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历史小说 - 挹娄之鹰图腾在线阅读 - 112 要了她,可没法活了

112 要了她,可没法活了

    不一会儿,潭水中翻腾起一条怪物,说它是怪物,主要它是鱼不像鱼,是龙不像龙,起码它和民间画师画的龙的样子相去甚远。

    长拖拖的,蛇样的身子不假,可是,是一个扁哈哈的鲶鱼头。鼻子上有两根探出来很长的须子,下巴上没有胡子,头上,也不是鹿角。

    它那角,像一根竹笋,遇到一场雨,穿楞出来了,角上还有一节一节纹理,正好适于把握——挹娄就骑在它的脖颈处,以手握住它的角,另一只手握着在别人看来只有一个剑柄的“无影斩妖剑”。

    最为奇特的是,这个所谓的龙,没有粗壮的四肢,没有犀利的鹰爪。

    怪物腾跃出几丈高,又跌入潭中,它脖子上套个大铁链子,随着它的腾跃而“哗楞楞”翻滚而出,那条铁链子所带出的水,不亚于怪物带出的水。

    “青龙!就是那条传说中被燕子缚住的青龙!”嘎嘎谷叫着。

    “讷乌!你行吗?”张广才喊。

    后边的三个字,挹娄不一定听到,可叫他的名字,他肯定听到了:张广才喊完,挹娄还向这边挥舞着手中的“无影斩妖剑”嘛。

    青龙又入水了,挹娄也骑在青龙的脖颈上一同入水。

    嘎嘎谷紧张地问张广才,“阿洪,窝拉客(二哥)没事吧?!”

    “你不看到了吗?”张广才说,“他像有事的样子吗?”

    “他能不能呛着水呀?”嘎嘎谷问。

    任何和水有一般接触的,都会想到这个问题。

    张广才摇着头说,“不会,他是‘水莫湮沾’,你信不信他可以在水里睡觉?”

    嘎嘎谷用手指肚顶了一下鼻子,浑身打了一个抖。他无法想象一个人在水里睡觉的形态,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潭中的水,又翻腾了一会儿,就逐渐平息了。

    嘎嘎谷和张广才注视着水面。

    ——还是一点儿反应没有。

    张广才说,“讷乌这是又睡着了。他可说是他昨夜一宿没睡呀。”

    “……怎么叫一叫他吧?”嘎嘎谷小心翼翼地说。怕是声音大了,挹娄就再也醒不过来似的。

    张广才口中喃喃着,“睡着了,不知能不能叫醒。”

    说着,张广才翻身下马,手握着腰间的剑柄,走到潭边,探出身子,用手掌在水面上拍了三下。

    一会儿,潭里水花翻涌,挹娄骑躺在青龙的脖颈处,浮出了水面。嘴露出了水面,也不睁眼,也不转头,就那么平白地对着空中说,“一宿没睡觉,让我睡一会儿呗?”

    青龙静静地浮出水面,恐怕动作大了,吵醒了挹娄。

    但是,挹娄的那把剑插在青龙的身上——有些斜斜插入它的脖颈处,剑身全部没入青龙的身体里,只有一个剑柄露在外边。只是不见血流出来。

    青龙还活着,它的两只不大的眼睛,还熠熠放光;只是它很疼,隐没在水里尾巴尖儿,在水里突突地抖着,把那一处的水面震动得“哗哗哗”响。

    张广才把手掌扩在嘴围,冲挹娄喊,“它能不能死啊?”

    挹娄挺起身来,看看那个剑柄,说,“我看没事儿,我是斜着插的,伤不到它的内里,顶多让它疼一疼,阿洪,这剑好啊,扎上不出血!”

    “你还没拔出来呢,”张广才说,“拔出来该出血了。”

    “出点血,也死不了,它要是再反抗,”挹娄说着,两手握住剑柄,“我就这么一拧!”

    青龙不忍疼痛“犇”地叫了一声。

    “好了好了,”张广才说,“你别摆治他了,快快上来,咱好去秽城里逛景。”

    挹娄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丁苟儿的(肃慎脏话,相当于现在的口头语),刚才小睡了一会儿。阿洪,亿揽讷乌,我不要软风啊,当着姐的面儿,我不好说什么,为了保全她,才编了一套瞎话,她把瞎话当成真了,像模像样地做上了二奶奶,你们俩谁要谁就要,反正我是不要。要了她,可没法活了。”

    张广才说,“你们都睡一宿了,‘白绢验红’都做完了,咱谁还要?是不是?亿揽讷乌?”

    张广才转头去问嘎嘎谷。

    嘎嘎谷说,“就算可以‘妻嫂’吧,可是咱窝拉客还健在,咱怎好插一腿?是吧阿洪?”

    两人说完“嘻嘻”地笑。

    其实,夫余和肃慎二族,都有“兄逝妻嫂”的习俗,这是记录在多本古籍中的。

    “‘白绢验红’到底是咋回事呀?你俩谁告诉告诉我?”挹娄说。

    “你上来,上来让亿揽讷乌告诉你,”张广才说,“因为这是王宫的规矩,只有他,才能说得清。”

    “是吗,亿揽讷乌?”挹娄问。

    嘎嘎谷说,“是呢,你上来,我对你说。”

    挹娄一下子滑落在水里,就要往岸边游,张广才说,“你的剑不要了!”

    “丁苟儿的,差点儿把我的宝剑忘了。”挹娄又翻转身游向青龙。

    到了青龙跟前,握住那把剑柄,向上一抽,一片血光,足足窜起两尺多高!

    阔力闻到血腥味儿,“噶”地叫一声,就向浮在水面的青龙飞去。

    “得了得了,阔力!”张广才说,“你们主仆二人合着力欺负一条青龙?真是‘龙浮浅水遭鹰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狸猫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啊,你们也别太过分了。”

    青龙那里等到阔力飞过去,就悄无声息地潜入潭里,阔力只打了一个旋,就飞回来,落在它的鹰架上。阔力好像非常喜欢绮妍贵妃让人做的鹰架,以前出走,总是在空中飞翔着,自有了这个鹰架,它是想着法地往鹰架上落。

    挹娄游上了岸,就走向嘎嘎谷,说,“告诉我吧,‘白绢验红’是什么里斗(肃慎骂人话口头语)规矩?”

    “……你们的丁苟儿是啥意思吧?”嘎嘎谷问挹娄。

    挹娄说,“换成你夫余话就是及卢的。”

    嘎嘎谷眨巴眨巴眼睛说,“不是吧,你不懂我们‘及卢的’是啥意思,‘及卢的’换成汉语就是……”

    嘎嘎谷刚说到这里,张广才突然压低声音说,“人,宫女!”

    “啊!”挹娄一声尖叫,赶忙去拿衣物。

    从北边林子里走出一队宫女。挹娄要不叫,宫女不往这边看,还到罢了;他这一叫,宫女一看,这边站着一个赤条条的男人,立即就尖叫成一团,急忙往树林里躲。吓得挹娄也慌了神儿,慌忙把衣裤往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