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玲珑山遇刺
方向的燕都之行被迫提前出发,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跟干娘聊一聊,黄子洳将他送到玲珑山下,叮嘱道:“一个人在外面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冷了记得加衣,饿了记得吃饭。” “干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吧,一定给你带回来一个健健康康的干儿子,再说了,我不是一个人,还有陶行知跟着我,出格不了!” 黄子洳被他逗笑了,看了看他身旁的公玉琴,说道:“公玉姑娘毕竟是个女儿家,你多多照顾一点,别总是对人家板着一副脸。”方向斜了一眼公玉琴,心里颇不以为然却没有当众反驳干娘,只是不耐烦且几不可闻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而玲珑山上,龙吟教总坛的教主书房内,疾风堂堂主刑真接到了一项新的秘密任务,无极殿近两年出现的高手?三日之内便出结果,这个时间稍稍有点紧,刑真不敢怠慢,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的堂口与弟子们商量起调查的事情来。 厉电堂副堂主周成昌等到兄长周子易带着兵马暂时回掖城休整,因而误了时间没有赶上教主夫人的寿宴,今日匆匆赶上山又错过了与方向的碰面,倒是在半山腰上遇到了正在下山的一众暮云派弟子。黄玲与周成昌交过手,也颇为欣赏他的为人,当下抱拳施礼,道:“周副堂主来得好晚,错过了昨晚的好戏。” 昨晚的变故周成昌已经听说了,便也含笑抱拳道:“黄门主有心了,据说昨夜玲珑山上来了几只老鼠,不过已经被方向给打跑了,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周护卫,有礼了!”云中月的声音在周成昌话音刚落之时插了进来,话语中隐隐含着几分火药味,也难怪,那日夜探翼王府,对方明明知道她误将他认作了王府护卫却不加解释,让她在他面前像个跳梁小丑似的。 周成昌对云中月印象极深刻,对她意有所指的称呼也不反驳,只道:“云姑娘有礼了,今日就下山了?怎么不多留几日,好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 “时间我们是有,但留在玲珑山就不必了,有这功夫不如去抓几只小鸟来玩玩。”云中月仍然是一本正经地说着玩笑话,摆明就是在跟周成昌呛声,而周成昌不仅不觉难堪,反倒笑得愈加畅快起来。“既如此,在下就不送了,几位慢走。” 两拔人马各自离开,与云中月擦肩而过之时周成昌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不待他想整理明白这种感觉,忽觉从路旁射出一枚暗器,目标只指自己与云中月,而黄玲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阿月,小心!” 待云中月探知暗器袭来时已然晚了一步,而随着暗器越来越近,才发现来人的目标正是云中月,幸得她身旁的周成昌第一时间将她扑倒,因为速度太快用力过猛,两人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暗器与二人擦肩而过,好险! 冯晨省在暗器射出的第一时间便跑向施暗器之人的藏身之地,只见那灌木丛里人影一闪,未待看个明白便飞快的朝丛林当中跑去,对方速度非常快,只看得丛林当中一阵sao乱,人已跑去了几丈之外,顷刻就不见了人影,冯晨省暗暗心惊,除非是野兽,否则一般的高手也未必能在这树枝缠绕的丛从中行动如此的自如,可见此人的功力必在自己之上,在这玲珑山,是什么样原因值得这般高手在此埋伏,只为暮云派的一个女弟子。 “你没事吧?”周成昌将云中月扶起来,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却被云中月不耐地推开,黄玲只得上前为她检查,还好,由于事出突然,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其余并没什么伤口。确认云中月无甚大碍,黄玲转头对周成昌说:“周副堂主,在龙吟教的地方发生了这样的事,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周成昌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刺杀也有些心有余悸,刚刚刺杀之人身手不错,以他的了解,龙吟教有这等身手的人绝不可能做这般见不得人的事,何况只为一个云中月,但事情确实发生在玲珑山上,必定需要查个清楚。“黄门主请放心,此人胆敢在我龙吟教犯事是他自寻死路,在下向黄门主和以及云姑娘承诺,不日便将凶手揪出来。” “那我等就回去静候佳音了,”黄玲就此与周成昌拜别,吩咐冯晨省背着云中月赶紧离开玲珑山,以免歹人去而复返。回到暮云派之后,黄玲将冯晨省叫到议事厅,吩咐道:“赶紧通知梁门主,让他查一查今天在玲珑山上刺杀阿月的到底是何人。” 朱雀门是暮云派专门收集情报的地方,交给他们合情合理,冯晨省点点头,道:“门主可是信不过那周成昌?” 黄玲摇摇头,道:“周成昌的为人我还是有几分了解,而刺杀之人多半也不是龙吟教的人,但此人竟然能在玲珑山来去自如,怕是和龙吟教也有几分渊源,只有请梁门主出马才能让人放心。” “属下遵命!这段时间就让云姐在门里留守吧,”黄玲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赶紧下去办事。
从梁小龙那里出来之后,冯晨省直接到了暮云派客房最西边的那间房子,那里住着他此生最亲最亲的人,屋子里昏暗的烛光印在窗上,因着不断跳跃的烛火而一闪一闪,更加为这间房间的主人增添了几分寂寞。冯晨省心里变得一片柔软,轻轻地推开门,对着正在烛光下缝着衣服的人喊道:“娘!” 孙小玲在冯晨省派入暮云派门下后的第五年,被黄轶云安排接进了暮云派,并住在了这间最偏僻的客房里,一直住到现在。此时的孙小玲较之十几年前苍老了许多,当年那个养尊处优的宰相夫人早已不复存在了,只余那对温暖的眸子还一如从前。 冯晨省将娘亲手上的旧衣服抽出,不满道:“你怎么还在做这些,眼睛还要不要了。”孙小玲任他拿走手中的东西,因着他的责备而心里暖暖的,这个儿子终于长大了。 “这次去玲珑山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孙小玲问道。其实每次冯晨省从外面回来她都会问同样的问题,虽然不知道她是何用意,可冯晨省每次都事无巨细地说给她听,只要她开心。 待冯晨省把无极殿夜闯龙吟教却被方向发现以及玲珑山上被袭之事说完之后,孙小玲并不是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反而拉住他的手问道:“可有什么人对你的身世感兴趣的?” 冯晨省低眉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有,有人问我是在什么地方出生的,这算不算?” “何人所问?” “是龙吟教的教主夫人,好像是姓黄。” 姓黄的妇人?龙吟教的教主夫人为何会对晨省的出生地感兴趣,孙小玲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会是什么人,便嘱咐道:“以后离这个人远一点。”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冯晨省从不会忤逆自己的娘,只问道:“娘,从小到大我从未问过自己的身世,所有的事情都由你一个人背在身上,如今我也长大了,是不是应该换我来背了。”