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公孙渊连连诺诺
绮妍把立族的关防铁书放进漆盒里,随手就扔在了车棚里,非常不在意的样子——她,以及挹娄真的不怎么在意这个铁书,有它五八,没它也四十,不会因它,而决定有没有挹娄族。在挹娄知道有这回事儿之前,他就把挹娄的旗帜打出去了。这件事前前后后,就像闹笑话似的,不当意,是正常的。 可是,尉仇台却一激冷一激冷的。 这等于汉朝的皇命啊! 有了它,才能说明你是一个族啊!谁敢说你就那么几个人,就那么小一个地盘,还不是一个族。 这种情况,你就可以拿出铁书,对他们说,你看,汉朝的皇帝都批了,你们还有啥说的?对方就哑口无言了。 想当初,他们夫余立族的时候,人数也不多,地盘也不大。周周围围,没几个人认为他们是个民族,认为他们是外地来的一群流浪汉。但他们自从获得了立族铁书之后,情形就大不一样了,就受到人们的尊重,乃至敬仰了。 可是,尉仇台心里清楚,他无法说服绮妍,更不敢奢望说服挹娄了。更何况,重不重视,是他们的事,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心里就有数了。所以,尉仇台顾左右而言他地对绮妍说,“这一路上是你赶着马车回来的?” “那有啥?”绮妍很轻松得意的样子。 绮妍以前就有什么也不在乎的个性,这回到了肃慎,她的这个个性,更加突出了。 尉仇台转向公孙渊说,“你挑选几个干练、会赶车驭马的家人。” 公孙渊问,“干啥?” “干啥?挹娄他们回去,还能让你小姥赶车呀?再说……” “哎哎哎,”绮妍打断尉仇台的话,不耐烦地问道,“谁是他小姥啊?你搞没搞错?” 尉仇台一拍脑门儿,“嗨,你看我这记性!总还想着……”尉仇台又转向公孙渊,接着刚才被打断的话,“再说,一个人赶一辆车,行,挹娄他们回去,你就能让他们一辆车嘛,怎么也不得再送两辆车(的东西)?” “啊,是。我今晚就选!”公孙渊答应道。 “哥们儿,”挹娄试探性的样子,“你送我什么?” “你要什么吧?”公孙渊大大方方地问道。 “我要,”挹娄想了想,说,“我还要兵器。” “兵器?”公孙渊有些紧张,他看了他姥爷好几眼。 尉仇台连忙接过话来,“挹娄,你要兵器,可是有点儿难为渊儿,你知道,(公孙)恭处处小心提防着他,怕他有异动,不管是庄园还是城里的府上,兵器限制在最低程度,几乎是护院的家丁,人手一件,再没有富裕,希望你能理解。” “啊,挹娄兄弟,”绮妍不耐烦道,“你要那么多兵器干什么?不如要点实实惠惠的东西,比如,马啦,猪啦。家养的猪,没去势的。要回去,你好繁衍着,以后好杀着吃。” 公孙渊连忙说,“有有,我们庄上没有,我可以到别处给你讨登。” “行,那你多讨登几只。”挹娄一听,也好,没有兵器,整回点儿马了猪了也行啊。尤其是没骟过的猪,转年就能配,就能下猪崽子,那可是好啊!家里尉仇台给的那几只猪,让他阿米圈到后山的林子里,还抓了几只小野猪,不知能不能和家猪配上,就算能,生下的小猪也是杂种,不如纯家猪那么好,这是他阿米说的。这回要是能整回去母猪,那可就纯了。 在一边的尉仇台,心里不是滋味儿。当初给挹娄他们家猪的时候,他谎说是他从汉朝带回来的,而汉朝避免夫余繁殖家猪,把给他们的猪都去势了,所以,给挹娄他们的小猪崽儿,也都是去势的。 谎言不禁戳,这才几天,就被戳破了。 绮妍看了看他。 尉仇台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有绮妍,什么糊弄人话,不被她拆穿?怕挹娄早就知道了,要不,挹娄此时能不问? 行啊,人家给咱办这么大的事,家养猪就对他们解禁了吧。 当下,尉仇台还是打着糊涂语,张罗着把挹娄和绮妍二人往庄园里让,并让公孙渊张罗着酒菜,好好为绮妍和挹娄二人接风洗尘,庆祝这次献美人的成功。 这次宴席是早就张罗好的,所以做起来,甚是快捷,不一会的功夫就做好了。 没有了库丽,这次特意又做了清蒸哈什蟆。 因为绮妍说明天他们一早就往南山屯返,此次接风,也算送行,就把暖雪也找来,上了桌。
给阔力另设一桌,在它面前摆了个桶形的器皿,把十数只哈什蟆,放在里边。哈什蟆看到阔力,奋力逃脱,因为桶形器皿很深,它们跳不出,只好留在桶里,等待阔力宰杀、吞噬。阔力对此很是得意,它就不那么着急了。啄到一只,叼出桶外,啄破哈什蟆的肚腹,在那里一点点地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尉仇台屏退了侍候宴席的服侍杂人,看看屋里清净了,尉仇台问绮妍,“你说得多长时间奏效?” 绮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是说,库丽把公孙恭搞瘫,需要多长时间。 绮妍回道,“那谁知道了?也不是动刀、下毒,凭那什么,就那什么?谁知道得多长时间。我看那公孙恭,身体甚是健硕,又年轻,从那方面扳倒他,不是易事。更何况……” “什么?姐你说下去。”公孙渊有些急了。 其实他早就随着挹娄,叫绮妍“姐”了。 绮妍转过头去,对公孙渊说,“促成公孙恭交权的因素,有好多个。库丽,只是其中的一个。你要内勾外联,做好准备——机会是留准备好的人,比如,你不做好工作,万一公孙恭就是瘫啦,他没有儿孙相让,他要是禅让给外姓人,你怎么办?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连皇帝都禅让他人,别说一个太守的位置了。” 尉仇台向公孙渊点点头,“你……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存在这个因素。” “所以,你,”绮妍说到这里,问公孙渊,“是公孙恭把你流放在玄菟城的,还是你自己要到这里来的?” 公孙渊拍拍自己胸脯,“是我自己,我怕在襄平,在他的鼻子下,他抓我的把柄,置我于死地。” 绮妍轻声细语地问道,“那你在这里,他就抓不住你把柄了?就不能置你于死地了?” “……” 绮妍道,“所以呀,你明天,就回到襄平去,天天出班,给人一种乖巧、勤勉的印象——注意,只是留给他们印象,不可和众文武交际。回到家里,就奋发读书,通古博今,勤思考,想想,一旦你叔把权交到你的手上,你怎么去用。” 公孙渊连连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