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独树一帜
原来,克罗地在洞外站着站着,就听到头顶上有风,他急忙往旁边一闪,一块头大的石头自上而落,擦到他的肩膀,把他的肩膀擦去好大一块皮,鲜血一下子就渗了出来——克罗地就是为了这一下,而大叫的。 挹娄他们跑出来,克罗地已跳出被攻击圈,正抬头向上看。 挹娄他们也向上看去,只见大胡子阿尔什不什户昨天被唐十抓住的地方,站着两个人,都手举着大石头要往下砸。 挹娄大喊,“呔!不要命了吗?!” 挹娄身旁的奇拔手疾眼快,已将一粒陶丸弹向一人。 可是,那人在上边,距离还远,陶丸打在那人的裤子上,只是弹拨了一下,陶丸就滚落了下来。 挹娄大喊,“上去!” 当挹娄他们扶着石壁,踩着石坡绕向洞口上边的时候,张广才和嘎嘎谷、久休他们三人也从洞里走出来,看挹娄他们从右侧去追击洞门顶上的人,他们就从左侧包抄过去。 两个袭击者并无畏惧,把手里的石块甩向挹娄和张广才左、右两伙人,然后,他们就手脚并用,往“大秃顶子”上边爬。 他们的手脚都像有吸盘,附上,就沾上,一搬离,好像能听到,“呲噶”的一声,就向吸盘脱离的声音。 他们爬得非常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隐入“大秃顶子”后边。挹娄也脱下鞋来,准备追击,然而,张广才摆出了制止的手势。 挹娄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追了?” “你觉得咱们追,有效果吗?才刚我们仨走的那条路,xue居室,有的是串联的,你进这个xue居室,他们到了那个xue居室,和你捉迷藏——凭咱们几个人,没法清理干净,必须进来大部队,而且……”说到这里,张广才不说了。 挹娄埋怨张广才,“你到把话说全了呀,让人听了,真难受。” “我不想说全了。说全了,就是得杀人,不杀人,他们不害怕。他们不害怕就想着法儿,往里钻,你是没个清理干净。不清理干净,你在里边做事就没有安全感。” 挹娄眨巴眨巴眼睛,命令道,“那就杀吧。我有五个人,你们不要杀。” 张广才说,“我也有五个,他也有五个——那结了。咱们七个人,就三十多个人不能碰,这些人中,知道有谁是专门找我们别扭的?” “不是,”挹娄说,“你们不知道——不信你问乌日启力牙,我这五个人能不能找咱们别扭?” 乌日启力牙说,“那不能,一个老娘们儿,领着四个孩子,有两孩子刚刚下生。” 挹娄肯定地说道,是啊,这样的人能找咱们的别扭吗?相反,她还能说咱的好话呢。” 奇拔不相信,“沃沮人能说咱的好话?” “她就能呢。还有啊,咱们笑着跟人讲话的时候,说咱是挹娄族;杀人打人的时候,就说咱是肃慎族。”挹娄的这个说法,遭到除了乌日启力牙以外所有人的反对。张广才也反对,但他知道挹娄话里有音,不知是什么,之前他反对,但现在不那么激烈了。 挹娄就把在xue居洞里的经过对他们学了。然后他又说,“沃沮人对咱们肃慎人可不好了,说咱是‘野人’。‘野人’这话多难听啊!” “那咱们就慢慢地想着法儿,改变他们对咱的这种恶念。”张广才说。 “这都是几辈子留下的恶名了,”挹娄扯着脖子说,“三天五日就能改过来?” 张广才等人不出声了。是啊,几辈子留下的恶名,显然是不能经过几天就改过来的。可是,因此就不认自己是肃慎人了? 中国,乃至世界历史,民族史,不乏挹娄他们的例子,他们不是首创,也不是最后一个。不然,族名为何改来改去的?这里,不可避免地有“恶名”的因素。 张广才不承认,也不否认,他避开了这个话题,对挹娄说,“讷乌,还是你和阔力回去一趟,搬来姐夫他们的兵,让他们协助咱们,清理山洞里的沃沮人。” “那娘五个,给我留下来?”挹娄是用商量的、甚至请求口吻对张广才说。 奇拔调笑地说,“你不会是真想娶那个老娘们儿吧?”
久休说,“我看挹娄奔那刚生出来的两位格格(小姐)的劲儿大。” 挹娄说,“去,去,去!” 大家哄笑。 张广才说,“讷乌,你快叫阔力走吧,我们也下去,在这上边,也不安全,他们要从秃顶子往下投石块,可就糟了。” 大家一听张广才说的有理,就纷纷往下边走。 挹娄来到洞口处,叫来阔力,把他攫起飞向南山屯。 到了屯里,季步璐他们还在cao练,挹娄让阔力在队前,把他放下了,他对季步璐学了在山洞里遇到的情况。 他跟季步璐说,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吓唬着,让他们害怕就行,再不敢来了就行。季步璐应声,问好抄近路的路径,季步璐就带着大队向大秃顶子进发了。 挹娄本来想他们走,他就走。看着季步璐的队伍,打着旗帜行进的样子,他突发奇想,跑回到家里,对艮莉和软风说,“你们俩会不会绣旗?” 艮莉没吱声,软风说,“就是绣姐夫他们那种旗?” “对,就是旗上绣的那几个点儿,不像姐夫他们那样,要像我脖颈子上的那样。”挹娄说着,把衣领解开,往下边撸了撸,把自己的七星痦子图,给软风看。 软风说,“这不是七星图吗?就照着七星图绣呗?” 挹娄点头,“是,就照那几颗星绣。有布,和绣线吧?” “有,”软风说,“尉仇台王给拿来大半车呢,做一百面旗都使不了。” “不用那么多,先做一面就够用。”挹娄说,“看以后好了,再做。” 软风问,“什么时候要?” 挹娄说,“越快越好!” 艮莉看看软风,说道,“你也教我,咱俩一起绣,不能快点儿吗?” 软风宫廷出身,她当然会;而艮莉是平民之女,那是还不时兴培养女儿女红针织的一套,艮莉就不会刺绣。 软风听了艮莉这话,梗梗个小脖颈,说道,“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