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还有一剑,对不对?
焦司路和戚搂古站在队前,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山坳里一阵催进的鼓声,跟着,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一哨人马向他们跑来,有一箭之地,停了下来。为首的,是一个秃头的人,他手里拿着一把鬼头大刀。 那人坐在马上,厉声问道,“你们是哪路人?” 焦司路刚想说,挹娄促马上前道,“我们是挹娄人。” “挹娄人?”秃头扭过头去问他身边的人,“挹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没听说过。” 秃头戏谑道,“你看,他都没听说过,谁认你们是挹娄人?” 挹娄回道,“认不认的,咋地吧?” “啊,”秃头威胁道,“有两条选择,一是,把你们的马匹、货物留下来,走人;二是,你们从我们中间驶过——你们选哪一条?” 挹娄转头对焦司路一笑,“那咱们选第二条呗。” 焦司路向他挤眼睛,意思是哪一条也不能答应他。挹娄不懂他的意思,反倒问他,“你眼睛咋地啦?” “啊,没、没咋地。”焦司路让挹娄这话问怔了。 “没咋地,你挤咕眼睛干啥呀?” 秃头一伙“哄”得一声笑了。 挹娄不知他们为什么笑,大声问道,“你们只顾笑怎地?从你们中间驶过,怎么‘驶’” 焦司路万分焦急的样子,连忙劝阻,“挹娄大人,不能去!” 挹娄说,“你这厮,过去,又能怎样?” “不是……他们……”焦司路不知怎么说得清了。 这时,秃头的人分开两队,中间留出一条道。 ——这是山间强人的一个规矩,要么你把货物留下来;要不你就从那些强人的中间走过去。 强人呐,手里都拿着刀枪的,独自一人,谁敢过去?所以,一般都选择留下货物,只要人平安了,就万事大吉了。 挹娄嬉笑,指着秃头,“你跟我来这个?我一过去,你们就对我动刀动枪的?” “不会!”秃头强硬道,“我们江湖上的人,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关键就是想看看你,有没这个胆量。胆大的人活;胆小的人死。” ——这话不好理解。只是,一般的人不敢走,二般的人,走到一半就尿了,就做出超常的举动,去袭击对方,对方难免不还手,还手了,你难免不死。 “你们都拿着刀枪的,我拿着我的剑,你们不介意吧?”挹娄说着,把腰间的宝剑抽了出来。 秃头一看只是一个剑柄,轻视道,“不介意。” “谁介意谁是孙子。”挹娄补充道。 秃头又加了一辈儿,“重孙子。” “好,一言为定!”挹娄说。 绮妍在后边看着,一开始,有点儿担心,但,看到挹娄抽出他的宝剑,就松了一口气。 挹娄手里握着剑,对他身后的阔力说,“丁苟儿的(肃慎脏话、口头语)阔力,飞起来呀!” 阔力“噶”地叫一声,从鹰架上腾空而起,向前边飞去。 阔力突然起飞,这么老大的个儿,展开翅膀,就是一面子,出乎秃头一伙人的意料,都一凛。 挹娄催马跟在阔力的后边,向秃头那队人冲去。 这么一来,情形正好相反,不是冲过去的挹娄害怕,而是,那堆人先吓了一跳。 他们骑的马,也不排着整齐的队形了,抬蹄、打横、咴叫的,立刻乱成一团,把中间那条道塞住了。 挹娄紧急勒住了马,回过头去问秃头,“你们这是咋摆的队形啊?你看,我咋过去呀?” 秃头也懵了,在他做强人的生涯中,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局面,他不知怎么处理好了。 挹娄一看,便对秃头说,“给你两条选择:一是,闪开路,让我们过去;二是,我砍你三剑,你砍我三刀。” 秃头活泛了,他嬉皮笑脸地问道,“就用你手中拿的剑?” 挹娄说,“对,就用这把剑。” 秃头来劲了,马上说,“好,可别说我欺负你——谁先砍谁?” 挹娄夹一下眼睛,环顾他们那些静下来的人,“你的砣儿比我大,你说!” “你先砍我!”秃头说完,心里还想呢,就凭你那剑柄,别说砍我三剑,就是三十剑,也伤不到我;到我砍你时,我的鬼头大刀一举,你就得尿了,到时候,就得乖乖地把你们的货物给我留下。
秃头问挹娄身后的绮妍,“这小嘎子说话算不算?” 秃头看得出来,这伙人都听绮妍的,得让绮妍说话。 绮妍镇定地答道,“我们大人说了,谁敢反驳?当然算了。” 秃头又看了看挹娄,心里话,真看不出来,这小嘎子还是“大人”?这“人”可是“大”呀!就对挹娄说,“来吧,你来砍我。” 挹娄现在离秃头不很远,他催马走到秃头跟前。 绮妍这时喊着,“挹娄大人,咱过去就行了,犯不上坏了rou珍珠。” 秃头的脑袋,是滚圆的那种,像珍珠那么圆。绮妍说的rou珍珠就是指秃头的脑袋,意思是,咱们以过去为准,不必要伤害他的性命。 不伤他的性命,还吓唬住他了,咱走出去就行了,你若伤了他的性命,他那一干人岂能善罢甘休,非得过来和咱们拼命不可,那咱们可就麻烦了。俗话说“光棍不惹赖皮”,就是这个道理。 挹娄懂得绮妍的意思,但他看着秃头的那个熊比样,就来气,真恨不得上去一刀,就结束他的性命。后来一想,算了,不和小人一般见识,逗他玩玩儿,就行了。 挹娄靠近秃头,先用他的无影斩妖剑在他腰部一划,把他身上穿的皮铠甲的皮质绑带划开了,秃头的皮铠甲失去连接,分开两大扇,前后呼搭着。 秃头一凛,慌忙用手去掩,惊慌失措道,“你!” “一剑。你数着,我不大懂得数码。”挹娄说完,随后又照着秃头的腰带划去一剑。秃头的腰带立刻就断了,觉着腰里进风了,就去捂腰,松开了断带的铠甲,前后又呼搭开了,就又去捂铠甲,可是这么一来,裤腰又往下坠,就又去忙乎裤子。这样,秃头上捂下遮的,一只手不够用了。 此时,秃头把手里的鬼头大刀扔到马下,一手抓着断带的铠甲,一手抓住褪下的裤子,愣眉愣眼地看着挹娄。 挹娄鄙视地一笑,“还有一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