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那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系卢奇卡上次抢坏的脸,已经好了。那些痂,都掉了,仔细看,留下一条一块的白印。不知道的,或者不仔细看的,是看不出来的。她的脸再混划地搞一搞,把头发披散一些,两只手在地上挠两下,弄个十指黑月牙,穿着上再邋遢一点儿,男性化一些,说她是个男的,没人不相信。 暖雪对于她这个样子的装扮,很是不以为然,可是,挹娄一看她这样,就兴奋起来,说,“真像你在红河时的样子哎!” 暖雪愣掉了:她就这个样子,还和你一起参加沃沮王设的欢迎宴会,你嫌不嫌丢人哪? 可是,挹娄不仅不嫌丢人,反而抱着及其欣赏的态度:系卢奇卡在外边装扮完“男装”的样子,走进洞xue之内,挹娄双眼放光,向系卢奇卡伸出了双手,系卢奇卡偎了过去,当着暖雪的面儿,就亲热起来,暖雪只好把洞xue里的鱼油灯吹灭了…… 俗话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人的爱好各有不同,“有爱骡子,有爱马的,有爱扦叨木(啄木鸟),有爱哈什玛(蛙)的”,你说,挹娄偏偏就爱这个样子的系卢奇卡! 他是不是有点儿变态? 第二天一早,看系卢奇卡跟挹娄他们走,艮朗和艮冉也想跟着嘎嘎谷、张广才他俩走。 嘎嘎谷说,“你们没看二嫂是女扮男装吗?你们也女扮男装,我们就带你们去。” “那还不好说?”艮朗说完,就扯着她大姐走出去。在外边捂扎一会儿,回来了,对嘎嘎谷和张广才说,“我们俩像不像一个男的?” 嘎嘎谷让奇拔他们小哥几个说,看她们两个像不像男的? 奇拔说,“不像,一看就是个女的。” 艮冉问,“咋不像了?” 艮朗也问,“哪儿不像了?” 奇拔他们说这儿说那儿的,艮氏姐俩好像都能接受,就一条,接受不了:十指“黑月牙儿”。 艮朗说,“你们还是纯爷们儿呢,手指甲不也干干净净的?” 奇拔伸出了手;克罗地伸出了手;久休伸出了手;乌日启力牙伸出了手。最后,连张广才、嘎嘎谷,甚至挹娄他们仨也伸出了手——都是十指一抹黑的“黑月牙儿”。 艮朗晃头跺脚道,“你们这是啥时候整的?不这么整不行吗?” 挹娄说,“这是我的主意,就得这么整,不地话,让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哪儿这么大的孩子手指甲能这么干干净净的?” 张广才有意刁难道,“你们要想跟我们走,到林子里,把两手挠地挠成十指黑月牙儿,就可以跟我们走。” 艮朗、艮冉姐俩相互看看,嘟着嘴,低声说,“那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 挹娄他们八个人,沿去南边五十六屯的路,一溜走下去。 头两个过道浅河让过去,到第三个条过道浅河的时候,留下了克罗地。到第四条过道浅河的时候,嘎嘎谷留了下来…… 挹娄和系卢奇卡留在了第五条过道浅河旁边。张广才和奇拔、久休、乌日启力牙继续往前走,阔力也就跟了下去。 阔力腿上的伤已经彻底好了,结的厚厚的痂,都掉下去了,扒开腿上的羽毛,可以看到伤疤那里出现一个粉红色的印记。 阔力在养伤的时候,可能经过深刻的反省,伤好了以后,不轻易说话了,说话,也文明了许多,不再随便骂人了,说出的话也更加靠谱,不是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嘴巴啷叽的(常带粗话)了。人也是一样,受伤或大病之后,女的会更漂亮,男的,更仁义。 阔力等于沿途踩点儿,把各个人所在的位置,都确定下来,牢牢记住了。 挹娄和系卢奇卡两人刚刚在浅河上游的林子里藏好,就听到有大轱辘车的响声,挹娄探头一看,见是乌日启力牙的阿米蚕山胡吉楼和两个兵士走了过来。 挹娄想喊住他们,让系卢奇卡把他的嘴捂住了,挹娄挣,系卢奇卡就是不撒手,待他们过去了,系卢奇卡才放开了手。 挹娄很不是心思,他说,“你不认识那是谁呀?那是乌日启力牙的阿米!” 系卢奇卡说,“我知道是咱一伙的人,但,咱这叫潜伏,不能暴露自己。”
“劫匪还没来呢!” “你小点声儿!”系卢奇卡压着声音,“人们常说‘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咱俩刚藏在这儿,你知道树毛子里还有没有人盯着咱们呐?” 听她这么一说,挹娄警惕了,他悄声问,“能吗?” “把不能当成能,才能藏得住!” 挹娄点点头,他认为系卢奇卡说得对,感到系卢奇卡,比自己强。以后能负责类似特工的工作——这是挹娄自认识系卢奇卡后,认为系卢奇卡可以干好的第二份工作。头一份工作,是认为她能带兵打仗,甚至可以和沃沮人开仗。 许多人都搞不明白,挹娄怎么就那么信任、甚至崇拜系卢奇卡。 ……两个人在树棵里,沉寂了一会儿,系卢奇卡侧耳听了听,见没有什么异样,就向挹娄的一侧指了指,意思是往那边的干活。 挹娄就低伏着腰,手牵着系卢奇卡,往那边蹲着走。走着,就看到一双脚,挹娄一凛,从脚往上看去,见是唐十一! 挹娄吓了一个腚墩儿,他坐在地上,双手倒拄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唐十一。 但是,唐十一并不看他,而是蹙着眉头,向东北方向看去。 系卢奇卡在挹娄的身后,她看着唐十一,悄声问挹娄,“这是谁呀?” 挹娄想答,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说,“你不认识你们的国师唐十一吗?” 挹娄以为,他这么说,能多少减轻唐十一对他的愤恨。 挹娄知道,唐十一是想置于他死地的主儿,此次相见,恐怕是唐十一在这里埋伏很久了,自己可能是凶多吉少。 系卢奇卡一听说是唐十一,就神情一凛,因为,挹娄和她说过他和唐十一的过节。 可是,她盯盯地看了一会儿,对挹娄说,“这个国师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