尿而撒出的一口气,又兜了回来,噎在嗓子三寸处。 汉族、中医有这个说法,有的药引子,都用童子尿。 合该闳亥击筑走入准皇宫,他不怎么知道中医的这个秘密,此时说出了“童子尿”。 公孙渊撸了两下脖子,也没有把憋在那里的气顺下去。 看公孙渊那个难受的样子,闳亥击筑来了胆色,他打了一个酒嗝,迎着风,晃了晃身子,冲公孙渊说,“这小嘎子的‘童子尿’还壮阳呢,你看。” 闳亥击筑隔着裤子,兜起了裆部。 公孙渊的脸“刷”的变白了,他认为闳亥击筑是在羞辱他,他皮笑rou不笑地说,“你把裤子褪下去,我看看?” ——你说闳亥击筑是真醉了,还是故意想羞辱公孙渊,他真把裤子解开了…… 公孙渊“呔”了一声,上去就在闳亥击筑那里旋了一剑,然后,飞起一脚,把个东西踢出老远。 阔力从树上飞了下来,从地上抓起个什么,就飞走了。 闳亥击筑是喝醉了,好一会儿,他才知道疼,双手捂住裆部,血流如注,才“哇”的一声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