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小小的反击
这一席话说完,别说是台下已经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的残民们,就连沙朗本人都对伊莱文的口才刮目相看了,虽然这些话看上去都是些假大空的场面话,但如果从残民的角度去思考的话,这分明是伊莱文代表黑暗牧首们,向这些残民的部分高层透露出了一些指示, 第一,玛萨诺斯魔法学院具有来自第二纪元的魔法知识! 第二,玛萨诺斯魔法学院愿意接受来自任何地方的残民儿童,只要他能感应到魔法天赋就行。 第三,以玛萨诺斯魔法学院的名义,黑暗牧首们希望以往各扫门前雪的残民们重新团结起来,而且还婉转的告诉了他们,残民是有希望的,而这个希望来自于哪里,就不言而喻了。 但伊莱文这样说会不会有些太冒失了? 沙朗闻心自问,却发现自己找不到阻止伊莱文给予自己的同胞们活下去的信心,虽然他本身只是一个卑微的“先民之子”,但毕竟已经成为了黑暗牧首,谁还会去关心这些小事了,沙朗干脆不再去关注这个问题,而是快速的转动了念头,开始思考起自己能从伊莱文自作主张的对残民的号召里得到什么好处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沙朗有些大惊失色了,因为发挥的很出色的伊莱文不知道怎么想的,在激动的残民们的欢呼稍微落下去一些之后,竟然又开始了新一波的“煽动”,是的,相比之前还有理有序的号召,接下来这些像是歌咏句子一样的发言,就充满了一股“煽动”的味道了。 伊莱文也感觉自己的状态很好,他略一思考,干脆就把前世那著名的演讲搬了出来,但这会的他确实是没有考虑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个群体。 “各位,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曾经的辉煌时光会再次降临在这个匮乏的纪元,必将被打落凡尘的我们重新送上世界之巅。” “我梦想有一天,在赫尔芬纳斯那庄严的石像之下,昔日的残留者的儿子和往日的跟随者的儿子能坐在一起共恤兄弟情谊。” “我梦想有一天,在属于过往时光的废墟上,重现建立起属于被遗忘者们真正的国度,那将是自由的国度。” “我梦想有一天,我的孩子,和你们的孩子将生活在一个不是以他们的血脉,而是以他们的品格来判定他们是否优秀的世界里。” “我梦想有一天,我们的孩子能按照自己真正的意愿去选择自己的人生,他们不会生而成为匪盗,人人都有实现梦想的机会。” “我梦想有一天,现在一盘散沙的可怜人们能拉起彼此的手,我们不用再躲避他人鄙视的目光,我们能正大光明的行走在任何一条道路上。” “我梦想有一天,不再有野法师和正统法师的区别,所有的魔法使用者们,都能为了唯一存在的真理而携手共进,不再会有残酷的迫害,也不再会有卑鄙的驱逐!” “我梦想有一天,我能生活在自己梦想的世界里,而不是像在这样,只能将我的梦想说给你们听。”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同胞经历了太多的苦难,甚至直至现在,我们仍在承受着这一切,但我相信,只要我们能团结在一起,被驱逐的人能重新站在一起,就能像这个世界展示出我们真正的力量,那也是玛萨诺斯存在的意义,前行之路很难,也许在未来,成长起来的孩子们会因为被排挤的命运而怪罪我今天的决定,但,这是一所秉承着一位伟大者的意志而建立起来的学院,我们欢迎任何人的加入,不管是也野法师,还是其他人,只要愿意成为我们前进路上的同伴,我们都将为他献上掌声。” “欢呼吧,女士们,先生们,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孩子,将真正成为玛萨诺斯光荣的一员,他们将承载着你们的期望和梦想,在这里找到属于他们的道路,最终成为他们想要成为的人!” “最后,请记住玛萨诺斯的校训,唯知识,永恒!” 在伊莱文的鞠躬致意之后,整个草坪的气氛似乎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当中,很明显,人们还沉浸在伊莱文刚才的那一番不夹杂任何假意的坦诚发言中,不过伊莱文自己却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个场合,将一直藏在自己心里的,那些对现在世界的鄙视,对于第二纪元的向往,对于残民们的怜悯,以及对于艾维的怀念,都化为一句句似是而非的话,喷薄而出。
当他回过头,看着黑鬃震惊的目光,看着阿道夫面无表情的脸,看着沙朗那双几欲喷出杀人一样的怒火的双眼,以及玛萨诺斯学院的其他导师们的表情里,或支持,或感慨,或是微笑,或是敬佩的目光,他甚至还看到了抹眼泪的谢尔菲德和劳勃,早就哭成了泪人的佩姬,看到了对他偷偷比了比大拇指的安德烈,面带兴奋的罗曼,双眼里都冒出了小星星的温蒂以及双眼一片平和,甚至是包容的玛瑙。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玛瑙那隐约的笑容的时候,伊莱文感觉一切的忐忑,一切的后悔,一切的慌张全都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当台下的备受摧残的残民们,流离失所的野法师们和背负着不同过去的普通人们,从伊莱文版的“我有一个梦想”中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一百七十多号人,在一瞬间爆发出的激动,尖叫和语无伦次的欢呼,以及那些站在一边的孩子们懵懵懂懂的鼓掌声,喧嚣到在一瞬间就要将这所豪宅毁掉一样,很明显,伊莱文的话,真正的说道了每一个人的心底。 “看,他们认为我说的不错呢!” 在经过沙朗身边的时候,伊莱文歪着脑袋如是说。 而作为老牌牧首的沙朗,看到那些残民们脸上从未有过的振奋,激动甚至是诚挚的表情,回想起九牧首带领下的人们总是沉默的脸,一时间竟然痴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