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好,我当伐柯!
“你吵吵巴火地要进我们家,干啥?”季步璐看似不耐烦的样子。 挹娄说,“找你。” “找我?找我干啥?” “你得派人去北山坡,把那些沃沮人撵走。” 季步璐挺坐起来,惊讶道,“沃沮人又来了?” 挹娄就把在林子里看到沃沮人的情况,对他说了一遍。 季步璐还不咋信,挹娄把初沿分析的话又对他讲了,他还是不咋信的样子,责备道,“你们信那么一个老娘们的话干啥?” 绮妍回过身来,看着季步璐,“你还别不当回事,沃沮人早就是赖皮缠,我在王宫里就有所耳闻,尉仇台陈兵数万,把他们的国王都抓了,他们的边民就是不服,扔在火里烧,还大骂不止。” 季步璐听绮妍这么一说,态度顿时软化了。但他嘴上却说,“撵他们过河,那不是一个小动作,人不能少了。” 挹娄又上前一步,“正好赶上南边没战事,姐夫,你练的兵也不知练得咋样,检验检验你的兵呗?” 季步璐看了绮妍一眼,又转向挹娄,“想不到你个小真人还有些军武思想?” 绮妍抢白道,“那是,我兄弟各个豪杰。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嘛!” 那边季步璐翻身就下炕,一边说,“行,我去南屯收拢人,晚上动员一下,明天吃过早饭,就往北边进发。” “用得着这么cao办吗?”绮妍的意思是,出个兵,还用动员干啥?吹起集合号,屯与屯相互一联系,就行了呗! “你不知道,南边的兵,大多是奴籍,不跟他们的主人讲清了,他们没法带出武器、粮草。更有的,得牵出主家的马匹,我不去和他们说,他们能信任他们的家奴?” 绮妍听季步璐这么一说,就不再说什么了。 季步璐走出了家门。 挹娄想了想,问绮妍,“姐,哪里都有家奴吗?” 绮妍点点头,“哪里都有,夫余、肃慎、沃沮都有。除了汉族,剩下的各族都有。” “汉族没有?” 绮妍说,“还就汉族没有。” “那他们的丫鬟、婆子,看护家院的家丁不是家奴吗?”挹娄仍是不解地问道。 绮妍摇头,“不是。” “哎,那焦司路怎么说他们汉族也有家奴呢?” 挹娄这句话,引起绮妍高度注意,她停下手里的事情,问挹娄,“他什么时候说的?” 挹娄就学他和焦司路在树后小便时的话。 绮妍对焦司路说什么话,好像不太感兴趣,她反倒一再追问焦司路小便的情形,以及他淋到自己裤腰尿液的细节。 绮妍想,这不正是一个阉人的所为吗? 她想对挹娄揭示焦司路是什么货色,又一想,感到还不成熟,最好能抓焦司路的现场,那才能服众,而且,审焦司路也好审。绮妍知道这些人,都是愚忠派,死硬分子,就是把他的脑袋从脖子上砍下来,他还是会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绮妍就亲眼见过这样的事。 于是,绮妍盯着挹娄问道,“焦司路不知北山坡山洞里的事吧?” 挹娄晃了晃头,“不知道。咋地呀姐,焦司路还能是、坏人?” “坏人,好人,我们都一视同仁,”绮妍说完,又嘱咐道,“北山坡山洞里的事,外来人,谁也不能告诉。” 挹娄尴尴地一笑,“焦司路他们……能算外来人吗?他们不是跟着咱们了吗?” “跟咱们……不超过半年的,就算外来人。”绮妍感到有必要划一条线出来,要不,像挹娄这样的人,没法掌握。 挹娄想了想,抬眼问道,“半年是多少天啊?” 绮妍噎住了,想了想,她还是耐心地说,“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半年,就是三百六十五天的一半。” 挹娄又伸出了五指。 绮妍一挥手,“这个数太大,你用手指头是数不过来的。” “那用什么数?”挹娄非常认真。 绮妍叹了一口气,“什么也用不上,慢慢的,你就会了。” 挹娄喃喃道,“慢慢的……哎,姐,暖雪算不算外来人?” “她不算。她虽然也才来,但,我早就认识她,了解她,她就算咱们的人。哎,挹娄兄弟,除了你们三个结义的兄弟以外,另外四个,谁更靠谱一些?”
“靠谱?”挹娄不懂绮妍这类词,“啥叫靠谱?” “靠谱就是……”绮妍吭哧了,想一想,开口道,“这样说吧,你们挹娄族,现在就这么几个人,还都是小嘎子,以后要是长大了,人多了,除了才子(张广才)和嘎嘎(嘎嘎谷)以外,你认为谁最靠得住?” “靠得住?”挹娄一边想着,一边说,“都行,那四个是我和阿洪(义兄张广才)从小玩大的伙伴,都靠得住。” “我是说,你就选出一个,你选谁?” 挹娄想了想,“我选乌日启力牙。” “哪个是乌日启力牙?” “就是,就是不咋爱吱声的那个。” “你怎么选他?” “常言道,‘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嘛。我和他比别人更近一些,我们两家的额呢(母亲)和阿米(父亲)也挺好。” 绮妍听完挹娄的话,笑了,“你还知道挺多的‘常言’?” “都是听额呢和阿米他们说的。” “好,”绮妍道,“那等哪天你把乌日启力牙介绍给我。” “干啥,姐?” 绮妍想一下,一边问道,“你说,把暖雪给乌日启力牙当媳妇好不好?” “好啊!”挹娄大兴,“姐,你当伐柯(媒人)?” “好,我当伐柯!”绮妍说完,她又小起声来嘱咐挹娄,“你先别声张,我侧面透问透问暖雪的话,别咱说了,人家不同意,咱们闹一个里外不是人。” “她敢不听你的?”挹娄也悄声问道。 “有啥不敢的?谁也不该谁的,欠谁的;我不是贵妃了,她也不再是宫中的宫女了,谁怕谁?” 挹娄张开的嘴,合不拢了。这类的事,他想不明白。 绮妍笑了,“这没什么奇怪的。常言道‘今朝有权,就把令来行’,没权,谁听你的?以后,你真正当了大人了,你就知道个中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