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治疗宿疾
执法长老沈言行一向话语不多，但是为人持重，因此柳恒安很重视他的意见。 “教主，武选招亲的目的是什么？”沈言行没有回答，反而先向柳恒安发问。 “自然是联系大的家族，扩展五仙教的势力范围。”柳恒安回答道。 “不错！”柳阳雄接口道，“五仙教要扩展势力，这是一个极好的办法，澜州牧、云州唐门都是不错的选择。” 沈言行点点头，继而继续问道：“其实现在这个形势，正说明结亲是一个很好的抉择。敌人在暗处，我们更需要联络更多助力。” 柳阳雄笑道：“沈长老，待我们把城中jian细抓住，继续最后的比试。” 沈言行摆摆手，“少主错了，倘若我们大张旗鼓的动手搜查，非但有损尊严，若是叫那些jian细逃了，更会让吕家和唐家怀疑我们的实力。” “因此，此事亦小不亦大。至于武选招亲，虽然有用，但依照现在的形势，我看还是推迟吧。”看来这便是沈长老的最终定论。 柳阳雄想再反驳，却被柳恒安挥手制止，“此事就这么定了，齐定天，你率领两百教徒分散到五仙城中，仔细检查有无蛛丝马迹，若有细作嫌疑，先审后报；封江寒，你带着三百教徒散到临近的村镇，查看有没有可以人物和事件，若有危急，可行使专断之权，你们下去准备吧。” 天蛛使齐定天和风蜈使封江寒领喏，自行下去准备一切。 “何长老，你明日准备祭品，向蛊神祷告，保佑我教此番平安。”柳恒安继续说道。 何红焰起身，“教主放心，此乃老身分内职责。” “荆风……，我曾经见过他一面，虽然面冷，但并不是一个冷血的孩子，武功也颇有可取之处。”柳恒安望向二子，柳阳雄和柳阳帆，“雄儿，帆儿，你们万不可固步自封，天下偌大，莫小觑了世间英雄。” 两人急忙起来点头称是，柳阳帆松了口气，柳阳雄却是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 会议散了，何红焰一路返回，正在院门外看到了等候多时的荆风。 “何长老，事情进展如何？”荆风迎上前去。 “一切顺利。”何红焰左右打量，“你昨晚可曾出门？” “没有。” 何红焰望着眼前少年，她明白，自己的方法这个少年已经猜透了大概，毕竟是他从五仙禁地中冒死偷出了灵草。 “没有就好。即日起五仙城即将派出大量便衣守卫巡查，没有什么事情，减少外出。” “何长老，月儿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那连曦的病又当如何？” 荆风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放心，叫你去禁地取血灵芝并非随意而为，今日我会做好准备，明日祭典之后，自回施救。” 荆风松了口气，施礼离开，教自己最揪心的两件事情终于等到解决，虽然月婵的事情只是暂时的，但总有了回寰的余地和时间。 ━┉┉┉┉┉┉┉┉━ 第二日，荆风见识了五仙教祭祀的盛典。 总坛前的巨石铺就的广场上，燃起了迷乱的香木烟雾，二十个巫祝逶佚而行，双臂高举过顶，拍掌而歌。何红焰站在巨鼎前，将蝎子，蜈蚣，蟾蜍，毒蛇，蜘蛛五只毒虫抛入鼎中，但见里面一阵翻腾乱斗，最终那只巨大的蟾蜍得胜，吸收其他毒虫的毒性，色泽愈发明艳，背上的毒瘤愈发肿大，叫人望而生畏。 何红焰屈指弹出药物，麻醉了毒蟾，取出放在祭台上，请出法刀，一刀插入，鲜血汩汩而流。 何红焰用毒血在祭台上画出一个巨大玄妙的图案，开始虔诚地祈祷和吟唱。 此时，五仙教众和城中百姓全部跪伏在地上，就连教主柳恒安也是如此。 祭祀之时，蛊神之下，人如蝼蚁，惟有拜伏。 荆风在远处的房顶上看着这一切，不禁心生感慨，神游物外。高天之上的众神，见到世人的斑斑罪恶，是否还会为他们降福？ 祭祀许久才结束，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荆风返回住所，第二日，就要对连曦的病做最后的治疗。 荆风带着连曦一早来到何红焰的住处，从房间的布置和堆放的草药可以看出，她的确提前做好的准备。 “何长老，需要我做什么？”荆风询问不断忙碌的何红焰。 何红焰抬起头，扫了荆风一眼，“麻烦你在外面把房门带好，不要让外人进来。” “呃……”荆风一愣，这不明明就是逐客令么，看来这治疗的过程不能有外人打扰。 “好吧。”荆风点头，“小曦放心，我就在外面。”他给连曦投去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后者脸上浮现出笑容，明显镇定了许多。 说完，荆风带好房门在外面静静等候。屋子里面响起一阵水声，继而归于沉静，时间好像过得极慢，静止一般，屋子里面再没有什么声音发出，时间又仿佛过得极快，转眼太阳已经西下，落到高山之后，仅余下一丝丝霞云留在天边。红色，鲜血一般。 荆风看着那片云霞，此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家破人亡后，在外漂泊的两年多时光里，每一天都是在恐惧和仇恨中度过，经常会在哭泣的睡梦中哭泣醒来。 其后，他来到了离忧城，被连曦父女所救，又在机缘巧合下进入了地狱无门。这个杀手组织训练残酷无比，荆风经历了无数血与火的洗礼，成为一名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为了连曦的疾病，他不断接受任务，数量是寻常杀手的两三倍。 经历了许许多多事情，尤其是杀了那么多人，见了那么多血，荆风觉得自己已经变了，变得残忍，冷血和无情。 可是见到柳月婵，和她共同经历了生死劫难，他才发现自己内心深处仍有一块没有变，那就是对情的眷恋，对家的渴望。 也许正是这个让他在杀戮中没有迷失自我，努力着活了下来。 因此，荆风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份感情，伤害他的家人。 他陷入了回忆和思索，直到一声尖叫响起，来自他身后，连曦治病的房间。 而方才那声惊叫，却正是来自连曦之口！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