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偷鸡不成蚀把米

    依照女子的本事，她自然看得出来秀暖莹的底细，然而柳冠林那个老家伙都不说什么，她也默认了，只是单纯将秀暖莹当成柳冠林的徒弟。收拾完血炼门的杂碎，她又回去找秀暖莹。

    “既然你是柳冠林的徒弟，自然也算是我的徒弟，初次见面，用这个做见面礼好了。”

    女子将钟霖的乾坤袋丢给秀暖莹，丝毫不在意里面放着的上品灵器，且不说她本来就是一个极其厉害的炼器师，想要好的灵器，自己就能动手炼制，更加重要的是，她不喜欢那把剑。

    秀暖莹怔怔地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乾坤袋，她的记性很不错，一眼就认出这只乾坤袋的来历，顿时有些头大，血炼门门主的乾坤袋到了自己这里，以后想要撇清关系都不容易了。

    更加重要的还是女子那句话，她问道，“晚辈斗胆问一句，前辈和家师曾是好友？”

    女子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几丝怒意，但秀暖莹很清楚，这股怒气并不是冲着自己的。看样子，怒气应该是冲着柳冠林的？若是这样，柳冠林和这位紫霄门的太上长老还是老相识了。

    “你既然是柳冠林的徒弟，他难道从来没有和你提及过我？”问出这话的时候，女子的语气中带着微不可查的期待和忐忑，“那个老家伙，自己躲着不见我，竟然连提都不提……”

    秀暖莹一听，心中冒出一个猜测，莫非这位太上长老和自家那个便宜师傅不仅是老相识，还曾经有过一段不得不说的岁月？只是，生气的女人不好惹，更别说这个女人还很有实力。

    想了想，秀暖莹选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也好平息女子心头的怒火，免得火烧池鱼。

    秀暖莹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主意，她说，“不怕前辈笑话，事实上晚辈入门不足半月，师尊便云游寻找机缘了，仅留下一封书信。师徒两人甚至没有正正经经说过两句话……”

    潜在意思就是她和那个便宜师傅根本没相处多久，对方怎么有时间对她提及他当年的青葱岁月？所以说，柳冠林没有提及女子，不是因为没有感情，只是因为没有时间和机会。

    秀暖莹这一番解释，倒是让女子紧张的心情松快了很多。尽管女子知道这只是秀暖莹的宽慰之词，但她就是觉得受用，说她自欺欺人也罢，总好过那个绝情的男人对自己不闻不问。

    “你倒是会说话，看着挺像你师父年轻时候……师徒两人挺会哄人的。”

    女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和迷离，但很快就遮掩住了，恢复了之前清冷的常态，“对了，你既然跟随你师父拜入清华宗，为何又来到紫霄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秀暖莹怎么说也是柳冠林的徒弟，女子处于爱屋及乌的心态，当然会好好关心一番。哪怕这份关心并没有一丝真心，对于如今的秀暖莹来说，也是极其有用的，简直是雪中送炭！

    秀暖莹心中一转，将来龙去脉组织一遍，甚至连当年那点儿魔气的发现都没有隐瞒。

    “不瞒前辈，如今修真界大劫在即，晚辈虽然人单力薄，但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秀暖莹一边观察女子的表情和反应，一边斟酌着说道，“兽潮暴动对修士的危害不是极大，但对于那些普通凡人来说却是致命。晚辈不忍看到那样生灵涂炭的场景，所以想请紫霄门出面。”

    秀暖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但经过她和秀曲汐两人的更改和补充，事情未必不能成。

    若是成功了，说不定还能真正在修真界站稳脚跟，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根基，至少不用像以前一样，当一棵无根的浮萍。既能帮到自己，又能减少凡人伤亡，何乐而不为？

    女子用古怪的眼神瞧了秀暖莹好久，良久才道，“我之前还以为你和你师父相似，现在一看，两人差远了。至少……若是你师父当年有你一两分的责任心，不是那么任性胡来，说不定一切都会不一样。唉，柳冠林这个老家伙作孽一辈子，临老竟然能收到这么一个徒弟。”

    秀暖莹拿不准女子是在夸自己还是嘲讽自己，干脆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女子又问道，“你之前说的事情倒是有些天真了，难道就一直付出，不求回报？哪怕是底蕴丰厚的大宗门也消耗不起，你一个小小修士如何能扛得起来？”

    秀暖莹犹豫一会儿，和秀曲汐对视一眼，然后决定透露一下灵膳的事情，“晚辈也知道自己异想天开，正巧，前段时间因缘巧合得了一件东西，若是办得好，绝对没问题。”

    女子哦了一声，心中多了几分好奇和趣味，她倒是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个小丫头这么有信心。那种计划，哪怕是大宗门也不敢一口应下。

    然而稍稍看过一份简单的灵膳食谱之后，女子的脸色变了变，收敛起心中的轻视。

    她可是见多识广的人，仅仅一眼她就看出其中的巨大潜力和潜藏的利益。怪不得……若是没有这样的底牌，这丫头也不敢天真放大话了。正如她说的，一旦办好了，稳赚不赔。

    秀暖莹见对方动了心思，心中松了口气。不过她也不傻，暗中还留了一手，确保自己的安全。毕竟，这位紫霄门的太上长老和自己便宜师傅的关系好，不意味着她对自己也好。

    只是后来的事情证明，秀暖莹当时的防备的确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既然是这样，你可有什么具体计划？”

    灵膳食谱看似简单，但背后的利益链条牵涉太大，根本不是秀暖莹一个小小修士能守住的，若是她想要将这件事情办起来，肯定需要其他大宗门的支持。

    如此一来，她也能理解秀暖莹为何会在这个关节出现在紫霄门了，原来是找支持的。

    女子将那一张灵膳的食谱还给秀暖莹，虽然灵膳珍贵，但对于她这个层次的人来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秀暖莹又是柳冠林的徒弟，她自然不会贪一个小辈的东西。

    秀暖莹将自己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女子听了之后，犀利地问了几个比较关键的问题，直指问题中心。虽然两人认识不足半个时辰，但秀暖莹总有一种错觉……

    貌似这位太上长老比柳冠林这个甩手掌柜一样的师尊更加尽职尽责=_=

    听秀暖莹说这个计划已经得到清华宗、法华宗和穿云门的支持，女子不由得侧目。

    旋即又道，“仅仅只是这样还不够，等你的灵膳店开起来，有了受益，多多少少也要分出去一些。而且真想将灵膳店铺完全开出去，少不了这几个宗门的鼎力支持和人力支援。”

    利益动人心，有的时候铁杆的情分还比不上一点点钱帛。那几个宗门都有底蕴和实力，自然不会贪墨小辈那点儿资产，可若是灵膳店真正火起来，收益高得吓人呢？

    也不是说几个宗门就真的那么贪婪，而是某些不必要的隐患最好掐灭在萌芽状态，免得以后爆发出来，大家撕破脸皮，谁面子上都不好看。

    不过是付出一点儿收益，就能换来一个安稳发展的未来，这在女子看来还是十分划算的。

    秀暖莹一开始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毕竟一开始的丹药和材料都是她们支出的。

    但听了女子的话，秀暖莹觉得自己该重新整理一下计划，免得到时候出乱子。

    “你的性格比你师傅好多了，若是他是你，我说的话，他一句都不会听。”女子叹了一声，年轻的面容在如雪白发的衬托下，多了几分隐晦的忧伤和感慨，“既然你是来寻求紫霄门支持的，我便带你过去见一见枯荣那个孩子，他不可能连这份薄面都不给我。”

    女子可是紫霄门曾经的掌门，现在的太上长老，不管是地位还是实力都是拔尖中的拔尖。

    如果她发话了，说要支持某个人，枯荣道人哪里有拒绝的余地？自然是苦哈哈地应声，转身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当她带着秀暖莹一行人到正殿的时候，枯荣道人差点没有回过神。

    “弟子见过太上长老。”枯荣道人在紫霄门的辈分很高，但再高也高不过女子。

    “起来吧，都一把年纪了，别让小辈看了笑话。”女子从善如流地应下，一路走到正殿首位坐下，并且对着下首第一位的位置说道，“妙蓉丫头，你过来坐在这里。”

    枯荣道人看到秀暖莹乖巧上前，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生怕这位太上长老会追究之前的事情。

    紫霄门好歹是三门之一，正道修士的楷模，但因为他昏聩的决定，竟然给了钟霖可乘之机，差点将紫霄门千万年来的名声踩在脚底下。

    很显然，女子现在的重心并不在这件事情上。她对着枯荣道人说道，“之前的事情是紫霄门内部的家务事，不好让妙蓉丫头看了笑话，我暂且不和你计较。今天过来，是为了探讨别的事情。我闭关多年，竟然不知道兽潮暴动又蠢蠢欲动……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女子可是紫霄门的太上长老，地位高，实力强，说话都是直来直去，懒得拐弯抹角。

    枯荣道人哑然，太上长老出关，一出来就问这么一个问题，他还没做好功课呢，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